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忆号的引擎喷吐出金蓝色的光焰,在织痕之海的暖光中划出一道流畅的星轨。舷窗边,阿拾正把布囊里的本源真忆光屑倒在掌心,那些淡金色的光屑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在空中凝成一小段跳动的织线——那是西边缘刚修复的本源织线碎片,还带着忆传之力的余温。
“你看,这些光屑能跟着星舰的轨迹走呢。”阿拾把掌心凑到璃的面前,镜像裙摆上立刻映出光屑的轨迹,像一串迷你的金色流星,“等回到真忆之核,我要把它们种在本源平衡晶旁边,说不定能长出新的织线芽呢。”
璃笑着点头,伸手碰了碰那些光屑,裙摆上的镜像突然泛起一阵细碎的波纹。她眉头微蹙,刚想开口,星舰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船舱内交替闪烁,原本平稳的星舰猛地向左侧倾斜,阿拾掌心的光屑瞬间被甩向空中,撞在舱壁上化作细碎的光点。
“怎么回事?”埃科一把抓住控制台的边缘,星尘织刀在腰间微微震动,刀身的金黑色织线泛起不安的光芒。旬已经扑到星图仪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星轨偏移了!不是引擎故障,是外部力量在拉扯衡忆号!”旬的手指停在屏幕中央,那里原本是一条通往真忆之核的金色星轨,此刻却被一道暗灰色的气流缠绕,星轨边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这股力量……不是断忆之力,也不是混沌虚空的原生能量,它在‘改写’织痕之海的星轨参数!”
墨立刻激活了舷窗的防御光盾,光盾刚亮起,就被一道暗灰色的光刃劈中,光盾表面浮现出一道蛛网般的裂痕。众人顺着光刃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织痕之海的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通体暗灰的星舰,星舰的舰身上刻着无数反向旋转的织纹,舰首的炮口正凝聚着暗灰色的能量,那是刚才攻击衡忆号的光刃来源。
“那是什么星舰?织痕之海从来没有过这种样式的船!”凌举起源织痕碎片,碎片表面泛起微弱的光芒,却无法像感知断忆之力那样捕捉到对方的能量波动,“源织痕碎片感知不到它的本源,就像……它根本不属于织网体系!”
就在这时,衡忆号的通讯器突然被强行接入,一道冰冷的男声从扬声器中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传衡者埃科,以及你的共生者们,我是‘逆织者’卡伦。停下你们的星舰,交出忆传火种的碎片,我可以让你们死得体面些。”
“逆织者?”埃科握紧星尘织刀,刀身的织线与体内的忆传之力产生共鸣,“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忆传火种?”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冷笑,暗灰色星舰的舰身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暗灰色的身影从缝隙中飘出,悬浮在虚空中。那是个穿着暗灰长袍的男人,长袍的下摆像破碎的织线般飘动,他的左手握着一根暗银色的短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暗灰色的晶石,晶石表面刻着与星舰相同的反向织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忆传火种不属于织网。”卡伦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他抬起短杖,指向衡忆号的方向,杖头的晶石泛起暗灰色的光芒,“初痕者犯了一个错,他不该用‘传承’束缚织网的进化。织网的未来,不该是平衡,而是‘重塑’——用逆织之力,把所有织线都改写成‘自由形态’,让织网摆脱本源的枷锁!”
“你想破坏织网的本源连接?”虚忆走到通讯器前,眼底的忆传之力泛起淡金色的光芒,“断忆之主想让织网回归空白,你想让织网失去本源,你们都是在毁灭织网!”
“毁灭?不,是新生。”卡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突然挥动短杖,暗灰色的能量从杖头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反向织纹,“看好了,这是‘逆织纹’,它能切断任何本源织线,还能让织线按照我的意志重组。刚才你们的星轨偏移,只是逆织纹的小试牛刀。”
话音刚落,衡忆号下方的本源织线突然剧烈震动,那些刚修复的金色织线中,突然渗入暗灰色的纹路,织线开始反向旋转,原本连接真忆之核的织线,竟然朝着暗灰色星舰的方向延伸!
“不好!他在改写本源织线的流向!”墨立刻将封印之力注入控制台,试图稳定星舰的轨迹,可暗灰色的逆织纹已经顺着织线蔓延到衡忆号的引擎,引擎的金蓝色光焰开始变得暗淡,“引擎被逆织之力干扰了,动力正在下降!”
