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顿足,又轻轻一掸他的袖子,翻着白目道:“一日日的,就知道吃这玩意儿。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真难伺候。”
“奴才在宫中的开销少得可怜,连月例银子都富余到堆积成山,哪还能要承炩的东西?”他分外诚挚地望着公主,倏地想到:“对了,您别想着奴才这儿给不出去,就胡乱赏赐便宜了别人。”
“这一档子事儿过不去了是不是?你怎么对本宫说话的?”她总觉进忠的语气带着一两分道不明的吃味,令她都想不通这口莫名其妙的陈年老醋他是怎么喝上的。既想逗弄他,又想激一激看他如何表现,所以语气稍稍急促狠厉起来。
春婵悄悄将房门打开一条细缝,入目即是公主拧眉瞪目向进忠训话,她以为自己一梦未醒,连忙掐揉手心再定睛观望。
公主只是在与他闹着玩,仅从她如蝶翅般翕颤的长睫都可看得出她的心虚。可若笑出声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或是如三色堇般没有规矩。他抿了抿嘴,垂眸蹲身小声道:“奴才知错了,请公主责罚。”
“你蹲着做什么?什么责罚需要蹲在本宫面前。”总该不会自己满脑子遐想出的他像一只幼犬害得他真以当幼犬为乐了吧,嬿婉躬身敲了敲他的帽檐,又顺势陪他一块儿蹲下去,两人仍是四目相对。
“因为您不让奴才跪,所以奴才只得折中至此了。”他振振有词地辩解道,嬿婉一愣,旋即见得他引袖出手向自己伸来。
“别想着敲本宫的脑袋,本宫又没有与你一样头顶巧士冠。”她捂着额头稍势往后躲,却不料身子一歪失去了平衡,险些要倾翻跌坐。
顷刻间,他起身将公主一把搀住了。见她双目讶然地圆睁着,似没有从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醒过神来,他忍笑轻叹一声道:“承炩,您再恶心奴才也该为自个儿着想吧,摔下去还得奴才扶,您岂不是更恶心了?”
为了她前世刺死自己前那一段诛心之论,他反反复复地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以至一有恰当的时机就变本加厉地调侃她。眼见公主羞愤得颊中桃晕圈圈层层地熏染,连耳根都红似赤玉玛瑙,他忽然觉着这也是自己从她那儿额外讨得的佳赏。他像在不为她所知的角落里,一点一滴地诱导着她,隐秘地窃得她对自己的补偿。
“对,本宫就是恶心你,最恶心你了,”公主一言不发瞪了他片刻,接着便无任何征兆地倾身扑入了他的怀抱,他被温香软玉撞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轻揽她的背,却闻得她喃喃地低骂起来。
“以前还说会接着本宫,怎么如今就想打退堂鼓不作数了呢?气死本宫了,怎么什么都倒退回去了…”若按常理与进忠揶揄,他或有可能会推开自己,所以她卯足了劲儿作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斥责他。
“不是,奴才方才不是搀住您了么?奴才怎就倒退了?”他心急忙慌地辩解,听得公主嗤嗤的窃笑,才隐约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耍弄了。
“一,心不甘情不愿,二,本还想击打本宫的脑门儿,三,不分青红皂白地恶心本宫。”公主语气温柔地给他列举了罪状,他直呼冤枉,又只顾强辩,根本未意识到公主正挖空心思地借此揩油。
“一,奴才心甘情愿,三,奴才所说的‘恶心’就是无比的爱慕,”他故意跳过了其二,实则是怎么也没想到公主会有这样的错解,他一咂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二,奴才怎么可能是想打承炩?您这一侧的发丝有些蓬乱翘起,奴才想替您抚平而已。”
嬿婉也有些发懵,往进忠伸手一侧的头顶仔细一抚,这才发现事实确如他所说。
“知道了,你最爱慕孙财。”她心底分外地羞臊,但言辞仍在插科打诨。感觉到进忠浑身似火灼般一激灵,口中还“你…”了三两下,她登时笑得不能自已。
公主此举究竟是在再度暗示她要烧去孙财的性命,还是默认自己已经知晓且认可,又或根本只是在故作灵动娇美的容状迷惑自己,让自己误以为她仅把孙财当作无关紧要的笑料看待。她看似随口的一句话实际有多种多样的可能性,他的面孔朝向着她暂时观不得的方位,凝滞的神色全然避过了她充满爱意的目视。
许是意识到自己不欲在孙财的话题上延伸,她松开了怀抱,却捉住他的一只手细细地抚触,自指尖而至腕部、小臂。
“你方才搀扶本宫时手臂明显地打了两个摆子,是不是拎油桶时伤着了?”此刻她神情肃穆,尽然没有了先前的谐谑笑意,倒让他吃了一惊。
“不会吧…”他搪塞着,虽手臂稍有些酸麻,但他从未当过一回事,就连与公主诉苦也只不过是刻意而颇有撒娇意味的夸张。
“其实你闻得孙财的名字时,手肘又抖了抖,本宫不太好分辨你是太‘爱慕’孙财导致的,还是手臂实有拉伤。”她侧首一思,又衔上了一抹暗笑。
他下意识地用前世的思维去揣度她,越细想越觉得她在竭力掩饰的可能性略大几分。
但不论她有怎样的念头,自己暂时不去探究真伪总是不会错的。他笑着答话:“兴许各有一半呢,那日的两摞庞然大物真是沉得很。”
“你被路人笑话了吧?”她轻柔地抚摩着他的手臂眨着美目问道。他未料到她还设想了这个层面,一时张口结舌。
他当时并无闲心去注意过路行人,思虑了一会儿,还是答道:“没有,奴才一心想着尽快回宫,别再这么丢人现眼了,所以跑得相当快,无人赶得及细细鉴赏奴才的怀中物。”
“但是奴才在打听何处有沧酒售卖时,许是神情惶恐,惹得路人大疑。”他鬼使神差间竟想把那句难以诉出口的谎话也与公主吐露,便又补了一句。
“那你是怎么说的?忽悠他们了?”公主笑意幽幽,他睹其朱唇噙丹秋波横溢的容状,到底也有些面红耳赤的忸怩。
“我说…我说我娘子遣我来买酒。”他的面颊燥热得犹似吃下了一整坛烈酒,通身上下都涌动着蓬勃蒸腾的水汽一般难耐。他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出,旋即掩面避开公主灼灼的视线。
“好家伙,我可没有遣你去买酒,我叮嘱你买的分明是油,你还撒起谎来了,”嬿婉喜不自胜,又自认为该矜持些,不觉间开始拐弯抹角地逗他,她眼波一转,又奸滑地笑着一拊掌:“大彘喜酒,你娘子该是大彘才对。”
她观望着进忠的怯态,却咂摸出他那一刻偶一为之的勇敢。自己兴许当真有一日能够敢于当面直呼他为额驸,他若表现出不适,还可直接拿今日他的“莽撞”来压得他哑口无言。
春婵僵立在原地,边瞧边听直到现在,她已无法用任何言语去表述自己的心情。听之任之或会引发更严重更不可遏止的后果,但若阻拦,何尝不会陷入同样无路可走的绝境,她浑浑噩噩地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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