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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九天之上的规则（第1页）

翠屏山的温存与担忧尚在身后，廖天澜的身影已出现在九天罡风层之上，再往上，便是寻常修士难以企及、甚至连神识都会被撕碎的无尽虚空与规则乱流。

这里没有空气，没有声音，只有最纯粹的能量风暴与冰冷死寂的星辰碎片。庞大的、肉眼不可见的空间裂缝如同暗礁般遍布，足以轻易吞噬化神以下的修士。但对于身合天道、重塑本源的廖天澜而言，这里虽非坦途，却也不再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悬停于虚空，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并非刻意防御，而是自身天道本源与周遭狂暴能量自然交融、达到平衡的外在显现。他闭目凝神，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于此地无所不在的、混乱却蕴含着至高法则的规则之海中。

他的目标，并非强行撕裂空间闯入仙界——那无异于宣战，且成功率渺茫。他要做的，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感知、分析、捕捉那曾经因辛弃疾飞升而短暂开启过的“飞升通道”所残留的、极其细微的法则涟漪，并尝试顺着这丝涟漪，窥探仙界的真相。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数年。

廖天澜的识海中，天道元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无数金色的法则链条疯狂推演、计算、模拟。无数关于空间、能量、接引、飞升的规则碎片被捕捉、解析、重组。

渐渐地，在一片混沌狂暴的规则乱流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有序、稳定、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法则残留。它如同一条早已干涸的河床，虽然水流（仙光）早已消失，但其固有的河道（规则结构）却依旧隐约可辨。

“找到了…”廖天澜心中默念。神识如同最纤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上那丝残留的法则轨迹。

轰——！

就在他的神识触及那轨迹的刹那，一股庞大、冰冷、纯粹由规则构成的排斥力轰然降临！这并非针对他个人的攻击，更像是一种预设的、自动运行的防御机制！仿佛在宣告：非经“正规”飞升程序者，严禁窥探仙域！

廖天澜周身金光微涨，稳如磐石，轻易化解了这股排斥力。但他眉头却微微蹙起。

“好森严的壁垒…仅是残留的通道轨迹，便有如此自动化的防御反应。这仙界，果真如铁桶一般。”

他没有强行突破，而是将神识的感知力提升到极致，仔细分析着这股排斥力的构成与来源。他发现，这股力量并非源自某个具体的仙人所发，而是来自于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抽象、仿佛与整个仙界融为一体的规则集合体。它就像一套设定好的程序，冰冷地执行着“禁止非授权访问”的指令。

“规则集合体…天道的一部分？还是…人为创造的某种‘界灵’？”廖天澜心中疑窦丛生。他尝试将自身的天道本源气息，模拟出当日辛弃疾飞升时那浩然正气与诗词意境交融的波动，缓缓注入那残留轨迹。

排斥力微微一滞，似乎在进行识别验证。但片刻后，更加庞大的排斥力混合着一股净化与同化的气息碾压而来！仿佛在说：识别通过，但能量性质不符（非纯正仙灵之力），需经“净化”方可接入！

“净化？”廖天澜眼中寒光一闪。这所谓的“净化”，给他的感觉并非祛除污秽，更像是一种格式化、重塑，要将一切非仙界标准能量体系的存在，强行扭转、吞噬、转化为它们的一部分！

他立刻切断了那丝模拟的气息，神识如潮水般退回。那庞大的排斥与净化之力失去了目标，在虚空中盘旋片刻，缓缓消散，重新归于沉寂。

“果然有古怪。”廖天澜面色凝重。仙界的准入机制，远比他想象的更苛刻、更…不近人情。它似乎并不欢迎“异类”，哪怕这个“异类”身负此界天道之力，甚至有功于天地。它只接纳完全符合其标准的、经过其“过滤”和“净化”的能量与存在。

辛弃疾当年飞升，引动的是最纯粹的浩然正气与山河之力，或许恰好符合了仙界的某种“高标准”，才得以被接引。但接引之后呢？是否也经历了某种“净化”或“同化”？

廖天澜尝试顺着那残留的轨迹，向更深邃、更遥远的源头“呼喊”辛弃疾的名字，并以自身的天道本源为引，试图建立一丝微弱的联系。

然而，他的神念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那轨迹的尽头，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模糊的法则迷雾，隔绝了一切窥探与联系。辛弃疾的气息，仿佛彻底被那片迷雾吞噬、消化了。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廖天澜的心缓缓下沉。这种情况，要么是辛弃疾处于一种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状态（比如闭关、囚禁），要么就是…他的存在形态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甚至可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辛弃疾了。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冒险，尝试以更强力量冲击那规则迷雾时，异变陡生！

那原本平静的规则残留轨迹，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荡起来！仿佛彼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凝练、带着明确审视与警告意味的意志，顺着那轨迹猛地冲击而来！

这意志并非之前的自动化防御机制，而是带有明显的主观性！冰冷、威严、高高在上，如同神只俯瞰蝼蚁！

“何方神圣，胆敢窥伺天阙？！”一个宏大而漠然的声音，直接轰入廖天澜的识海，震得他天道元婴周围的法则链条都微微荡漾！

廖天澜瞳孔骤缩！仙界果然有“人”看守！而且其实力，远超他的预估！

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化作虚空本身的一部分。那恐怖的意志在轨迹尽头盘旋审视了许久，似乎因找不到确切目标而有些疑惑，最终带着警告的意味缓缓退去。

虚空再次恢复死寂。

廖天澜缓缓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方才那一下意志冲击，虽未真正伤到他，却也让他感受到了仙界的深不可测与强烈敌意。

“看来，悄悄探查的路，是行不通了。”他低声自语，眼中却燃烧起更加炽烈的光芒，“仙界…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也更…危险。”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规则轨迹消散的方向，不再停留，身影融入虚空，瞬间消失。

此次探查，虽未能找到辛弃疾，甚至险些暴露，但也并非全无收获。他确认了仙界的森严壁垒与其规则的冷酷排外，感受到了其守护者的强大与警惕，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那“飞升通道”的法则特征。

“需要一把‘钥匙’…”返回的路上，廖天澜心中已有计较，“一把能完美模拟飞升气息、骗过那规则审查机制的‘钥匙’。”

或许，该去找那位刚刚突破化神、气息纯净无比的甄霄弦，或者请章舒舫炼制一种能暂时纯化能量的丹药，再结合自身天道之力进行伪装…

仙界的面纱，已被他掀开了一角，露出了其下冰冷而危险的轮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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