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的清晨总是带着水乡特有的氤氲雾气,朦胧的水汽在莲叶上凝结成晶莹的露珠,随着微风轻轻滚动。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丹青。
魏无羡站在船头,感受着湿润的晨风拂过面颊,带着莲塘特有的清香。
"蓝湛,你看那边的荷花。"魏无羡指着远处一片粉白相间的荷塘,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轻快,"比姑苏的如何?"
蓝忘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晨雾中隐约可见大片的荷叶随风摇曳,粉白的荷花点缀其间,确实比姑苏的荷花更显丰盈。
他轻声道:"云梦水泽丰沛,莲花更盛。"
魏无羡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莲花坞的方向。
那里,层层叠叠的屋檐在晨雾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就像他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蓝湛,你说江澄那家伙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魏无羡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我们出发都不来送一下。"
蓝忘机注意到魏无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陈情,指节都泛白了。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让自己的衣袖轻轻擦过魏无羡的手背:"江宗主事务繁忙。"
"哈!"魏无羡夸张地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青瓷酒壶晃了晃。
"也是,他现在可是堂堂江宗主了,哪有空管我这个闲人。"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却觉得今日的莲藕酒格外苦涩,烧得喉咙发紧。
与此同时,莲花坞的练武场上,江澄正挥动着紫电,一道道紫色电光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他的动作比平日更加狠厉,仿佛要将什么无形的情绪斩断。
"宗主,您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一名弟子小心翼翼地站在场边提醒。
江澄猛地收鞭,转身时衣袂翻飞:"多嘴!"
弟子吓得连忙低头退下。
江澄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他抬头望向码头方向,那里早已没有了那艘载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小船。
"该死的..."江澄低声咒骂,却不知道是在骂谁。
他走回自己的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盒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二枚紫色玉符,每一枚都泛着莹润的光泽。
江澄拿起一枚,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精细的雷电纹路。
这三个月来,他每晚都会耗费大量灵力制作这些护身符。
有时候做到灵力枯竭,眼前发黑也不肯停下。
江厌离生前给他们的护身符早就不知所踪,现在,他想用自己的方式给魏无羡一份保护。
"宗主,金小宗主来信了。"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江澄迅速收起木盒,恢复了一贯的冷峻表情:"进来。"
金凌在信中说想念云梦的莲藕,想来小住几日。
江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随即又绷紧了。
那个总爱惹麻烦的家伙走了,现在连金凌都要来烦他...
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小船顺流而下,两岸的景色渐渐从水乡泽国变成了起伏的山林。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水面上,碎金般闪烁。
"蓝湛,你看那边有只白鹭!"魏无羡突然指着岸边叫道,像个发现新奇事物的孩子。
蓝忘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只白鹭单腿立在浅滩上,姿态优雅。
他转头看向魏无羡,发现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那双桃花眼格外明亮。
"魏婴。"蓝忘机突然开口,"你若想念云梦,我们可以回去。"
魏无羡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摆摆手:"说什么呢,好不容易出来云游,怎么能掉头回去?再说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江澄那家伙肯定不想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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