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的东侧海岸,沙是白的。
破浪号悄无声息地泊在浅滩,船板擦着细沙发出“沙沙”响。凌辰率先跳上岸,脚尖刚落地,就察觉到脚下的沙子里有微弱的玄力波动——不是阴煞之气,而是温和的木系气息,像有无数细藤在沙下潜伏。
“小心脚下。”凌辰压低声音,龙气在指尖凝成一道气劲,轻轻点向地面。气劲入土,沙下传来“簌簌”的响动,几根翠绿的藤蔓猛地窜出,像箭般射向他的脚踝,藤尖泛着淡青的光,竟是淬了“麻痹刺”的守岛人机关。
“是守岛人的‘藤网阵’。”苏媚也跳上岸,指尖粉色玄力化作剪刀,精准地剪断藤蔓,“他们不想外人靠近,看来对陌生人很警惕。”
萧战带着几个水师精锐随后登陆,手里握着破邪符,警惕地环顾四周——东侧海岸比西侧更显原始,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树干上缠着发光的苔藓,林间飘着淡淡的水汽,听不到鸟鸣,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透着股与世隔绝的静谧。
“定海神珠在发热。”凌辰摸出掌心的蓝色珠子,珠子此刻亮得像块小太阳,蓝光指向山林深处的一座石峰,“海神令应该在那边。”
刚要迈步,林间突然传来“咻”的破空声!三枚裹着绿叶的短箭从树后射出,直取凌辰的面门,箭杆上刻着螺旋纹路,飞行时带着细微的哨音,显然是守岛人的示警。
“别动手!”凌辰抬手挡开短箭,扬声道,“我们是来求见守岛人的!为了阻止幽冥殿开裂隙!”
林间静了片刻,五道身影从树后闪出。都是些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手里握着石矛,矛尖淬着草汁,眼神警惕却不凶狠,为首的汉子额间有块月牙形的胎记,气息竟在通玄境中期。
“外乡人?”胎记汉子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海风的粗糙,“幽冥殿的人刚从西侧进山,你们怎么敢往东侧来?”
“我们绕过来的。”凌辰举起定海神珠,蓝光在掌心流转,“我有定海神珠,能引开水脉,想借海神令入海神宫,阻止幽冥殿祭碑。”
胎记汉子的目光落在定海神珠上,瞳孔骤缩,握着石矛的手松了松:“你有‘海神信物’?”他侧身让开,指了指石峰的方向,“跟我来。”
凌辰几人对视一眼,跟着守岛人往山林深处走。林间的藤蔓像有灵性,见胎记汉子引路,纷纷往两侧退去,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
“我叫阿木,是守岛人的族长。”胎记汉子边走边说,“蓬莱岛与世隔绝三百年,除了幽冥殿,你们是头一批外来人。”
“幽冥殿什么时候来的?”凌辰问道。
“三天前。”阿木的声音沉了沉,“他们带了好多人,在西侧山坳设了营,天天往山里闯,被我们的‘迷魂雾’挡了几次,就开始放火烧林……”他指了指远处的焦黑树干,“族长奶奶说,这是‘海劫’来了。”
说话间,前方出现一片石砌的遗迹——是座半塌的石台,台基上刻着与定海神珠同源的水纹,中央立着块断碑,碑上刻着“海神脉”三个古字,碑下压着个紫檀木盒。
“这是我们的祖地。”阿木走到断碑前,弯腰拂去碑上的尘土,“另一半海神令就在盒里,只是……”他顿了顿,眼神复杂,“要拿海神令,得通过‘水脉试炼’,不然就算拿到了,也引不动海神宫的水门。”
“水脉试炼?”凌辰看向断碑,碑下的沙地突然渗出清水,很快汇成一个丈许宽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却看不到底,隐约有流光在潭底晃动。
“潭下是水脉眼。”阿木指着水潭,“试炼就是潜入潭底,拿到水脉眼的‘灵珠’——只有能引动定海神珠的人才能做到,幽冥殿的人试过三次,下去的人都没上来。”
凌辰看向水潭,定海神珠在掌心烫得更甚,珠内的水流与潭水隐隐呼应,像是在催促。他解下腰间的长刀递给苏媚:“我去试试。”
“小心。”苏媚握住长刀,眼里满是担忧,“不行就上来,别硬撑。”
凌辰点头,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水潭。潭水不冷,反而温温的,像裹着层薄纱。定海神珠在掌心亮起,蓝光推开潭水,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气罩,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往潭下潜了约莫十丈,潭底果然有团白光——是颗鸽子蛋大的珠子,悬浮在水脉眼的石缝里,正是灵珠。可灵珠周围缠着数道透明的水蛇,蛇身泛着寒光,是水脉凝聚的守护灵。
“果然有守护。”凌辰指尖龙气一凝,金色的气劲射向水蛇。水蛇被气劲击中,化作水花消散,可很快又从石缝里钻出更多,竟像无穷无尽。
“硬闯不行。”凌辰念头一动,将定海神珠往前一送。珠子贴近灵珠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水蛇碰到蓝光,竟温顺地往两侧退去,不再攻击。
凌辰伸手摘下灵珠,灵珠入手温热,与定海神珠一碰,两道光芒交织,竟化作一道蓝金色的光丝,往潭上飘去。
“成了!”凌辰心里一喜,跟着光丝往上游。
刚浮出水面,就见阿木捧着紫檀木盒走过来,盒盖已打开,里面躺着半块青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海神”二字,正是另一半海神令。
“灵珠引动了令牌!”阿木脸上露出笑容,将木盒递给凌辰,“快合上海神令!只有完整的令牌,才能打开海神宫的‘水云门’!”
凌辰接过木盒,将自己从海煞使那里搜来的半块令牌取出——两块令牌一碰,瞬间发出“嗡”的一声,青光与金光交织,竟自动合二为一,化作一块完整的海神令!令牌上的纹路亮起,隐约能看到海神宫的轮廓,连带着定海神珠都剧烈震动起来。
“成了!”苏媚和萧战同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夹杂着树木倒塌的巨响——是幽冥殿的人!
“他们找来了!”阿木脸色一变,“肯定是灵珠的光芒引的!”
凌辰握紧海神令,眼神一厉:“阿木族长,海神宫怎么走?”
“往南走三里,看到‘海神雕像’就到了!”阿木指着南方,“我们去拦他们!你们快去!”
“多谢!”凌辰对着阿木拱手,带着苏媚和萧战往南方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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