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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官渡大捷北方易主（第1页）

深秋的辽东已见霜雪，兴元城的工坊却热气腾腾。铁匠们抡着水力锻锤，将从兖州换来的红铜与本地铁矿熔炼成钢；军器监里，突火铳的组装声此起彼伏，五百人的铳队已能排出整齐的三排轮射阵型。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冲破晨雾，闯入城门，骑手翻身滚落，手中高举着一封火漆密信，嘶哑地喊：“官渡……大捷！曹将军……胜了！”议事厅内，赵宸展开密信，卫明的字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十月初十，曹军破袁绍主营，斩将七员，俘兵三万，袁绍仅带三子一甥，仓皇北遁。黄河两岸，尽归曹操。”“真的赢了！”陈默攥紧拳头，声音带着释然。自秘密交易开始，他便日夜担心袁绍察觉，如今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魏平却眉头紧锁：“袁绍败得这么快？我原以为至少能拖到明年开春……曹操手握数十万降兵，又占据冀、青、幽、并四州，实力怕是要翻倍了。”赵宸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灰飘落：“袁绍外宽内忌，谋而不断，败是迟早的事。但他经营河北多年，根基深厚，曹操要彻底消化这些地盘，至少需要三年——这三年，就是我们的机会。”他走到地图前，用朱笔在辽东半岛圈了个圈：“曹操的目光暂时会放在河北，收拾袁绍残部，安抚百姓，恢复生产。我们要趁这段时间，做三件事：”“第一，拿下辽东郡治所襄平。”赵宸的笔尖指向辽东腹地，“现有的兴元城偏居一隅，不利于掌控全郡。襄平城虽大，但守将公孙度之子公孙康年少轻狂，军备废弛，我们用突火铳队奇袭，三日可下。”“第二，打通与乐浪郡（朝鲜半岛北部，汉四郡之一）的商路。”他沿着海岸线划了一道线，“那里有中原遗留的冶铁技术，还有通往倭国的更近航线，必须掌握在手中。”“第三，军器监要造出‘佛郎机’的雏形。”赵宸加重语气，“突火铳射程太近，装填太慢，面对曹操的虎豹骑，胜算不大。我们需要能车载、能连发的火器——用子母铳设计，一个母铳配五个子铳，打完一个换一个，射速能提高五倍。”墨离听到“子母铳”，眼睛一亮：“大人是说，让枪管可以拆卸？”“正是。”赵宸画了个简单的剖面图，“母铳固定在车架上，子铳提前装好火药和铅弹，打完就换，就像……就像连弩换箭匣。”就在兴元城紧锣密鼓布局时，官渡大捷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辽东。-高句丽王高宫紧急召回驻兴元城的使者，连夜召开御前会议，最终决定：“送王子入质兴元城，示以臣服，暂避曹操锋芒。”-右北平的田氏家族，派长子田豫亲赴兴元城，献上三百匹战马和十名精通中原典籍的儒生，请求“共守辽东，互通有无”。-甚至连逃到辽西的乌桓残部，也派使者送来降表，愿“岁岁纳贡，永不南犯”。这些势力的反应，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官渡之战后的天下格局——曹操已成北方无可争议的霸主，而与曹操有过“秘密交易”的兴元城，无形中被推到了“辽东代言人”的位置。赵宸对各方势力的示好，采取了不同策略：-接受高句丽质子，但退回一半贡品：“告诉高宫，辽东与高句丽唇齿相依，无需质子，只要不犯边境，便是友邦。”他不想过早与高句丽交恶，更不想被曹操视为“挟制外藩”的割据势力。-与田豫签订盟约，约定“共同开发辽西铁矿，平分收益”，但拒绝了田氏“合兵一处”的提议：“兴元城的兵，只守兴元城的地。”他需要田氏的人力物力，却不愿被其捆绑。-对乌桓降表，只回复四个字：“安分守己。”并让魏平率铳队巡视边境，用突火铳的轰鸣“提醒”他们——和平是打出来的，不是求来的。这日，张远从青州带回了曹操的“贺礼”：一箱洛阳宫窑的青瓷，一幅蔡邕手书的《劝学篇》，还有荀彧的亲笔信，信中不提秘密交易，只说“曹公闻辽东风调雨顺，百姓安乐，甚慰。若有流民愿归中原，可遣之，曹公必妥善安置”。“这是试探。”赵宸看完信，淡淡一笑，“他怕我们趁机招纳太多人口，壮大实力。”“那我们还招流民吗？”陈默问。“招，但要挑着招。”赵宸目光锐利，“只招工匠、算师、农艺师，普通百姓，让他们回中原去吧——曹操要恢复生产，正需要劳动力，我们送他这个顺水人情。”入冬后，兴元城的“格物报”（活字印刷术印制成的周报）上，开始连载“官渡之战分析”。学宫的经史部先生用新算术推演双方兵力对比、粮草消耗、地理优劣，最后得出结论：“曹操胜在‘效率’——粮草运输快三成，军令传达快一倍，士卒作战效率高五成。格物之术，亦可为兵道所用。”这篇文章被来往的商队带到中原，辗转传入许昌。曹操看到时，正与荀彧议事，他指着报纸上的“效率”二字，笑道：“这个赵宸，倒是看得通透。他在辽东搞的那些‘格物之术’，或许真有几分道理。”荀彧沉吟道：“此人据辽东，通海商，造奇器，不可小觑。但如今河北未定，不宜树敌。不如……封他个‘辽东都尉’，承认其地位，暂稳住他？”曹操摇头：“辽东偏远，鞭长莫及。给他个虚衔容易，若他真有不臣之心，一纸诏书又能奈他何？不如……”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送他些中原的典籍，再派个太学博士去‘讲学’——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远在兴元城的赵宸，收到曹操送来的典籍和博士时，正在试验场观看佛郎机的首次试射。当五枚铅弹在一炷香内连续击中三十丈外的靶心时，他回头对墨离笑道：“曹操派博士来，是想当我们的‘先生’啊。”墨离望着远处正在搭建的“观星台”（格物院用于观测天文，计算历法），笑道：“那我们就请这位博士，讲讲《周髀算经》里的勾股定理——看看谁能当谁的先生。”北方的天空，因官渡之战而重新洗牌。曹操忙着消化胜利果实，赵宸则埋头壮大实力，两者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也隔着一场注定无法避免的较量。雪落无声，覆盖了兴元城的屋顶和农田。学宫的窗户里，传来学生们朗读新算术的声音；军器监的炉火，映红了工匠们专注的脸庞；港口的船坞里，新的海船正在铺设龙骨，准备驶向更远的海域。赵宸站在城楼上，望着白茫茫的天地，心中清楚：官渡大捷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当曹操终于腾出手来，目光投向辽东时，兴元城必须做好准备——用钢铁、用火器、用格物之术，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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