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这才惊觉,阳昭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如清晨的薄雾,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她握紧他的手,却听见他传音:“别担心,这是阴阳同修的必经之路。等破了道天,我便回来。”
道天的虚影发出狂笑:“来不及了!我的破界阵已经启动,你们统治的人道,即将覆灭!”
林悦转头望向阴阳鱼桥的碎片,忽然想起《淮南子》中的记载:“阴阳者,天地之道也。”她握紧阳昭的手,纹身与他的星辰剑碎片共鸣,眼神坚定而决绝,忽然笑道:“昭哥哥,我们就是天地之道。”
阳昭轻笑,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鱼形符,温柔而深情地说道:“那就让道天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阴阳同修。”
殿外,地后的钟声再次响起,与他们的心跳共振,仿佛在为他们加油助威。林悦望着阳昭逐渐透明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谓逆天道,从来不是一人之力,而是两人并肩的勇气。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要与他一起,走到最后。
“昭哥哥,”她轻声道,眼中满是期待与温柔,“等一切结束,我们去看流萤,或者流星。”
“好。”阳昭点头,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深情款款,道:“还要带你看尽人间烟火,看尽世间繁华。”
道天的虚影扑来的刹那,阴阳鱼桥的碎片突然重组,化作一道光门将他们护住。林悦与阳昭相视而笑,十指紧扣——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伴,便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申时初刻,幽冥血海突然翻涌,血色浪花中浮出一座白骨桥,桥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怨念。
道天虚影无可奈何之际,道天的主鬼身踏桥而来,玄色道袍上原本绣着的五行暗纹已化作狰狞魔纹,手中“六道轮回盘”滴着黑血,每道血痕都凝成“灭”字,透着一股毁灭的气息。他抬头时,眼白已被血丝填满,唇角扯出的弧度竟与林悦前世的斩魂刀如出一辙,充满了邪恶与疯狂。
“地后?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懦夫!”道天鬼身抖身,将虚影与诸鬼身遗存的鬼息收入体内,然后转动轮回盘,声音中满是不屑与嘲讽,盘面映出地后闭关的虚影,“地后不出,就凭你们这对仙鬼鸳鸯,也敢阻挠本座的破界大计?”
轮回盘轰然转动,时空乱流如潮水般倒灌而来。阳昭挥剑的手顿在半空,眼睁睁看着不同时空的鬼兵从盘中涌出:有他前世作为斩鬼仙尊时斩杀的天魔族将领,持着断水剑向他怒吼,那眼神中满是仇恨;有林悦今生历世时所杀的劫数之人,伤口还在滴着她的混沌血,鲜血染红了衣衫;更有无数面容模糊的修士,举着刻有“道天”二字的战旗,如潮水般压来,声势浩大,令人胆寒。
“小心!这些鬼兵是因果具现!”林悦的提醒被鬼啸吞没,阳昭的星辰剑斩落第一具鬼兵的瞬间,她心口突然传来剧痛——一道剑伤在她衣襟下绽开,与鬼兵的伤口分毫不差,仿佛命运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相连。
“这是道天的‘因果反噬阵’!”周昭阳神色凝重,大声喊道,天舒盘残片在掌心发烫,“你们斩的不是鬼兵,是自己的前世业障!”
阳昭的剑刃凝着鬼火,却迟迟不敢落下。他望着林悦苍白的脸色,看见她每退半步,就有一道血痕爬上她手臂——那是他前世斩向她前前世的刀伤。他心中满是愧疚与担忧,“悦儿,用混沌之气护住心脉!”他的声音混着焦虑,“我来挡住轮回盘!”
“来不及了......”林悦咬牙挥出混沌鬼焰,却见鬼焰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她身着鬼帝华服,手刃仙尊,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悲痛;阳昭持斩鬼剑,刺穿她的心脏,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奈;道天的虚影在他们决裂时的血雾中诞生,发出桀桀怪笑,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命运。“原来......我们才是道天的源头......”她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与迷茫。
阳昭的星辰剑“当啷”落地,怔怔望着画面中的自己。他想起塑身池中看见的片段,终于明白为何道天的气息如此熟悉——那是他们前世恩怨的血所化,是他们爱恨的残影,是命运对他们的捉弄。
“没错,本座乃你们的业障所化!”道天的笑声震得石桥颤动,充满了疯狂与得意,“看看你们的前世,仙尊与鬼帝,多么般配的一对!可结果呢?她死于你剑下,你困于天道中,而我——”他张开双臂,鬼雾在身后聚成天魔巨像,“成了你们逃不掉的因果!”
