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爆炸的硝烟尚未在京都上空完全散去,更深的阴影已悄然笼罩了红叶如火的岚山。
清晨,当服部平次和柯南接到紧急通知赶到那处僻静的枫林溪畔时,现场已被刺眼的警戒线封锁。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枫叶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鉴识课的闪光灯在薄雾中明灭,勾勒出地上一个人形的轮廓线。死者,正是昨晚还在电视屏幕上意气风发、被媒体争相报道的竞技歌牌界新星——楠田佑介。
“致命伤在颈动脉,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大泷警部脸色沉重,指着地上几滴已经发黑、渗入枫叶脉络的血迹,“发现时倒在这里,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推断在昨晚电视台爆炸后不久。”
平次蹲下身,锐利的目光像探针一样扫过每一寸地面。泥土因清晨的露水而湿润,脚印凌乱。但其中一行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清晰、小巧,带着一种独特的、女性化的精致压痕,指向溪流下游的方向。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一片沾了泥点的枫叶背面,夹起了一小片东西。
那是一片极其微小的、被踩进泥土里的硬质碎片,边缘不规则,在晨光下泛着特殊的、带着珠光的深紫色光泽。
“这颜色……”平次皱眉,凑近细看。
柯南也凑了过来,镜片后的蓝眼睛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这个颜色光泽……很特别。很像昨天在电视台,大冈红叶小姐表演歌牌时,和服外褂上装饰用的那种特殊织线!”他回忆起红叶那身华丽和服在聚光灯下反射出的独特珠光紫。
“红叶?”平次猛地站起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电视台爆炸案尚未理出头绪,红叶刚被列为嫌疑人之一,紧接着她的歌牌对手就惨死在岚山,现场还出现了疑似属于她衣物的碎片?这指向性未免太过明显!
“警部!这里!”另一个警员在稍远处的溪边喊道。他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被水浸湿的、折叠起来的信封。信封口被撕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死者口袋里的?”平次快步走过去。
“是的。信封是特制的,看款式和纸质,像是……歌牌大赛专用的那种邀请函封套!”大泷警部仔细辨认后确认。
歌牌!又是歌牌!电视台爆炸案发生在红叶的歌牌表演之后,而新晋歌牌冠军楠田佑介遇害,现场线索再次指向红叶!平次的心沉了下去。无论这是刻意的栽赃,还是冷酷的事实,红叶的名字已经像跗骨之蛆般缠绕在这两起血腥事件的核心。
“平次!”焦急的呼唤声打破了现场的凝重。远山和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服部静华。
和叶一眼看到警戒线内的死亡轮廓和平次凝重的侧脸,小脸瞬间煞白。但当她的目光触及平次手中证物袋里那片深紫色碎片时,昨晚大冈红叶那身华贵和服在演播厅灯光下闪耀的画面猛地撞入脑海。
“那个碎片……”和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红叶小姐衣服上的?”
“目前只是疑似。”平次的声音低沉,没有看她,依旧盯着那片碎片,“但出现在这里,很麻烦。”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节奏分明的木屐声由远及近。大冈红叶在管家伊织无我的陪同下,无视了警戒线,径直走了过来。她脸上没有一丝面对凶案现场的惊慌或悲伤,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最后落在平次手中的证物袋上,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哎呀,真是遗憾。”她的声音清脆,却毫无温度,“楠田君昨天还和我讨论过决赛的策略呢。”
“红叶小姐!”平次一步上前,目光如炬,“昨晚电视台爆炸后,你在哪里?”
红叶微微偏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爆炸后?自然是和伊织一起,在确保安全的地方休息。怎么,服部大侦探,在怀疑我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目光却越过平次,落在了他身后脸色苍白的和叶身上,笑容加深,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远山小姐,看来你为平次君担心的样子,还真是……惹人怜爱呢。不过,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多想想我们即将到来的比赛?希望到时候,你还能有这份‘闲情逸致’。”
那赤裸裸的轻视和挑衅,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和叶的心脏。昨晚爆炸时平次用身体保护她的震动还未平息,此刻又亲眼目睹惨案,而凶手(或者至少是重大嫌疑人)竟如此嚣张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还拿她和最在意的人的关系当作攻击的武器!
一股从未有过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尽了恐惧和犹豫。她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毫不退缩地迎视着红叶带着轻蔑笑意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大冈红叶!你的挑战,我远山和叶接下了!比赛,我会去!而且——”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我一定会赢!不只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更是为了……为了守护他身边的人,绝不让你的阴谋得逞!”
“和叶!”平次惊讶地看向她。此刻的和叶,像一把骤然出鞘的剑,锋利、明亮,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为了某个目标而燃烧一切的勇气。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为了“守护”?守护谁?他吗?这个认知让平次的心猛地一撞,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胸口。
红叶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了几分,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哦?守护?好大的口气。我拭目以待,远山小姐。”她不再多言,冷哼一声,在伊织无我的护卫下转身离去。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平次又急又气地转向和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搞不清楚吗?她很可能就是凶手!太危险了!”
“我知道危险!”和叶猛地打断他,眼眶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倔强,“就是因为危险,我才不能退缩!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如果她想伤害你身边的人……那我更要站在她面前!用她最得意的方式!平次,你不是总说我是累赘吗?这次……这次换我来!”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这次换我来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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