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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光脉的暖谱（第1页）

（一）云絮的金线

走出雷脉的震颤范围，风里的焦糊味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烘烘的香，像晒透了阳光的棉絮。抬头看，天空的紫绸已被扯成碎片，碎片间钻出大片的暖云，云不是纯白，是裹着淡淡金纹的奶白，纹在云里流得很慢，流得像融化的蜂蜜，滴在地上，竟在草叶尖凝成细小的金珠，珠一碰，就化作金雾，飘进土里，惊得草根里的绿纹轻轻晃，晃得像伸懒腰的嫩芽。

“是光脉的气。”灵汐的铜镜不再嗡鸣，镜光映着云里的金纹，纹上的字变得柔和：“光脉性温，善滋养，散则润万物，聚则成明火，和则如乐谱。”她伸手接了片飘下的云絮，絮上的金纹落在掌心，竟暖得像贴着炉边的瓷，不烫，却能把暖意渗进皮肤里，让她袖口刚缓过来的绿纹舒展得更开，像被春风吹软的柳丝。

石砚放下锄头，发现脚下的陆脉黄纹变了样。之前被雷脉震得七零八落的纹，此刻正缠着金纹缓缓流，流得像被暖阳晒化的冰溪，连带着土芯石上的电光都褪了，石身泛着温润的黄，黄纹绕着石转，转得像孩子缠着大人撒娇。“光脉能养陆脉。”他捡起块被雷劈裂的碎石，碎石边缘还带着焦黑，可金纹一缠上去，焦黑处竟冒出点新黄，像枯木上抽出的新芽。

阿昭跑到之前的水潭边，潭里的蓝纹已没了电花，反而裹着金纹在跳舞。金纹与蓝纹缠在一起，缠得像揉碎的金箔混着清泉，舀起一瓢水，水竟泛着淡淡的金光，光顺着瓢柄爬上来，暖得他指尖发麻——不是被电烫的麻，是暖到骨子里的酥。“水脉带着光，像掺了蜜的泉水。”他把水倒进湿地，水里的金纹立刻钻进新苗的根，苗尖“噌”地窜高半寸，叶片上的绿更亮了，亮得像镀了层金。

云雪兽最是兴奋，它对着暖云直摇尾巴，喷出的金雾与云里的金纹融在一起，融得像两捧金沙汇进一汪，竟在半空织成道细细的光带，光带落下来，缠在它身上，把它雪白的毛染成淡淡的金，引得它欢叫着转圈，转得光带散成星点，星点落在地上，竟让陆脉黄纹开出细碎的金花，花一谢，土就松了些，软得像刚翻过的苗圃。

“光脉的气，像张摊开的乐谱。”灵汐望着云里最厚的那团金纹，纹在云里起伏，起时高如山峰，伏时低似浅谷，起伏间竟有规律，像乐谱上的高低音符。“雷脉是强音，光脉就是跟着强音来的缓拍，能把乱了的调子慢慢顺过来。”

（二）光核的谱线

顺着光带往暖云最浓的地方走，金纹渐渐聚成一团。云下立着块半透明的晶石，晶石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光点，点在里面按规律跳动，跳得像琴弦在震颤，连带着周围的金纹都跟着跳，跳得与晶石里的点分毫不差。

“是聚光核。”灵汐摸着晶石的边缘，认出上面刻着光脉特有的放射纹，“守脉人用聚光核引光脉气，你看这纹路，本该像乐谱的线，把金纹引向该去的地方，现在聚得太密，倒像乐谱叠在了一起，分不清调子了。”她指尖的绿纹碰了碰晶石，晶石里的光点跳得更欢，竟顺着绿纹爬出来，在她手背上画出道浅浅的金线，线的起伏，正合着云里金纹的节奏。

石砚蹲下来，发现聚光核周围的陆脉黄纹有些滞涩。金纹太浓，黄纹反而被裹得透不过气，像被厚棉被闷着的嫩芽。“得让陆脉透透气。”他用锄头在地上划了几道浅沟，沟里的黄纹立刻带着金纹往远处流，流到之前雷脉震松的土地里，金纹一钻，土就“簌簌”落，露出新翻的软泥，泥里的黄纹立刻活了，活像刚睡醒的虫，四处爬着找新土。

