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入宫的目的。
这些奢华的宫殿和美味的食物,在她看来不过是中原朝廷用来拉拢或迷惑她的手段。
“我不需要这些,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要与冷向笛殿下商议,请他立刻来见我。”
宫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连忙躬身说道:“姑娘,实在抱歉,殿下如今正在处理朝政,事务繁忙,暂时没有空见您。殿下说了,让您先在宫殿里歇息,等他处理完公务,自然会来看您的。”
“处理朝政?我看他是故意避而不见吧?”
尽管心中有气,但她也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宜太过冲动。
既然冷向笛不见自己,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在皇宫里四处转一转,一来可以缓解心中的焦躁,二来也能趁机观察一下皇宫的布局,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打定主意后,端木森莉对身边的宫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着六殿下吧,不过我在殿里待得闷了,想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我自己随处看看就好。”
不等宫女反应过来,她便转身走出了宫殿。
今日天刚蒙蒙亮,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祝以寒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殿外的太监便捧着明黄的圣旨快步走来,躬身传下冷向笛的命令——让她即刻前往明珠殿,劝说姜兰答应成为皇后。
听到命令的那一刻,她手中的玉梳猛地顿在发间,乌黑的发丝顺着梳齿滑落。
她垂眸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面容,心里像被浸了黄连般无比苦涩。
难道冷向笛真的忘了吗?
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也一直盼着能坐上皇后之位,可如今,他却要她亲手去劝另一个女人接受本该属于自己的尊荣。
胸腔里翻涌着委屈、不甘与失落,无数情绪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她清楚地知道,冷向笛是手握大权的殿下,她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怨怼,也不敢有半分抱怨。
最终,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对着传旨太监缓缓点头:“臣妇领旨,即刻便去明珠殿。”
领旨后,祝以寒遣退了身边的侍女,独自一人提着裙摆走出殿门。
清晨的宫道上还沾着露水,微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吹动她宽大的衣袖,更显得她身影单薄落魄。
她一步步朝着明珠殿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沉重又无力。
抵达明珠殿门口时,守在殿外的宫女连忙上前通报。
不过片刻,殿内便传来姜兰急切的声音,紧接着,姜兰便快步迎了出来,一把抓住祝以寒的手,眼眶微微泛红:“祝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我昨天一整天都在盼着你,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昨日我没答应六殿下要做他的皇后,他就不许我出这明珠殿的门,连殿外的院子都不让我踏出去半步。”
两人在殿内的圆桌旁坐下,宫女端上热茶便退了下去。
祝以寒看着姜兰略显憔悴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急切劝道:“姜姐姐,你说你呀,怎么就偏偏不答应呢?你要知道,一旦你成了皇后,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别说是随意在宫里走动,就算是把这整个皇宫都掀了,也没人敢对你多说一句。”
姜兰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杯沿微微泛白,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可是我……”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好姐姐,你就答应下来吧。”祝以寒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放心,等你成了皇后,以后想什么时候来找我,就什么时候来,没人能拦着你。”
说完,她飞快地给了姜兰一个眼神暗示——她知道,姜兰身边布满了冷向笛的眼线,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被汇报上去,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一旦传入冷向笛的耳朵里,就完蛋了。
姜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明白祝以寒的好意,也知道对方或许是想先稳住局面,可这皇后之位并非小事,一旦答应,就要昭告天下,让四海八荒的人都知道她是冷向笛的皇后,到时候再想脱身,便是难如登天。
她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能答应。”
祝以寒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脸上满是急切:“姜姐姐,你别这么固执啊!眼下的情况,咱们都要以大局为重,你现在先答应下来,不会有什么事的,日后总有转圜的余地。”
“祝小姐,你不懂。”姜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奈,“一旦昭告天下,我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后,到时候就算我想逃,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这皇宫就像个镀金的笼子,进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这........”祝以寒被问得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以冷向笛的性子,只要姜兰点头答应,他必定会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还会立刻让人着手准备皇后的册封大典,从礼服、仪仗到宫殿布置,一丝一毫都不会马虎,到时候姜兰就真的被牢牢绑在皇后的位置上了。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祝以寒看着姜兰决绝的神情,心里又急又乱,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语气放缓:“那……那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殿下那边还等着回话,也不让我在这里久留,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朝着姜兰微微颔首,便转身走出了明珠殿。
可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的根本不是“殿下催着回话”。
她只是一点也不想再待在姜兰身边了。
看着姜兰拒绝皇后之位的模样,再想到自己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尊荣,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嫉妒与委屈,会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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