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再来一次。”她说,“这次,我想看得更清楚。”
他走回来,重新握住她的手。这一次,他闭上眼,不再压抑情绪。他想起她守在他会议室外的那一夜,想起她偷偷换掉他咖啡时狡黠的眼神,想起她病倒时蜷在怀里轻得像一片落叶。他把所有这些,连同此刻的恐惧与不肯放手的执念,全都压进掌心,传给她,传给那支笔。
钢笔的水晶骤然亮起,粉光如潮水般涌动。洛倾颜提笔在纸上再写:“治疗路径·关键突破”。
纸面发烫,画面重现——依旧是那位林医生,这次她正在写一份治疗方案,关键词一闪而过:“神经-免疫耦合调节”“情绪反馈闭环”“非药物干预优先”。镜头拉近,病历上写着患者代号:“LY-07”,出生年月与她一致。
“那是我。”她声音发颤。
画面突然抖动,像是信号中断。她额头渗出冷汗,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发黑。
“停。”顾逸尘立刻打断,“够了。”
“再一秒……”她咬牙,“还差一点——”
“没有‘再一秒’。”他夺下笔,一把将她扶回床上,“你已经晕过一次,我不允许你再冒险。”
她喘着气,手指仍微微发抖:“可我们看到了……林医生,LY-07,非药物治疗……这些不是巧合。”
“不是。”他替她掖好被角,语气缓了,“但你不是实验品,也不是数据。你是活着的人,得一步一步走。”
她望着天花板,轻声说:“可那未来……我笑了。”
他凝视她良久,忽然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那就朝着那个未来走。”他说,“我陪你。”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有光。
“我想再试一次。”她看着他,“但这次,你别阻拦我。我们已经看到了裂隙,不能闭眼。”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但有我在,随时喊停。”
她重新握住笔,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她不再写病症,而是写下:“我们共同的未来·治疗成功的那一刻”。
水晶光芒缓缓升起,比之前更亮,更稳。画面开始浮现——阳光书房,她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份病历,嘴角扬起。窗外梧桐树影斑驳,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旁边是一支熟悉的钢笔,水晶泛着微光。
镜头缓缓拉近,病历封面清晰可见:“阶段性康复确认书”。
她正要细看,画面忽然剧烈晃动,随即断裂。钢笔“啪”地一声从她手中滑落,滚到床沿,水晶光芒骤然熄灭。
她浑身脱力,靠在枕上,呼吸急促。
顾逸尘立刻扶住她,眉头紧锁:“够了。”
她却笑了,笑得虚弱却笃定:“我看到了……真的能好。”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捡起钢笔,紧紧攥在掌心。
窗外,天光渐亮,第一缕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床头那碗未动的粥上,热气缓缓升腾。
他低头,看见她睫毛轻颤,唇边仍带着笑。
钢笔在他手中,忽然又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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