林悦的鬼角突然发出强光,与阳昭的星辰剑碎片共鸣。她望着他眼中的痛苦,忽然想起现世中他为她做的一切:昭皇殿的描眉,温柔而细腻;忘川河的面纱,浪漫而深情;塑身池的舍身,坚定而无悔。“那是前世的错,”她握住他的手,将他的剑重新塞进掌心,眼神坚定而温柔,“但今生,我们要一起改写因果。”
阳昭低头,见她掌心的阴阳鱼纹身正在愈合他的伤口。鬼兵的嘶吼声中,他忽然想起云深谷的誓言,想起她眼尾的泪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一起改写。”他握紧剑,星辰剑竟在鬼息中重新凝聚,光芒大放,“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道天转动轮回盘,最强的时空乱流轰然压下。阳昭挥剑斩向乱流的刹那,林悦同时挥出混沌鬼焰,双色光芒在石桥上撞出惊雷,光芒四射,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当光芒散去时,他们赫然发现,轮回盘上竟出现了一道裂痕——那是他们共同的力量所致,是他们爱情与信念的见证。
“不可能!”道天惊怒交加,“你们不过是蝼蚁——”
“蝼蚁尚可偷生,何况我们是阴阳合璧。”林悦的鬼角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眉心的阴阳鱼印记,她眼神凌厉,语气坚定,“道天,你的末日到了。”
阳昭望着她眼中重新亮起的星光,忽然想起周昭阳的诗句:“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此刻的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因果的乱流中找到了彼此,找到了对抗天道的力量。
轮回盘的裂痕越来越大,时空乱流开始反噬道天。他的鬼身出现无数伤口,每道伤口都在渗出阳昭和林悦的血,仿佛在为他们的胜利奏响凯歌。阳昭握紧林悦的手,感到她的力量正在注入自己体内——那是阴阳同修的力量,是超越生死的羁绊,是他们爱情的力量。
“阳昭,”林悦轻声道,眼中满是深情与眷恋,“无论前世如何,今生有你,便已足够。”
阳昭点头,望着逐渐崩溃的道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前方还有多少因果劫数,只要有她在身边,便无所畏惧。而他们的故事,终将如这幽冥中的星光,穿透黑暗,照亮三界。
远处,地后的钟声再次响起,与他们的心跳同步,仿佛在为他们的胜利欢呼。阳昭与林悦相视而笑,十指紧扣——他们知道,这场与道天的决战,他们必胜。因为他们拥有彼此,拥有超越前世今生的深情,更拥有改写命运的勇气。
道天的嘶吼声中,轮回盘击飞出去,时空乱流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阳昭和林悦的体内。那些光点,是他们的前世遗憾,是今生的执念,更是来世的希望。而现在,它们变成了他们走向胜利的阶梯。
“下一世,”林悦低语,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憧憬,“我还要做你的妻。”
阳昭吸收了许多亮点,身体变得凝实许多,心跳恢复,立时充满活力,他轻笑,将她拥入怀中,温柔而坚定,“不止下一世,永生永世,我都是你的夫君。”
幽冥血海渐渐退去,露出远处的忘川河。河面上,流萤般的光点正在聚集。阳昭与林悦并未放松,望着远处光芒闪烁的轮回盘,如临大敌。
轮回盘迸发的幽光,恍若上古凶兽张开的獠牙,忽然间光芒迸发,竟将那横亘阴阳的阴阳桥绞成齑粉。阳昭与林悦不及反应,竟被汹涌气浪掀飞而出。千钧一发之际,阳昭毅然以尸解仙身化做屏障,将林悦护在怀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后背重重撞上镇魂塔,胸骨断裂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却仍咬唇强撑,不肯在林悦面前露出半分痛苦。
林悦望着眼前逐渐透明的身影,心中满是惊恐与心疼。她指尖的阴阳鱼纹身忽明忽暗,似有灵智般与远处奈何桥的震颤遥相呼应。
“当——”一声震彻幽冥的钟鸣骤然响起,仿若龙吟破空。奈何桥那历经千年岁月的古木,竟渗出缕缕金光,似是要将这幽冥的黑暗尽数驱散。
只见地后身着黑金色华服,广袖上绣着的幽冥山河图栩栩如生,随着她的步伐缓缓流动,仿若真实的幽冥世界在袖中运转。她踏桥而来,身后十万幽冥铁骑如黑云压城,气势汹汹。每骑肩上的镇魂大旗猎猎作响,旗面绣着的“镇”字泛着金光,透着一股能镇压世间一切邪祟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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