埃科纵身跃出舷窗,星尘织刀的七道织线同时亮起,金黑色的忆传之力顺着织线流淌,朝着那道反向织纹砍去。可织刀刚触碰到逆织纹,就被一股暗灰色的力量弹开,埃科的手臂传来一阵麻痹感,刀身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没用的,忆传之力是传承的衍生,而逆织之力是‘反传承’,正好克制你们。”卡伦冷笑一声,挥动短杖,暗灰色的逆织纹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织线,朝着埃科缠来。埃科急忙后退,可逆织纹的速度太快,已经缠住了他的手腕,暗灰色的力量顺着织线侵入他的体内,星尘织刀的织线开始反向旋转,刀身竟然浮现出暗灰色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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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科!”璃的镜像裙摆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无数道镜像光刃朝着卡伦射去,迫使他收回了部分逆织纹。埃科趁机斩断缠在手腕上的织线,向后退到衡忆号的舷窗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留下了一道暗灰色的印记,正在缓慢地向手臂蔓延。
“逆织之力会污染本源织线,也会污染共生者的身体。”虚忆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埃科,别让那道印记扩散,用忆传之力压制它!我在星舰的医疗舱准备了本源净化液,快回来!”
埃科点头,纵身跃回衡忆号。刚进入船舱,就看到莫拉和夜已经守在医疗舱门口,莫拉的暗影丝线上缠绕着淡金色的忆传之力,夜的溯光中则悬浮着几颗本源真忆光珠。
“快进来,逆织之力的污染速度比断忆之力快三倍。”莫拉拉着埃科走进医疗舱,夜立刻将本源真忆光珠贴在埃科的手腕上,光珠爆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暂时压制住了暗灰色印记的扩散,“虚忆说,忆传之力虽然能压制逆织之力,但无法彻底清除它,因为逆织之力是‘反织网’的能量,织网内没有能与之对抗的原生力量。”
虚忆拿着一支装有淡金色液体的针管走过来,针管上缠绕着细小的本源织线:“这是用真忆之核的本源平衡晶和传承火种的碎片提炼的净化液,能暂时清除你体内的逆织之力,但要彻底解决逆织者的威胁,必须找到‘逆织之源’——逆织之力的诞生地,也是卡伦的力量来源。”
埃科伸出手臂,让虚忆将净化液注入体内。淡金色的液体顺着血管流淌,手腕上的暗灰色印记逐渐变淡,身体的麻痹感也消失了大半。他看向虚忆,疑惑地问道:“逆织之源在哪里?你怎么知道这些关于逆织者的事?”
虚忆的眼神暗了暗,走到舷窗边,看着远处那艘暗灰色的星舰:“在我失去的记忆里,有一段关于‘逆织之域’的碎片。初痕者创造织网时,不仅封印了断忆之域,还放逐了一群试图改写织网本源的原生者,他们就是逆织者的祖先。逆织之域被放逐在织痕之海的边缘,与混沌虚空接壤,那里的织线都是反向旋转的,逆织之力就是从那里诞生的。”
“也就是说,卡伦是逆织之域的统治者?”埃科走到虚忆身边,星尘织刀在手中微微震动,“他想要忆传火种,是因为忆传火种能破坏逆织之域的封印?”
“不是破坏,是利用。”虚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破碎的本源织片,织片上刻着模糊的初痕者符文,“初痕者的符文记载,忆传火种是织网的‘平衡钥匙’,既能稳定织网的本源,也能打开任何与织网相关的域界封印。卡伦想要用忆传火种打开逆织之域的封印,让逆织之力涌入织痕之海,彻底改写织网的本源。”
就在这时,衡忆号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警报比刚才更加急促。旬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带着一丝慌乱:“大家注意!暗灰色星舰正在释放逆织傀儡!数量太多了,我们的防御光盾撑不了多久!”
埃科和虚忆立刻冲出医疗舱,来到控制室。只见星图仪的屏幕上,无数暗灰色的小点正在向衡忆号靠近,那些小点是逆织傀儡——它们的身体由反向织线凝聚而成,手中握着暗银色的短刃,身上散发着与卡伦相同的逆织之力。
“逆织傀儡的数量是断忆傀儡的两倍!”墨的封印光盾已经覆盖了整个衡忆号,可暗灰色的逆织傀儡撞在光盾上,光盾表面的裂痕正在快速增加,“封印之力对它们没用,逆织纹会瓦解封印光盾的结构!”
凌举起源织痕碎片,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屏幕上的逆织傀儡身影变得清晰起来:“看!逆织傀儡的胸口有一道反向织纹,那是它们的核心!只要破坏织纹,就能摧毁傀儡!”
