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经过此事之后彻底的心如死灰了,哪怕自己考上状元又能如何?没有儿子就没有子嗣,连个传承的后代都没有,未来也没个指望。
因为家里面又多了一个生病的人,所以家里的财政捉襟见肘,唯一的好处就是方文山总算不闹腾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面面如实惠,现在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爹,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那么难受,可是你忘记你的抱负了吗?你不是要考状元吗?难不成就像这样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琳琅故意刺激对方。
方文山猛地睁开了眼睛,对呀,自己虽然没儿子,但并不代表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啊,他还要证明自己,还要考中状元,然后打所有人的脸。
方文山用力的咬着牙勉强振作起来,看向唯一的女儿,心里面有个主意。
女儿就算不能传宗接代,但好歹是自己的血脉,大不了自己招一个上门女婿可如果过去别人家的孩子,那不相当于给别人养儿子吗?到时候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全都成了别人的未免太不划算了。
方文山勉强振作起来,以前还愿意和别人花天酒地,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了,毕竟自己再怎么花天酒地也没儿子了,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科考上面。
琳琅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每天打络子,然后再做一些帕子和荷包拿出去卖,等到了第2个月的时候,家里面也算是小有积蓄了,趁着天气彻底的变冷,琳琅买了两床厚被子。
本来还想再买些棉花做几件厚棉袄的,但这事也只能先往后放一放了,家里的被子没法盖了,那棉花是又臭又硬,盖在身上根本就保暖,还把身上的热量都给吸跑了。
换了新的棉花被子后,母女两个人睡得安稳一些了,方文山一个人睡在书房里面,不要以为方文山悔改了,其实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只不过因为以后生不出儿子了,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也多了几分心思。
锦娘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康复,只不过还是一直咳嗽,但是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至少能够扶着门框帮忙干些活,而玲珑也接了一个大活,帮别人做一个屏风,只要这次做好了,他们家过冬的银子就有了。
做刺绣是最伤眼睛的,以前锦娘的针线活也不错,后来眼睛瞎了之后就只能去给别人洗衣服了,年代的身体也跟着坏了,这些年倒是养的还好一点,至少在晚上还能够看到路。
南方这边也下雪,不过下来的都是雨夹雪,还不到一个晚上路面都下冻了,甚至树木也因为雨雪的缘故被压断了,整个房子都冷乎乎的。
家里面也是湿冷湿冷的,如果说外面还有点热乎气的话,那里面就是那个冰窖似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哪怕是盖着厚厚的被子,可是那冷气依旧往骨缝里面钻。
琳琅被冷的受不了,索性家里面还有炉子,又找人买了一些木材,先勉强凑合着,好不容易把那个屏风做完了,得了五两银子,什么都不说,先给他们一家人一人买了一件厚棉袄,然后又买了整整两车的木柴。
剩下的就是买一些米面粮油了,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消耗品,尤其是过年了,家里面也割了一两斤肉回来,为此屠夫还特意送了两根筒子骨,只不过上面一丝肉都没有。
把筒子骨砍成小块之后,用开水烫一遍,去除血沫,然后放在瓦罐里面小火慢炖着,等到快要差不多的时候,再往里面放一根白萝卜,加少许的胡椒粉和盐。
大冬天的吃点热的最舒服了,方文山喝了几口大骨汤之后,满意的咂摸了一下舌头,这个男人之前还会问自己女儿要银子,现在不要了,再说日子过得也挺不错的,这样是缺银子了就去书坊里面接几个抄书的活。
锦娘觉得现在的日子真的跟做梦一样美好,夫君不再像之前那样嫌弃自己了,甚至还会语气温和的跟自己说话,哪怕语气中还会有一点点厌烦。但至少没有再打过自己,也没有觉得自己生病拖累到了家里面。
女儿做的刺绣越来越精美,根本就不愁卖家里面的条件也比之前好多了,现在每个人身上都裹着一件厚实的大棉袄,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对于明年也有了指望。
吃完饭之后,方文山把琳琅打发走了,对着锦娘说道:“你我夫妻那么多年到现在你只给我生了一个女儿,看在你如此操劳的份上,我就不怨你了。”
方文山脸皮厚比城墙,直接把不能生的错误归结到对方的身上,想要对方背这个锅,毕竟要是男人传出不能生的消息,那才是真正的丢人现眼。
锦娘眼眶一下子都红了,认为是自己没福气,“都是我身子骨不争气,到现在都没有给夫君添一个儿子,都是我不好。”
方文山心里面也憋着气呢,如果对方早点生个儿子就好了,不过他也不想想为什么锦娘生了女儿之后就没有再生了,原因是没有坐好月子,再加上生了孩子之后,整天干活,甚至后面还去河水里面洗衣服,早就把身体给弄坏了,根本就怀不上。
“行了,你别哭了,我也想明白了,咱们夫妻那么多年,我也不可能把你给休了,既然只有一个女儿,那我们肯定要为女儿多做一些打算。”方文山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自己不能生了,他才不会让女儿招个上门女婿,估计早就把女儿打发走了。
锦娘感动的眼泪直流,“夫君,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方文山有些不自然的把脸撇在一边,“我想了想,咱们女儿年纪也不小了,等再过几年就给女儿找一个上门女婿吧,一定要选老实忠厚的,最好多生几个孙子。”
锦娘恨不得给父亲跪下了对方并没有抛弃自己,甚至还愿意给女儿找个上门女婿,夫君对自己真的太好了。
方文山说了一大堆的话,最后不耐烦的将人给打发走了,坐在椅子上用力的咬着牙,怨恨这老天爷不长眼,自己正值壮年,怎么就不能生了呢?
经此一事之后,锦娘对待方文山是毕恭毕敬,琳琅看到之后忍不住往天上翻了一个白眼,不明白这个亲娘是怎么了,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忘记了吗?难不成又被对方的几句话给哄好了?
琳琅心里面难受,直接把人拽到了角落,仔细询问一番之后才知道方文山做的那些事情,冷笑了两声,对方让自己招个上门女婿可不是为了他们母女两个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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