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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桌角的户籍本(第1页)

青川县望月镇派出所的日光灯管,像个得了哮喘的老头,从早上亮起来就没停过“嗡嗡”的低鸣,那声音钻进耳朵里,比夏夜里最聒噪的蚊子还让人烦躁。灯管上积着层灰,是前几天下雨时从屋顶漏下来的,在昏黄的光线里看得清清楚楚,偶尔有几粒灰尘从灯管上飘落,在光束里打着旋儿,慢悠悠地坠向桌面,落在摊开的文件上,像给白纸撒了把细盐。

墙皮早就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黄土,像块没擦干净的脏脸,坑坑洼洼的。上面贴着的“值班表”边角卷得像朵菊花,用透明胶带粘了又粘,胶带早就泛黄,还沾着去年的苍蝇屎,黑褐色的小点在黄胶带上格外显眼。靠窗的角落里,放着盆仙人掌,刺都蔫了,花盆上“平安”两个字被磕碰得只剩个“平”字,另一半不知掉在了哪里。

民警小李的指甲在“迎检通知”上掐出第三道月牙形的印子,纸页被掐得发皱,透出底下垫着的户籍材料的影子,隐约能看见“户口迁移”四个字。这是第12份通知,从月初开始,每周两份,比镇卫生院发的健康教育宣传单还勤快。最上面那份通知的右上角,王队用红笔写着“周五前务必完成”,那“必”字的一捺拖得老长,像把刀子悬在头顶,笔尖戳破了纸页,露出后面的“37项台账清单”。

37项台账清单摊在桌上,A4纸打印的表格密密麻麻,“巡逻轨迹卫星定位截图”“群众满意度电话录音备份”“台账电子版加密存储证明”“民警执勤形象自查报告”……小李数到第15项就数不下去了,只觉得那些黑体字像一群蚂蚁,正顺着桌腿往上爬,要钻进他的耳朵里,在脑子里乱咬。

桌角的铁皮盒是军用罐头改的,绿色的漆掉了大半,露出银灰色的铁皮,边缘被磨得发亮,能照出模糊的人影。里面的5份户籍材料摞得整整齐齐,用根红绳捆着,绳结打得是派出所老所长教的“平安结”,老所长说这结能保平安,结果去年冬天在山上巡逻时摔断了腿,现在还在家养着。

最上面那份是张寡妇的迁户申请,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磨出了毛边,头发用根红绳扎在脑后,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眼角那颗痣长得极巧,正好在笑纹的末端,笑起来像朵开在眼角的小梅花——和他牺牲的姐姐一模一样。

小李的手指在照片边缘轻轻摩挲,指腹蹭过纸页上的折痕,那是他昨天看材料时不小心压的。姐姐牺牲那年他刚入警,也是在望月镇,为了救个掉进冰窟的孩子,人没上来。追悼会上,姐姐的警服胸前别着朵小白花,眼角的痣被化妆师用粉盖了,小李盯着那张苍白的脸,总觉得不像姐姐,姐姐笑起来的时候,那痣会跟着跳,像活的一样。

“李哥,电子表格填完没?”辅警小张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屋里的沉闷。这孩子刚从警校毕业半年,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婴儿肥,下巴上有颗青春痘,此刻却眼圈发红,鼻尖也红通通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华为手机的边角磕掉了块漆,露出里面的金属,是上周帮王大爷搬白菜时摔的,王大爷还一个劲地道歉,非要赔他个新手机套。

屏幕上的工作群头像在跳动,是省厅的红色警徽,下面跟着王队的消息:“16:00前未报送巡逻数据,本月绩效清零。”消息后面跟着个红色的感叹号,像个瞪圆的眼睛,旁边还有条群公告:“巡逻数据将与年终考核、评优评先直接挂钩,务必高度重视。”

小李的目光扫过屏幕,“巡逻记录精确到秒”那行字被加粗了,后面还跟了个括号,写着“精确至毫秒者优先评优”。他突然想起上周在山坳里追偷猎的,那家伙骑着摩托车往玉米地里钻,小李他们徒步追了两里地,手机在山里根本没信号,回来补记录时,小张对着卫星地图估摸着填时间,王队在会上把他俩骂了半小时,说“数据不精确就是渎职,就是对人民群众不负责任”。当时小张的脸白得像纸,手攥着笔杆,指节都泛了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催催催,就知道催!”小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道刺耳的声,像指甲刮过玻璃,惊得窗台上的仙人掌抖了抖,掉下根蔫刺。他的手在桌上胡乱抓着,碰倒了墨水瓶,蓝黑色的墨水在“迎检通知”上洇开,把“台账规范”四个字糊成了团黑,像块难看的疤。“精确到秒?他咋不精确到毫秒呢!山里信号啥样他不知道?上次他来视察,车开不到的地方都不去,站在村口拍了张照就走,知道个屁!”

