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将军府的花厅里洒下斑驳光影。
韩将军的夫人捏着帕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向对面坐着的韩凌薇:“妹妹,你瞧瞧这画像,吏部李侍郎家的三姑娘,眉眼多周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配我家拙儿再合适不过。”
韩凌薇接过画像,指尖拂过画中女子的发髻,笑着点头:“确实是个好姑娘,模样清秀,家世也相当。只是拙儿那孩子……”她话没说完,就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韩如拙提着长剑走了进来,墨色的衣摆上还沾着些尘土。
“娘,姑母。”韩如拙作了个揖,目光扫过桌上的画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又在说亲事?”
将军夫人见他回来,立刻拉着他坐下,把画像递到他面前:“你看,李侍郎家的三姑娘,我和你姑母都觉得好,你要是满意,过几日就让你父亲去提亲。”
韩如拙却没接画像,反而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娘,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不想议亲。”
“你都二十好几了,还不想议亲?”将军夫人沉下脸,帕子在手里攥得更紧,“你家族里好几个堂兄去年都成了亲,你倒好,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再过两年,好姑娘都被别人挑走了!”
韩凌薇见状,连忙打圆场:“拙儿,你娘也是为你好。李姑娘不仅模样好,性子也温顺,你要是和她成了亲,家里也能多个人照顾你。”
“姑母,我不是不明白你们的心意。”韩如拙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海棠花,声音软了些,“只是我现在一心只想保家卫国,要是成了亲,难免会分心,到时候既耽误了自己,又委屈了人家姑娘,何苦呢?”
将军夫人却不依:“保家卫国和成亲有什么冲突?你父亲当年也是成了亲才完全将心思放在保家卫国上面的!再说了,李姑娘说了,她不介意你专心保家卫国,还能帮你打理家事,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韩如拙转过身,脸上满是坚定:“娘,婚姻大事,讲究两情相悦。我连李姑娘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能因为她‘不介意’就娶她?万一我们性子不合,往后日子怎么过?”
“什么两情相悦?都是些书生的痴话!”将军夫人气得拍了下桌子,“咱们这种人家,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那么多讲究?你姑母当年嫁给你姑父,不也是没见过面,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韩凌薇挑眉,她可不是……
将军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拙儿,你娘说的是实话。咱们将军府和李家都是世家,婚事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关系到两家的颜面。李侍郎和你父亲是旧交,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对你往后的仕途也有好处。”
韩如拙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娘,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我不想为了仕途牺牲自己的婚姻,更不想耽误一个好姑娘。要是我为国捐躯,难道还要让她跟着我守活寡吗?”
将军夫人一听伸手就要打他“我让你胡说八道!”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格外认真:“我想等自己确定了心意,能给对方一个安稳的未来,再去谈婚论嫁。到时候,无论是谁,我都会用真心待她,而不是现在这样,靠着家世和利益来捆绑婚姻。”
将军夫人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些。她知道儿子的性子,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韩凌薇也看出了韩如拙的决心,轻轻拉了拉将军夫人的衣袖,低声说:“罢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的。李姑娘那边,我再去跟李侍郎说说,缓些日子也无妨。”
韩如拙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多谢娘,多谢姑母。”
将军夫人白了他一眼,“等一等,你不会心里还想着那个薛大讼师吧?”
韩如拙抿着嘴“娘……我没有……”
“我跟你讲,就是你心里有她,我也不同意,一个是她跟那个姓穆的整日眉来眼去的,而且长时间的待在一起,估计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将军夫人开口。
“娘,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我心里有的不是她……”韩如拙无奈。
韩如拙为了避免两个人反应过来,继续追问,拿起桌上的点心就说了一句:“娘,我饿了。我吃点东西,就去忙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将军夫人和韩凌薇的脸上。
等他走远了,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他说心里不是她,那说明心里有人了?”将军夫人开口。
韩凌薇点点头“是这个理嘞。”
将军夫人捏着帕子思索“如果不是薛大讼师,那又会是谁呢?”
早已跑远的韩如拙,心里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但至少现在,他守住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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