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达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许渊最后离开的身影,眉头紧锁,似乎在反复咀嚼着刚才许渊那番激烈又“护主”的言辞。
他侧头看向沈曼青,声音低沉而带着探究:“他的态度……果真这么坚决?为了颜雪茹的安全,连违约金和得罪剧组都不怕?”
沈曼青双臂环抱,姿态优雅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眼神锐利如刀。
她缓缓摇头,语气带着影后对演技的自信判断:“不像演的。至少……那份因为受惊而产生的愤怒和后怕,那份对艺人安全的极度紧张,演不了这么真。我观察了他的微表情,瞳孔收缩、肢体语言紧绷、声调拔高时的肌肉控制……这些都是真实的应激反应。他可能确实很看重颜雪茹这颗摇钱树,也可能……是真的被今晚的阵仗吓破了胆,怕担责任。”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毕竟,一个‘金牌经纪人’要是把刚捧出来的视后折在这种鬼地方,他的招牌也就砸了。”
李宏达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中戾气翻涌:“妈的!老刀那条线经营了那么久,一直稳得很!怎么会突然就被警方精准端掉?还死了那么多人,货也毁了!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沈曼青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我怀疑……还是那几个被带走的场务。他们去老刀那里拿物资的次数最多,接触的时间也长。年轻人好奇心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或者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回头就报了警。”
“老刀一向谨慎,不会让外人看到核心的东西。”李宏达咬着牙,眼神闪烁,“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已经把那几个小子的名字和他们在老刀店里的活动情况,‘主动’提供给了警方。如果他们很快就被放回来,那就说明警方没从他们身上挖出什么有用的,或者他们根本不知情,内鬼可能另有其人。如果警方扣着他们不放,或者深入调查他们……哼,那内鬼十有八九就在他们中间!我们正好借警方的手,把老鼠揪出来!”
沈曼青闻言,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看向李宏达:“哦?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风声这么紧,警察满街都是,货也断了……暂时不行动了?”
“行动?”李宏达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当然要行动!但不是运货!而是……揪内鬼的行动!”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狡诈的笑容,“上面已经等不及了,损失太大,必须把钉子拔掉!既然内鬼藏得深,那就……让他自己跳出来!”
沈曼青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下套?”
李宏达的笑容更加狰狞:“没错!放一个香喷喷的饵,看哪个忍不住的耗子会来咬钩!只要他敢动……哼哼!”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
第二天,勐拉镇表面在警方的高压管控下,显得异常“平静”。
剧组拍摄按调整后的计划进行,杜克导演似乎也憋着一股劲,拍摄进度反而加快了不少。
下午,趁着颜雪茹一场戏拍完,在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休息补妆,谢致远被导演助理叫去帮忙搬一个沉重的道具箱。许渊看准时机,装作上前给颜雪茹递水,自然地坐到了她旁边的折叠椅上。
“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许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颜雪茹能听见。
颜雪茹接过水,小口抿着,目光平静地看着片场忙碌的人群,嘴唇微动,声音细若蚊蚋:“一切正常。李宏达今天没来片场。沈曼青拍戏很投入。”
许渊点点头,同样目视前方,仿佛在欣赏布景,声音低沉而严肃:“这几天,绝对、绝对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李宏达那条毒蛇,现在肯定在疯狂地嗅探内鬼的气息。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成为他攻击的借口。保护好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任务。”
颜雪茹将一缕被汗水粘在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动作自然流畅,声音依旧很轻:“我当然知道。倒是你,渊哥,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在酒店写你的‘剧本’吧。千万别再动什么跟踪李宏达的念头!他们现在就是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十倍!你再去,就是送死。”
许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怕死”的苦笑:“放心,我比谁都怕死。我这几天准备彻底‘闭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他们自己抓不到内鬼,焦头烂额,或者风头再过去一点再说。他们现在比我们急,货断了,损失惨重,上面肯定在施压。我们沉住气,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压力。”
颜雪茹微微颔首:“你知道就好。”
这时,谢致远搬完箱子,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许总,雪茹姐,道具搬好了。”
许渊立刻换上平常的表情,对谢致远叮嘱道:“致远,这几天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雪茹,无论她去哪儿,哪怕是去洗手间,你也要在门口守着!机灵点!发现任何不对劲的人或事,哪怕只是感觉不对,立刻通知我!明白吗?”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谢致远感受到许渊的郑重,立刻挺直腰板:“明白!许总您放心!我一定保护好雪茹姐!”
“嗯,”许渊站起身,拍了拍谢致远的肩膀,“记住,安全第一。如果形势真的不对,感觉要失控,别犹豫,立刻通知我,我们马上辞演,立刻回申市!什么也别管了!”
“是!”谢致远用力点头。
交代完毕,许渊刚准备转身离开片场回酒店,肚子里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唔!”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佝偻下去,双手死死按住了小腹。
“许总!您怎么了?”谢致远和颜雪茹都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许渊感觉肠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拧了几圈,剧痛伴随着强烈的下坠感汹涌而来。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不知道……可能……吃坏东西了……肚子……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脑海里响起了系统小2那冰冷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电子音:“滴!呵呵呵!警告:检测到宿主消化系统出现严重紊乱。原因分析:高概率为“演技饼干”副作用触发——持续性剧烈腹泻。副作用持续时间:预计6-12小时。建议:立刻寻找卫生设施。”
“闭嘴吧你,我知道!”许渊在意识里怒骂,肠子绞痛得让他眼前发黑。
“许总,您脸色好难看!我扶您去休息!”谢致远看着许渊瞬间惨白的脸和豆大的汗珠,也慌了。
“厕……厕所……”许渊感觉快要憋不住了,声音都带上了颤抖,“片场……厕所在哪?”
谢致远一脸为难:“片场……就那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旱厕,条件……非常差,又脏又臭,平时大家都不爱去……”他指了指拍摄区边缘一个用木板和塑料布围起来的简陋棚子。
许渊此刻哪还顾得上脏不脏?那翻江倒海的绞痛和喷薄欲出的感觉让他几乎崩溃!
他一把推开谢致远搀扶的手,捂着肚子,弓着腰,以一种极其狼狈又滑稽的姿势,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旱厕冲了过去!
“许总!您小心点!”谢致远不放心地想跟过去。
“别……别过来!在这等着!”许渊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声音都变了调。他可不想让下属看到自己接下来的惨状。
冲进那散发着浓烈氨水味和腐败气息的狭小空间,许渊差点被熏晕过去。他强忍着恶心和剧痛,手忙脚乱地解决。剧烈的腹泻如同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虚汗浸透了后背,眼前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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