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遥家的庄子坐落在金陵城外三十里的山麓,青砖黛瓦,庭院深深。
下了半夜的暴雨已经转为连绵的小雨,预示着这一年梅雨季节的开始,潮湿的空气里混着草木清香,檐角的风铃在雨中叮当作响。
林观潮站在廊下,望着雨幕出神。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又很快汇入暗渠,消失不见。它们被这个世界裹挟着,无处可逃。
“……姑娘。”
身后传来姬遥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林观潮回神,转身看向他。
姬遥站在几步之外,换了一身素色长衫,腰间仍然悬着那柄古朴的剑,剑鞘上刻着繁复的云纹。
他眉眼清俊,神色平静,目光却在她脸上微妙地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
“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休息吧。”他说。
林观潮回头,冲他轻施一礼:“多谢姬公子。”
姬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走开时的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他在克制。
克制自己不该有的关注。
林观潮望着姬遥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雨幕中,才收回视线。
她转身走进厢房。
厢房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屋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底蕴。床榻上铺着素色的锦被,案几上摆着一盏青瓷茶壶,茶香袅袅,显然是刚备好的。
林观潮慢慢闭上眼睛,听着雨水敲打在屋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无言的催促。
睡吧,醒来之后,还有新的不可预计。
林观潮不出意料地做了一个噩梦。
长廊外的雨丝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她赤着脚在回廊里奔跑,青石板上沁出的寒意顺着脚心直窜上来。
前方,那个总是腰挂黑刀的少年,这一次没有佩刀,可他的背影依然模糊得像是隔了一层雾。
"钟云——"
她喊他的名字,声音却被雨声吞没。
少年走得太快,黑色衣角在转角处一闪就不见了。
她追上去时,只看见地上一滩暗红的水渍,被雨水冲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她在他的身后,一直追呀追,可是,怎么都追不上。
-
烛火摇曳,将书房内四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如同皮影戏中扭曲的剪影。窗外雨声渐密,衬得室内越发寂静。
姬遥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诸位觉得,她,有几分可信?"
他声音平静,却在"可信"二字上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樊川子手中折扇"唰"地合拢,扇骨在掌心敲出一声轻响:"她现在在哪里?姬兄没有安排人看着她?"
"她没有武功。"姬遥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所以?"樊川子挑眉。
姬遥沉默一瞬,语气微冷:"……我让她去休息了。"
茶盏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樊川子忽然笑了,眼角细纹里藏着几分玩味:"那看来,她的可信度,姬兄已经自有判断。"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姬遥面色忽明忽暗。他抬眸时,眼底似有寒芒闪过:"樊兄慎言。"
"开个玩笑。"樊川子适时收敛,语气正经了几分,"我是说,她可不可信并不是那么重要。"
樊川子合上折扇,轻轻敲击掌心:"纵使可信,她恐怕也不能为我们提供什么要紧的信息——毕竟,她都说了自己只是一个使女。"
他又倾身向前,烛光在瞳孔中跳成两点金芒:"假若不可信,她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能暗害你我?或者往外传消息?"
一滴蜡泪顺着烛台蜿蜒而下,在青铜底座上凝成血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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