小张吓得往后缩了缩,手机差点掉地上,慌忙用两只手抱住,指腹在磕掉漆的边角上蹭了蹭。“王队说……说这是省厅的新要求,用了啥……啥大数据系统,能自动比对轨迹,还能分析出……出潜在的安全隐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像蚊子哼哼。

小李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台没上油的风箱。他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缸子上“公安执勤”四个字的漆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白瓷,上面还有道裂缝,是去年冬天在雪地里摔的。这缸子是他入警时发的,跟着他六年了,杯底结着层厚厚的茶垢,黑褐色的,是常年泡浓茶渍的,用指甲刮都刮不掉。他举着缸子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气,气那堆永远填不完的表格,气那些永远比群众诉求更重要的“数据”,气自己穿着这身警服,却连张寡妇的迁户申请都压了半个月——那女人每次来都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小鹿,手里总带着点自家种的蔬菜,上次是把小葱,用根稻草捆着,还沾着泥。

“砰!”搪瓷缸撞在墙上,蓝边瞬间磕掉一块,像颗掉了牙的嘴。茶水混着茶叶沫子溅出来,滚烫的水在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上洇出片深色的痕,正好把“服务”两个字泡在里面,墨汁写的字遇水发涨,笔画变得肥肥大大,像个被水泡肿的脸,看着格外讽刺。

“这都什么狗屁规定!”小李的吼声在屋里回荡,震得灯管晃了晃,落下几粒灰,正好掉进他刚泡的浓茶里,沉底时搅起圈细沙似的涟漪。他的眼睛通红,像只斗败的公鸡,死死盯着墙上那片水渍,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带着股外面的寒气,卷进几片枯黄的落叶。张寡妇站在门口,手里的布包用块格子头巾包着,头巾的边角磨得发毛,露出里面的线头。她刚从地里回来,裤脚沾着泥,是那种青黑色的田泥,还带着新鲜的泥土腥气,裤腿上还挂着片干枯的玉米叶。

看见屋里的狼藉,还有小李愤怒的模样,她的脚像被钉住了,布包从手里滑下去,“啪”地砸在地上,里面的煮鸡蛋滚出来,有的在水泥地上磕出小坑,蛋黄顺着裂缝流出来,像摊凝固的阳光,在地上慢慢晕开。

“对不住,俺……俺是不是来早了?”张寡妇的声音细得像根棉线,随时会断。她的手在围裙上使劲蹭,那围裙是块旧化肥袋改的,上面印着“尿素”两个字,被洗得发白,边角还缝了块补丁,是用不同颜色的布拼的。她佝偻着背,想蹲下去捡鸡蛋,可膝盖像是锈住了,弯到一半又直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去年冬天在山上砍柴,为了捡根干树枝,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肿了半个月,没钱去医院,就用草药敷着,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小李的目光落在她后颈那块疤上,褐色的疤痕像条扭曲的小蛇,爬过颈椎,形状有点像个“S”。那是去年秋天,派出所帮村民抢收玉米,张寡妇给所里送红糖馒头,锅里的水开了往外冒,她着急掀锅盖,被蒸汽烫的。当时小李正好在所门口,看见她疼得直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把馒头往他怀里塞,说“刚出锅的,热乎,你们垫垫肚子”。那馒头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暖。

地上的鸡蛋滚到小李脚边,有个在他的皮鞋尖上磕了下,蛋壳裂了道缝,蛋清慢慢渗出来,像滴透明的眼泪,在水泥地上缓缓蔓延。小李突然想起姐姐小时候带他上山采蘑菇,他不小心摔了跤,篮子里的鸡蛋碎了好几个,姐姐把掉在泥里的鸡蛋捡起来,用衣襟擦了擦,自己剥开吃了,把好的那个塞给他。“傻小子,姐不爱吃鸡蛋黄,噎得慌。”其实他知道,姐姐是怕他嫌脏,那时候家里穷,鸡蛋是稀罕物。

