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裳也觉得自己装过头了,还好明德帝没往心里去,这个贵妃她坐定了。
册封礼定在九月二十,明德帝是打算让她以贵妃的身份参加万寿节宫宴。
哈孜本来找不到理由继续留在大燕,听说美人晋封,高兴得又让人回北疆,从他的私库里拿了好些东西,另外送上五百良驹(哈孜穷啊,真没啥家底了),贺嘉和妃娘娘荣升贵妃。
楚云裳本来就干着掌管六宫的活儿,其实升不升贵妃感觉不大。
但贵妃比妃位每个月多二百两银子,每顿饭可选的食材也多了几样,这个楚云裳就很欢喜了。
楚云裳晋位,永寿宫的奴婢奴才们也都成了宫里最得意的人,尤其是吉祥和如意,之前出门最多有小太监上来叫“哥哥”,今儿早上楚云裳去逛御花园,竟然听到御花园掌事叫吉祥“爷爷”!
虽然楚云裳知道,太监们的称呼不是按岁数,而是按宫中地位,但她还是接受不了一个小屁孩儿被中年大叔叫爷爷。
受不了归受不了,自己的人在外面,楚云裳还是希望他们有底气。
不过回到永寿宫,该敲打的还是敲打了一遍,总之就是一句话:尾巴别翘得太高,你家主子我现在位高权重,同时也就成了后宫所有人眼红的对象,你们收敛点儿,咱们的好日子就都长久点儿。
虽说还没行册封礼,但各宫嫔妃也都趁着给太后请安的机会说了祝贺的话。
楚云裳起初还没觉得怎样,直到九月初一这天,天都没亮,她就被海棠和芙蓉从被窝里面捞出来。
楚云裳以前还能早起,但这辈子过了一年多养尊处优的日子,早就把自己惯坏了。
没睡够就被拉起来,她的脾气有点儿大。
“把本宫拉起来做什么?陛下上早朝又不用本宫伺候!你们最好有正事儿,否则本宫可要生气了!”
海棠虽然从楚云裳进宫就在她身边伺候,但也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不敢说话,忙往芙蓉身后躲,心里还庆幸,还好昨天跟芙蓉说好了让她调休,否则今儿早上谁来哄娘娘?
芙蓉也不负众望,一边熟练地伺候楚云裳洗漱,一边哄着说:“娘娘,今时不同往日,您如今是贵妃了,后宫嫔妃的请安您可是再也躲不掉。若是等您睡够了才让嫔妃来请安,那就赶不及去给太后请安了!”
楚云裳一个激灵吓精神了:“本宫只是当个贵妃,连睡懒觉的权利都没了?”
“有有有,不过那也是平时。初一十五您还是得早起。”
楚云裳还是委屈:“天都还没亮呢!”
芙蓉让小丫鬟们把厚重的窗帘打开:“亮了亮了,早就亮了。现在天还长,这会儿天已经亮了。以后您初一十五都得卯时起身,等嫔妃们给您请安之后,您还得带着她们去给太后请安呢!”
楚云裳更委屈了:“太后也喜欢睡懒觉,请安都是辰时去!”
“您跟妃嫔们说会儿话,不就辰时了嘛!”
“我跟她们哪儿有那么多话说!”
“没话找话不就有了嘛!除了晨省还有昏定,您要是实在找不出话题,就发给大家一人一块料子,让她们回去绣帕子,然后大家一起讨论针法花样不就得了!”
得亏芙蓉力气大,楚云裳就算再不配合,她也能把楚云裳抱起来换衣裳。
“好娘娘,别闹了,这种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慢慢习惯了,说不定人家不来,您还想得慌呢!”
海棠觉得芙蓉像是专门诱拐未成年少女的老妖婆,说着她自己都不信的话,就这么稀里糊涂把人给哄起床。
喝了半碗燕窝粥,又喝了小半碗热牛乳,楚云裳一身华服,梳着高高的牡丹髻,头上至少戴有二斤多珠翠,就这么被芙蓉哄着去了正殿。
正殿这会儿早已经坐满人,楚云裳只能打起精神,跟各宫嫔妃都说说话,问候一下她们的肚子。
钝贵人肚子空空,那就问问天气好不好,吃的好不好。一人问上两三句,时间倒也过去了。
把低位分嫔妃打发回去,带着贵人及以上妃嫔去给太后请安。
虽然以前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辰来给太后请安,但楚云裳今天早起了一个时辰,这会儿精神头就有点不足。
幸好庄嬷嬷想得周到,提前给她准备了提神参茶,让她一边喝茶一边等。
妃嫔们坐了有一刻钟,太后才雍容华贵地出场,之后的谈话就跟半个时辰之前一样,一个一个问候大家的肚子。
楚云裳的眼睛骨碌碌转,对太后笑道:“不怕太后笑话,臣妾今儿个早上听说姐妹们来给臣妾请安,还着实吓了一跳呢!
虽说陛下厚爱,给臣妾晋了位分,可诸位姐妹如今都身怀龙嗣,臣妾哪儿舍得让姐妹们操劳!
太后,臣妾今天就在您面前讨个恩赏,不如在姐妹们生产之前,就免了大家的请安可好?”
太后之所以常年在园子里住着,也是烦宫里这些个规矩。
虽说每次回宫,太后都会叮嘱免了大家的请安,让她们别来折腾。
但总有人不识趣,觉得晨昏定省不仅仅是礼仪,更是表示自己多么有教养,是对太后的尊重。
太后其实可不需要这种尊重了,有这个时间她宁愿多睡会儿。
眼下这话由楚云裳嘴里说出来,太后不要太满意,当即表示同意。
其他嫔妃都赶忙谢恩,只有愉嫔说她已经出了三个月没那么娇贵,意思是还要来。
太后委婉拒绝了几次都没用,只能冷下脸:“你也不瞧瞧你都多大岁数了,有这么一胎容易吗?贵妃让你们养胎是为了你们好,你现在蹦跶出来唱高调,你让旁人怎么办?一个个的都跟你一样不顾皇嗣,天天出来折腾?”
愉嫔本来是想巴结太后,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反倒惹太后不快。还被太后当众训斥,在妃嫔们面前丢了脸,羞得好几天没出翊坤宫。
不过愉嫔心里有事儿,自闭也就闭了五六天,转而又找了个太后宫里清闲的时候,扛着肚子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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