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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鬼市传闻（第1页）
离开了幽泉区域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九幽之地永恒的昏黄再次笼罩四野。秦凡带着林雪，依照脑海中那份残缺却庞大的布防图，谨慎地穿梭在扭曲的地貌与废弃的古代遗迹之间。
冥宗的巡逻明显变得更加频繁和严密，空中不时有冰冷的神识扫过，那冰晶凤凰留下的标记如同悬顶之剑，逼迫他们必须极端小心。南宫翎身陷核心区域，生死未卜，每多耽搁一刻，变数便增加一分。但贸然闯入无异于自投罗网，他们需要情报，需要关于核心区域更具体的信息，需要了解冥宗乃至其背后那“九大世家”的动向。
“前方三百里，有一处‘阴阳鬼市’。”秦凡停下脚步，目光穿透昏暝，望向某个方向。机械心脏传入的信息流中，有关这处鬼市的标注颇为显眼——“三不管地带，信息集散地，规则森严，险恶与机遇并存”。
“鬼市？”林雪蹙眉，显然听过这类地方的传闻，“那种地方龙蛇混杂，恐怕……”
“正是龙蛇混杂，才有我们需要的消息。”秦凡语气平静，“冥宗的手暂时未必能完全伸进去。换个身份，小心行事即可。”
他运转体内力量，周身骨骼发出一阵细微的噼啪声响，身形微微拔高，变得更为壮硕几分，面容也在气血与那金属脉管的微调下变得粗犷平凡，唯有一双眼眸深处的沉静与冰冷无法完全掩盖。他又取出一件宽大的带兜帽的黑袍披上，将周身气息极力收敛，伪装成一个沉默寡言的独行客。
林雪也施展秘法，周身气息变得晦涩模糊，容颜稍作调整，掩去了几分惊艳，多了些风尘仆仆的痕迹。
两人改头换面，朝着鬼市方向疾行。
越是靠近，周遭的环境越发奇特。光线变得更加晦暗不定，空间似乎都有些扭曲，时而阴风怒号，鬼影幢幢，时而又死寂得可怕。一条由苍白碎石铺就的小路出现在前方，小路尽头，一座仿佛海市蜃楼般的巨大集市轮廓在昏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灵穿梭其间，有保持着兽首人身的妖族，有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的魂体，有皮肤呈青灰色、死气沉沉的鬼修，甚至还有一些穿着与九幽风格格格不入、来自其他界域的存在。讨价还价声、窃窃私语声、以及一些难以名状的怪异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光怪陆离的喧闹。
集市入口处，立着一块断裂的古老石碑，上面用猩红的、仿佛血液书写的文字铭刻着唯一的规则：“鬼市之地，万物可易，唯动武禁绝，违者——魂飞魄散。”
字体间蕴含着一股令人神魂战栗的古老法则力量，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秦凡与林雪交换了一个眼神，压低兜帽，迈步踏入其中。
鬼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街道两旁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摊位，售卖着从未见过的矿物、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器、封印着残魂的水晶、甚至是一些标注着古老遗迹出处的残缺功法玉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诡异的气味，香火、腐臭、药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秦凡神识高度集中，冰冷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耳朵捕捉着流动的每一丝信息。林雪紧跟在他身侧，灵觉全开，警惕着四周。
“……听说‘暗影谷’那边前几天又有异动，冥宗的人封锁了方圆百里……”
“……嘿，何止暗影谷，‘九大世家’最近才叫反常，各家精锐调动频繁，好像都在找什么东西……”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敢议论那几家的事？”
“……怕什么，鬼市规矩在呢。不过说起来也怪，往常他们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九幽之地活动……”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秦凡脚步微不可察地放缓。
九大世家！他们果然在九幽有所图谋！是在寻找那机械心脏？还是与南宫翎有关？亦或是其他？
他不动声色，继续前行。
鬼市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与入口处的规则碑不同，这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古老复杂的图腾。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九个环绕成一个圆环、风格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威严与压迫感的家族徽记——正是九大世家的联合图腾！
只是这些图腾此刻黯淡无光，仿佛沉寂了万古岁月，布满了灰尘。
当秦凡经过这块黑石碑时，他体内那沉寂的血液，毫无征兆地、极其微弱地加速流动了一瞬！一种极其淡薄、却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感一闪而逝，仿佛沉睡的雄狮被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惊扰，翻了个身。
怎么回事？秦凡心头一凛，瞬间压制住血液的异动，面色如常地走过，目光却深深地将那九个图腾记在心中。
又走过几个摊位，一个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小摊吸引了秦凡的注意。摊主是个干瘦如柴、裹在破旧灰袍里的老者，摊位上零零散碎地放着一些看不出年代的残破物件。
秦凡的目光落在摊位角落一卷残破的暗黄色皮卷上。那皮卷材质特殊，非皮非纸，边缘已经磨损，却隐隐透着一股极其古老的空间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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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蹲下身，故作随意地翻看其他东西，最后才拿起那卷皮卷。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改变了声线，声音沙哑低沉。
那干瘦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皮卷一眼，又瞥向秦凡。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扫过秦凡兜帽下隐约露出的下颌线条和那双深邃眼眸时，老者浑浊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极快的惊疑之色！
他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极其不自然地低下头，用干涩的声音快速道：“……三……三块幽魂晶，拿走快走。”
价格低得离谱，与其说是卖，不如说是赶人。
秦凡心中疑窦顿生，但面上不显，取出三块最低品质的幽魂晶放在摊位上，拿起皮卷起身。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他敏锐的神识捕捉到那老者极力压抑的、近乎呢喃的自语：“像……太像了……怎么可能……”
那老者甚至不敢再多看秦凡一眼，手忙脚乱地迅速将摊位上的东西一卷，身形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瞬间钻入旁边拥挤的人流中，消失不见。
秦凡握着皮卷，眼神冰冷。像？像谁？九世前的自己？还是……九大世家的某个人？
他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和林雪一起缓缓展开那卷皮卷。
果然是一份地图，但却残缺得厉害，只有大致三分之一不到，材质坚韧异常，以秦凡此刻的力量竟难以损其分毫。地图上山川地貌的描绘方式古老而怪异，指向的是一片在现有九幽布防图中都未曾标注的绝对未知区域。
而在地图断裂的边缘处，一个模糊的、几乎要被磨平的印记，吸引了秦凡的目光。
那是一个小小的、由无数细微冰晶构成的雪花状印记。
与他记忆中，南宫翎小时候佩戴过的一枚发饰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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