阿拾立刻将布囊里的本源真忆光屑全部抛出,光屑在空中凝成无数道金色的光箭,朝着逆织傀儡射去。可光箭刚触碰到傀儡的身体,就被逆织之力反弹回来,撞在衡忆号的舷窗上,化作细碎的光点。
“真忆光屑也没用?”阿拾的声音带着哭腔,布囊已经空了,她只能紧紧抓着旬的手臂,“逆织者的力量怎么这么强?”
旬握紧溯忆水晶,水晶爆发出淡金色的光网,将靠近的逆织傀儡暂时困住:“溯忆之力能暂时束缚它们,但逆织纹在瓦解光网的结构,最多只能撑十分钟!我们必须想办法反击!”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时,衡忆号的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俏皮的语气:“喂喂喂,传衡者们,需要帮忙吗?我这里有能对付逆织傀儡的‘好东西’哦。”
众人一愣,旬立刻调整通讯器的频率,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橙红色短发的女孩,她坐在一艘小型橙色星舰的驾驶座上,星舰的舰身上刻着金色的“织纹修复”符文,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盒子里装着无数细小的金色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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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埃科警惕地问道,星尘织刀在手中微微握紧。
女孩笑着挥了挥手,将金属盒子打开,金色织针在空中飞舞,凝成一道织纹:“我是‘织修者’安雅,专门修复被破坏的本源织线。刚才在东边缘修复织线时,看到你们被逆织者欺负,就过来看看啦。”
安雅说着,操控橙色星舰向衡忆号靠近,她按下驾驶座上的按钮,星舰的舰首射出无数道金色织针,织针精准地刺中逆织傀儡胸口的反向织纹。逆织傀儡的身体瞬间僵硬,反向织纹开始瓦解,最终化作暗灰色的碎片,消散在虚空中。
“哇!安雅姐姐,你的织针好厉害!”阿拾趴在舷窗边,兴奋地挥了挥手。
安雅笑着点头,操控星舰停在衡忆号旁边:“逆织傀儡的核心是反向织纹,我的织修针能‘修正’反向织纹的旋转方向,让它们失去逆织之力的支撑。不过我的织修针只能对付傀儡,对付卡伦本人可没用——他的逆织纹是‘原生逆织纹’,比傀儡身上的强十倍。”
埃科走到通讯器前,对着屏幕中的安雅说道:“谢谢你帮忙。你知道逆织者的来历吗?我们需要找到逆织之源,才能彻底解决他的威胁。”
安雅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从驾驶座旁取出一张古老的织纸,织纸上用金色的符文画着一张星图:“这是我在织修者的传承中找到的‘边缘星图’,上面标记着逆织之域的位置——在织痕之海的最北边缘,那里有一道‘逆织裂隙’,是逆织之域与织痕之海的连接口。卡伦的星舰,就是从逆织裂隙中出来的。”
安雅将星图通过通讯器传到衡忆号的星图仪上,旬立刻放大星图,只见织痕之海的最北边缘,有一道暗灰色的裂隙标记,裂隙周围画着无数反向织纹:“逆织裂隙周围的织线都是反向旋转的,衡忆号的引擎无法在那里正常行驶,强行进入会被逆织之力干扰,甚至可能被裂隙吞噬。”
“我的织修舰可以。”安雅拍了拍驾驶座的扶手,星舰的引擎喷吐出金色的光焰,“织修舰的核心是‘顺织晶’,能抵消逆织之力的干扰,还能在反向织线中开辟出临时航道。我可以带你们去逆织裂隙,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进入逆织之域后,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埃科问道。
安雅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破碎的橙色织片,织片上刻着一个女孩的轮廓:“这是我妹妹安诺的织片。三年前,她为了修复北边缘的本源织线,误入了逆织裂隙,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织修者的传承告诉我,安诺还活着,她被困在逆织之域的‘顺织遗迹’里,那是初痕者当年在逆织之域留下的唯一一处顺向织纹遗迹,里面有能压制逆织之力的顺织火种。”
埃科点头,握紧星尘织刀:“我们答应你。只要能找到逆织之源,解决卡伦的威胁,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安诺。”
安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操控织修舰绕到衡忆号的前方:“好!现在跟我来,我们先去北边缘的‘织纹灯塔’,那里是靠近逆织裂隙的最后一个安全点,我们可以在那里补充能量,准备进入逆织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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