“等个屁!现在就办!”小李突然吼了声,吓得小张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掉地上。他猛地踹翻椅子,铁椅子在地上打了个转,撞在墙角的暖水瓶上,“砰”的一声,暖水瓶炸了,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热气腾腾的水在地上漫开,冒着白气,带着股淡淡的水垢味。

张寡妇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背撞在门框上,“哎哟”轻呼了声,声音里带着疼。她的手紧紧攥着围裙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小李,像只受惊的小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小李几步跨到铁皮盒前,蹲下身翻找户籍材料,手指在红绳捆着的材料上划过,带起的风掀动了最下面那份材料的边角,露出“分户申请”四个字。他的手指在张寡妇的迁户申请上顿住,突然想起上周王队来检查,看见这份材料放在最上面,皱着眉说:“这种简单业务先放放,把迎检材料弄好,别影响了大局。”当时他想说“张大姐等了半个月了,她儿子上学要用户口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王队正拿着他的巡逻台账,指着其中一页说“字迹潦草,不符合规范,重做”,那语气不容置疑。

“张大姐,对不住。”小李把材料抽出来,纸张因为被压得太久,展开时发出“哗啦”的轻响,像蝴蝶展翅。他的手指在“迁入理由”那栏停住,张寡妇写的是“夫亡,携子投亲”,字迹歪歪扭扭,“携”字右边多写了一横,被她用圆珠笔涂掉,留下个黑疙瘩,看着有点像个小笑脸。

张寡妇还愣在门口,看着满地的狼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她的目光落在小李手里的材料上,突然想起半月前第一次来所里,是个雨天,她穿着双胶鞋,鞋上的泥蹭在走廊的白瓷砖上,留下串脚印。当时值班的是个年轻民警,说“迁户要村里开证明、镇上盖章、县局审批,少一样都不行”,给了她张纸条,上面列着七八项手续,她看了半天,只认出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像天书。她跑了三趟村里,两趟镇政府,腿都跑细了,手续还是没办齐。

“俺以为……以为你们忙……”张寡妇的声音带着哭腔,眼角有点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怕被人笑话。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六个煮鸡蛋,是她今早天没亮就煮的,土鸡蛋,是自家鸡下的,蛋黄黄得像太阳,上面还沾着点鸡毛。“给孩子带的,俺家小石头说……说警察叔叔辛苦了,天天保护我们……”

小李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哽咽。他想起上周去村里走访,看见张寡妇家的土坯房,窗户糊着塑料布,风一吹哗啦啦响,像在哭。小石头趴在炕桌上写作业,用的是捡来的半截铅笔,笔杆上还缠着胶布,作业本是正面写完反面写,字挤得密密麻麻。张寡妇说孩子爹前年在矿上出事了,矿上赔了点钱,被婆家扣着不给,她带着孩子回娘家,娘家就在望月镇东头,走路半小时就到,可迁户手续办了仨月,总也办不完,孩子上学得跑老远的路,天天起早贪黑。

“手续我都给您办齐了。”小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户籍系统有点卡,加载时的圆圈转了三圈才出来,背景是蓝色的,上面有个小小的警徽在闪。他的目光落在“迁入地址”那栏,张寡妇娘家在望月镇幸福村,村主任是他同学,早上还在微信群里发村里的梨花照片,说“今年梨花开得旺,欢迎大家来赏花”,下面还配了首自己写的诗,“梨花白,人心暖,幸福生活比蜜甜”。

“李哥,王队的电话!”小张突然喊了声,手里举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王队”两个字,来电铃声是《人民警察之歌》,此刻听着却格外刺耳,像把钝刀子在割耳朵。

小李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王队。”

“李建国!你想造反是不是?!”电话那头的吼声差点震破耳膜,小李把手机拿离耳朵一点,能听见里面还有键盘敲击的声音,“让你报数据你不报,让你接电话你不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队长?有没有组织纪律?你等着写检查吧!一万字的,深刻反省!这个月绩效你别想要了,年度评优也别想了,我看你这辈子就在望月镇待着吧!”