阿昭往聚光核旁的水洼里滴了滴潮心露，这次的蓝纹带着金纹，滴进水洼就散开，像把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拆成细缕。金纹顺着蓝纹往湿地流，流得均匀，不再扎堆，让每株新苗都能分到点光，苗叶“沙沙”响，像在齐声唱着什么，唱得连风都跟着软了。

云雪兽叼来块萤石，萤石的金光对着聚光核照过去，晶石里的光点突然亮了，亮得像星星落进了冰，竟在石面上投下清晰的放射纹，纹与云里的金纹对应着，像乐谱找到了标尺。它对着晶石喷了口金雾，金雾顺着纹流动，流到最密的地方，竟把扎堆的金纹推开些，推得像把挤在一起的音符重新排好顺序，高低错落，正好能谱成调子。

“光脉的顺气，藏在‘散’里。”灵汐看着重新排列的金纹，“它聚得再浓，也得懂得散开，就像乐谱不能只有一个音符，得有高有低，才能成歌。这聚光核，就是定调子的谱架。”

她让主脉绿纹顺着放射纹往晶石深处探，绿纹像根细针，把缠成一团的金纹轻轻挑开，挑得每道纹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探到最中心时，绿纹与光点撞在一起，撞得晶石发出“嗡”的轻响，响得与云里金纹的起伏合在一起——不是混乱的叠加，是呼应，像歌声配上了琴。

（三）谱成的暖歌

一个时辰后，暖云渐渐淡了，露出更亮的蓝天。

金纹不再扎堆，顺着放射纹往四处散开，散得像撒向大地的金粉，落在陆脉黄纹上，就让黄纹更沉稳；落在水脉蓝纹里，就让蓝纹更清澈；落在灵汐的绿纹上，就让绿纹更鲜亮。连空气里都飘着金纹的暖，暖得像浸在阳光里，连风都带着甜味。

石砚踩了踩脚下的土，土又松又软，陆脉黄纹里混着淡淡的金，流得又稳又活，像吃饱了的溪流，再没了之前的慌乱。“光脉把雷脉震松的根，又给养牢了。”他往土里埋了粒新的土芯石种，种一落地，金纹就钻进去，石种竟“啪”地裂开道缝，冒出点嫩黄的芽，芽上还缠着丝金纹，像戴着顶小金帽。

阿昭看着湿地里的新苗，苗已长得半尺高，叶片上既缠着水脉的润，又裹着光脉的暖，还有丝淡淡的紫——是雷脉留下的劲。风一吹，苗叶“哗哗”响，响得像在数着什么，数得金纹在叶尖跳，跳得像乐谱上跳动的音符。“七脉的气合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养料。”他笑着把剩下的潮心露都倒进潭里，潭水立刻泛出五彩的光，像揉碎了的彩虹。

云雪兽躺在草地上打滚，身上的金雾与地上的金纹融在一起，融得像它也成了光脉的一部分。它对着天空叫了一声，叫声清亮，像乐谱里最高的那个音，引得云里的金纹都跟着颤，颤得像余音绕着山。它滚到灵汐脚边，用脑袋蹭她的手，手背上的金线还没褪，暖得像握着块小太阳。

灵汐看着铜镜里的光脉金纹，它们顺着放射纹流遍大地，流到哪里，哪里就生出新的生机——土更肥了，水更清了，草更绿了，连空气都带着蓬勃的气。镜光里的字变了：“光脉为谱，引七脉和，聚则明，散则润，守脉者，当知收放之度。”

“雷脉是鼓点，光脉就是跟着鼓点的调子。”石砚扛起锄头，锄刃上沾着带金纹的土，土一抖，就落下细碎的光，“缺了哪个，歌都不完整。”

阿昭提着空了的水瓢，瓢上还缠着丝金纹，纹在阳光下闪，闪得像缀了碎钻。“下一处脉域，该是什么调子？”他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正慢慢聚，聚得像在酝酿新的音符。

灵汐顺着主脉绿纹往前看，绿纹上缠着黄、蓝、金，还有丝淡淡的紫，像根五彩的弦，正等着下一段旋律。她知道，光脉的暖谱只是七脉交响曲里的一段柔音，往后还有更复杂的调子等着他们去合，合得妙了，那首守脉之歌，就能唱遍整个脉域。

远方的天际，那团新云渐渐显了形，云里竟缠着丝丝缕缕的青纹，像风在云里织网，网眼间漏下的光，带着轻快的动，像在催他们——风脉的韵律，已在前方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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