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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睥睨（第1页）

冯德莱的身影在吴曜那恐怖气息爆发的刹那，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优雅的毛呢大衣残影还留在空气中，人已不知遁入何方。

几乎在冯德莱消失的同一瞬间，三道致命的攻击如同预演了千百遍般，精准地爆发。

小鸟游火星娇小的身影从法阵沟壑的血光中猛地跃起，双马尾飞扬，小脸上是兴奋的扭曲笑容。

小鸟游火星双手重重拍在黑曜石地面上。

轰隆！

整个祭坛核心区域的地面如同活过来的巨兽背脊，无数尖锐的岩石突刺如同獠牙般破土而出，瞬间覆盖了辰砂弦周围数十米的空间！同时，地面化作粘稠的流沙沼泽，恐怖的吸力撕扯着辰砂弦的双腿。

穹顶冰棱的阴影中，瑟斯利的身影浮现。他手指一划，无形的波动扩散。

祭坛边缘冻结的冰海轰然炸裂，一头庞大到遮天蔽日的阴影破冰而出，那是由无数海洋巨兽骸骨拼接，缠绕着漆黑海藻和怨念的恐怖造物，利维坦。

它张开足以吞噬山岳的巨口，裹挟着腥臭的死亡之风，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尖啸，并非扑向辰砂弦，而是悍然噬向正飞向祭坛中央核心的吴曜。

祭坛边缘的阴影扭曲，蒙德里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他没有任何武器，但双手在身前急速划动，一道道漆黑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空间裂隙瞬间张开，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之口，从四面八方切割向辰砂弦，每一道裂隙都带着湮灭物质的空间切割之力。

“保护吴曜！”

孙明辉的怒吼如同惊雷，仅存的几名精锐士兵瞬间暴起，他们如同猎豹般扑向周围拦路的黑袍教徒，精准的点射，凌厉的近身格杀术瞬间放倒一片。动作迅猛，配合无间，硬生生在教徒群中撕开一道缺口。

然而，更多的教徒如同黑色的潮水，从祭坛的各个角落、阶梯、阴影中狂涌而出，他们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悍不畏死地填补着空缺，用身体组成人墙，用各类武器甚至牙齿，疯狂地扑向孙明辉小队，瞬间将刚刚撕开的缺口淹没。

士兵们陷入苦战，枪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辰砂弦正处于风暴的中心，脚下是吞噬的流沙和破土而出的岩石獠牙，头顶和四周是蒙德里克撕裂空间布下的死亡切割网，他清瘦的身影显得如此单薄，脸色依旧苍白，纯黑的眼眸中却爆发出不屈的火焰。

辰砂弦背后的八面体金刚石长枪嗡鸣出鞘，爆发出炽烈的太阳光辉，长枪横扫，金色的火焰如同熔岩般泼洒而出，流沙被瞬间蒸发凝固，突起的岩石獠牙在太阳真火中熔断崩碎。

同时，辰砂弦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速度在狭窄的缝隙中腾挪闪避，八面体长枪精准地点在几道最致命的空间裂隙边缘，炽热的太阳之力与空间切割之力激烈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团和刺耳的撕裂声。

辰砂弦挡住了，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硬生生扛住了两大使徒的联手围杀，但他嘴角溢出的血丝和微微颤抖的手臂，显示这已是极限。

辰砂弦的目的并非反击，而是死死地缠住蒙德里克和小鸟游火星，为飞向核心的吴曜争取那宝贵的一瞬。

瑟斯利操纵的利维坦骸骨巨口，带着吞噬一切的死亡气息，已经笼罩了飞至半空的吴曜。

吴曜的身影在空中微微一顿。兜帽下，那双猩红充满混乱与毁灭的眼眸，冷冷地瞥了一眼下方噬来的恐怖巨口，没有一丝波澜。他（她）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嗡——

那块一直沉寂在他（他）怀中的朗基努斯碎片，仿佛感应到了真正主人的召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光芒。

碎片瞬间融化延伸，在他（她）手中化为一柄流淌着液态黄金般圣洁光芒的完整长枪，枪身缠绕着荆棘般的古老符文。

当他（她）的手指握紧枪柄的刹那，一股浩瀚、威严、仿佛凌驾于众生万物之上的气息轰然降临。

他（她）周身爆发出无量光，光芒并非炽热，而是带着一种洞穿虚妄，审判万物的冰冷神圣。一顶由纯粹光与荆棘构成的冠冕在他（她）头顶凝聚成型，荆棘尖刺流淌下虚幻的如同鲜血般的金色光点。

此刻的他（她），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吴曜，也不再是纯粹的创生使徒，他（她）手持圣枪，头顶荆棘冠冕，周身散发着如同远古圣人降世般的无上威压，睥睨万物，漠视生死。

面对那吞噬而来的利维坦骸骨巨口，他（她）只是将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对着那深渊般的喉咙，极其随意地，轻描淡写地一刺。

动作不快，却蕴含着至高的规则。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朽木的轻响。

圣洁的黄金枪芒，毫无阻碍地洞穿了那凝聚了无数海洋怨念与骸骨的利维坦头颅。

枪芒所过之处，骸骨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缠绕的怨念黑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尖叫着消散。庞大的足以吞噬山岳的利维坦骸骨化身，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从被洞穿的头部开始，迅速瓦解、崩溃、湮灭。

仅仅一枪。

瑟斯利如遭重击，闷哼一声，手中的怀表差点脱手飞出，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最强的召唤造物，竟如此不堪一击。

而“吴曜”，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崩溃的利维坦。他（她）的目光，穿透了湮灭的骨灰与能量乱流，牢牢锁定在祭坛最核心处那具悬浮的水晶棺椁，以及棺椁中升腾而起、汇入天空漩涡的亿万生魂洪流。

他（她）的身影，在无量圣光的包裹下，继续坚定不移地向着那生魂汇聚的源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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