小李看着张寡妇手里的回执单,看着她眼角那朵会跳的小梅花,突然笑了,笑得有点释然:“王队,绩效我可以不要,评优我也不在乎,检查我也可以写。但张大姐的迁户手续,我办了。这是我的工作,是我穿这身警服该干的事。您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处分我接着,绝不二话。”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屏幕还亮着,王队的消息在群里刷屏,像串炸开的鞭炮:“李建国目无组织,目无纪律,必须严肃处理!”“全体民警引以为戒,严格遵守工作纪律!”“数据就是生命,报表就是责任!”下面有几个头像跟着发“收到”,还有个发了个“拳头”的表情。

小李没看,他弯腰开始捡地上的玻璃碴子,手指被划破了,血珠渗出来,滴在暖水瓶的水渍里,像朵突然绽开的小红花,在白气中慢慢晕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血珠在光线下闪着亮,有点刺眼。

张寡妇从围裙兜里掏出块创可贴,是那种最简单的白色胶布,中间的纱布有点发黄,边缘还沾着点灰尘。“俺家小石头总磕着碰着,俺随身带着这个,管用。”她小心翼翼地帮小李贴上,手指触到他手背的茧子时,轻轻顿了顿,那茧子又厚又硬,像块小石子。

外面的阳光突然亮了起来,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的水渍里映出个小小的太阳,暖融融的。小李抬头,看见张寡妇正对着阳光看回执单,纸页被阳光照得透亮,能看见背面印着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字体是宋体的,方方正正。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的那颗痣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颗落在笑纹里的星星,跟着她的笑纹一起跳。

小李突然觉得,墙上那片被茶水洇湿的标语,好像没那么刺眼了,那模糊的“服务”两个字,仿佛也在对着他笑。

小张在旁边收拾碎玻璃,突然“呀”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惊喜:“李哥,你看群里!省厅督查组的人说话了!”

小李凑过去,屏幕上王队的消息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省厅督查组的消息,红色的字体格外醒目:“经暗访,望月镇派出所存在过度留痕、漠视群众诉求等形式主义问题,责令王某某立即整改,相关情况通报全省。各单位要引以为戒,切实把群众利益放在首位,杜绝一切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作风。”

下面跟着条新消息,是个陌生头像发的:“@李建国坚持为民服务,值得肯定。公安工作的根本是为人民服务,一切工作都要围绕这个根本展开,不能本末倒置。”头像旁边的认证是“省公安厅祁同伟”,消息后面还跟着个“点赞”的表情。

小李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那个头像,突然想起去年全省公安工作会议上,祁同伟说过的话:“咱穿这身警服,是为了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踏实,睡得安稳,不是为了让表格填得漂亮,让数据看起来好看。老百姓的笑脸,才是咱最好的政绩;老百姓的口碑,才是咱最高的荣誉。”当时他觉得这话有点空,现在看着张寡妇手里的回执单,看着她眼角那朵会笑的小梅花,突然懂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张寡妇把银镯子重新包好放进布包,抱着那六个煮鸡蛋,像抱着什么宝贝,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俺回去跟小石头说,警察叔叔帮咱办成事了,让他以后也向叔叔学习,做个好人。”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小李,眼神里满是感激,“明天俺给你带俩热乎乎的馒头,红糖馅的,你尝尝。”

“哎!谢谢您张大姐!”小李应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布包在她身后一晃一晃的,像只快乐的小尾巴。

屋里静了下来,只剩下日光灯管的“嗡嗡”声,此刻听着却没那么烦了,像首轻柔的催眠曲。小李拿起桌上的“迎检通知”,突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没那么像蚂蚁了,倒像些没用的废纸。他把12份通知拢在一起,塞进墙角的废纸篓,动作干脆利落,心里像卸下了块大石头,轻松了不少。

小张看着空了大半的桌面,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亮晶晶的:“李哥,咱现在填巡逻表不?按实际情况填,精确到分就行,实在记不清的就写‘信号中断,大致时间如下’。”

小李拿起搪瓷缸,剩下的半缸茶水还冒着热气,他喝了口,茶水有点凉了,却带着股回甘,像生活的味道。“填!”他的声音很坚定,“但咱得按实了填,几点几分在谁家帮着修了水管,几点几分在哪个山坳追了偷猎的,几点几分帮张大爷找着了丢失的羊,都写上。让他们看看,咱望月镇的警察,干的都是实在事,不是只会填表格的机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角的铁皮盒上,里面的户籍材料安安静静地躺着,最上面的那份,已经换成了下一个等待办理的群众的名字。墙上的“为人民服务”标语,虽然被洇湿了一块,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像在默默点头。<|FcRespons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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