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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信火焚天道由我立（第1页）

云桥在脚下泛着银芒，李小凡的靴底刚触及主城青石板，赵老佝偻的身影便从街角窜出。

这位掌管家族试心阵三十载的老供奉，此刻腰间的八卦盘正滋滋冒着火光，额角汗珠顺着皱纹滚进领口："小友，试心阵烧了三柱香——"他抖着手掀开怀里的黑布，三具焦黑的尸体直挺挺躺在内里，眉心各嵌着颗指甲盖大小的灰晶，"这三个低阶将领，神魂被灼伤时，影核自己蹦出来了。"

李小凡俯身查看，指节抵在灰晶上，命火刚一探入便被灼得刺痛。

灰晶内部竟蜷缩着极小的命影，正用他的眉眼冲他咧嘴："借命者......终将成影。"

"影傀术。"凤舞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她素白的谍衣染着星尘，发间金蝶步摇微颤，正是刚从暗桩处赶回的模样，"查过他们的从军记录，去年秋猎时随商队押送粮草，在乱石林失踪七日。

回来后对您愈发忠诚——"她指尖弹出三张泛黄的纸页，是三封未寄出的家书，"真正的他们，在失踪第二日就死了。

暗影宗用影傀替换，又往记忆里塞了被您救回的幻象。"

李小凡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记得这三人，一个总在演武场给新兵擦刀，一个会偷偷往他案头放野山参，还有一个总说"等打完这仗，要带老娘去看海"。

此刻他们的影核还在冷笑，他突然伸手攥住灰晶，命火裹着星辰之力轰然炸开——

"焚尸扬灰，魂不得归。"他的声音比影骸岛的风更冷，"留着他们的魂魄，只会被暗影宗当引魂灯。"

赵老立即挥手让亲卫抬走尸体，凤舞的金蝶却突然振翅，化作流光没入她掌心。

她垂眸看完密报，抬眼时眸中寒芒更盛："内三城又查了十七个可疑者，正在押往天牢的路上。"

"不够。"苏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抱着一卷绘满星图的帛书，发尾还沾着影骸岛的海沙，"暗影宗用邪信育影，我们若不立正统之道，百姓今日信伪神，明日便会为影核开道。"她展开帛书，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近三月的民情：有老妇在破庙跪诵"暗帝慈悲"，有孩童把"影佑平安"刻在门楣，"他们需要的不是跪拜的神，是能守住本心的光。"

云中鹤不知何时倚在街角的槐树上，腰间玉牌映着月光泛出青芒："气运之道，本应由天命者开辟。

你既是被星辰珠选中的人，何不立命火教？

以真愿火代虚信，让百姓自己点燃命火，而不是被邪火操控。"他抬手抛来半块残玉，上面刻着"愿火"二字，"这是我在混沌裂缝里捡到的，或许能当引子。"

李小凡捏着残玉，掌心的星辰珠突然发烫。

他想起鸿蒙舟里那块石碑，上面"运朝真解"的残篇里写着："气者，民之愿也；运者，抗命之勇也。"又想起在混沌漂流时，见过最贫瘠的小世界里，百姓举着火把对抗天劫的模样——他们的愿火，比任何先天灵宝都灼目。

"好。"他突然笑了，眼底的命火烧得更亮，"我要让这方世界知道，信我者，非拜我，而是燃愿火，守本心，抗命不屈！"

第二日寅时三刻，愿火祭坛上。

世界树枝化作九根青玉巨柱，扎根在祭坛四角；星辰珠悬浮在中央，每道星芒都牵着一根愿锁；鸿蒙井的雾气从祭坛下方涌出，带着混沌初开的清冽。

李小凡站在最高层，手中握着从石碑里拓下的"运朝真解"残卷，背后是刚凝练的命火本源灯——那是他用三百年混沌修行的本源，混着星辰珠的星辉，世界树的生机，在鸿蒙井里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火种。

"诸族听令！"他的声音裹着命火，传遍主城每一条街巷，"今日起，我立命火道！"

星辰珠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愿锁化作亿万光丝，顺着鸿蒙井的雾气飘向百姓家中。

正在做饭的农妇指尖亮起微光，正在练刀的少年额头跃动星火，跪在破庙的老妇突然惊醒，发现掌心的"暗帝"木牌正在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粒极小的命火，在她心口轻轻跳动。

"这火，不是我给的。"李小凡望着人群中亮起的点点星火，声音放得很轻，"是你们自己的愿火。

想护家人周全的，想守一方安宁的，想抗命改运的......只要心有不甘，这火便永远不灭！"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我儿子被影傀杀了！

我要这火，烧了那些邪祟！"

"我要这火，替我男人守住他用命换来的粮田！"

"我要这火，让我孙儿再也不用给伪神磕头！"

愿火越燃越旺，连祭坛上的世界树枝都泛起了青光。

苏婉望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泪光——她昨日在街头发的星图帛书，此刻正被百姓垫在火下，让愿火烧得更旺；凤舞的金蝶绕着祭坛飞了三圈，最后停在李小凡肩头，金翅上沾着的，是十七个影核的灰烬；赵老摸着八卦盘，盘上的火光不再是焦黑，而是暖融融的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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