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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青崖守御（第2页）

激战到午时，联军暂时后退。城下的尸体已经堆到了城墙的一半高，洛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的尸体堵塞了渡口，水流都变得迟缓。高宏让人抓紧时间修补城墙，用石块填补被炮弹砸出的缺口，火枪营的士兵们则靠在城垛上，狼吞虎咽地啃着干饼，眼睛却始终盯着远处的敌营。

午后的进攻更加疯狂。联军改变了战术，集中兵力攻打城门，试图用撞城锤砸开青崖城的正门。那撞城锤足有三丈长，用整根松木制成，外面包着铁皮，几十名士兵喊着号子往前冲，锤头撞击城门的“咚咚”声，震得城楼都在摇晃，门闩上的木屑簌簌往下掉。

“火炮瞄准撞城锤！”高宏的嗓子已经喊哑，指挥刀指向城门口。西角楼的两门火炮调整角度，炮弹呼啸着砸在撞城锤旁，溅起的碎石把推锤的士兵砸得头破血流。但联军很快又组织起人，继续推着撞城锤猛撞，城门上的木板已经裂开了缝隙。

“撤到瓮城！”高宏当机立断。这瓮城是陈峰特意设计的，城门后有个半月形的小城，一旦敌军冲进城门，就会被瓮城的守军前后夹击。士兵们立刻拖着受伤的同伴往瓮城退，火枪营的士兵们则交替掩护，边打边撤，枪管里的青烟在阳光下连成一片。

“哐当”城门终于被撞开了。孟国的士兵像潮水般涌进来，举着刀枪欢呼，却没注意到城门后的瓮城异常安静。当先的百余名士兵刚冲进瓮城，高宏突然在城楼上喊：“落闸！”

两道千斤重的铁闸“轰隆”落下，将冲进瓮城的敌军和外面的大部队彻底隔开。紧接着，瓮城两侧的箭楼里射出无数火枪子弹，铅弹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弹，敌军无处可躲，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士兵想从铁闸下钻出去，被守在闸后的士兵用长矛捅死，鲜血顺着闸缝往外流淌，像条红色的小溪。

城外的联军见状，疯了似的想砸开铁闸，却被城楼上的火炮轰得抬不起头。东角楼的炮弹精准地落在敌群里，每一发都能炸出个血窟窿，邢国的将领气得哇哇大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瓮城里的士兵被一点点消灭。

瓮城的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当最后一名敌军被火枪打死时，狭小的空间里已经堆满了尸体，血流成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高宏让人打开另一侧的暗门，让士兵们清理战场，把敌军的尸体拖出去堆在城门口——这是最狠的威慑，让联军看看，闯进青崖城的下场。

夜幕降临时，联军并没有退去。他们在城外点燃了火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城墙上的守军能清晰地看见敌军在调整阵型，似乎在准备夜袭。高宏让人在城墙上每隔十步挂一盏灯笼，灯笼外罩着铁丝网，防备火箭引燃。

三更时分，城楼下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高宏趴在城垛上往下看，只见无数黑影正贴着地面蠕动，是联军的士兵在匍匐前进，他们手里拿着铁锹，想挖地道进城。高宏冷笑一声，让人搬来早就准备好的瓦罐，里面装满了石灰和碎石。

“往下扔！”随着他一声令下，瓦罐像冰雹般砸下去。石灰在敌军头顶炸开，呛得他们睁不开眼，碎石则砸得他们头破血流，地道没挖成，反而被砸死了不少人。侥幸没被砸中的敌军想后退，却被后面的督战队用刀逼着往前冲，一时间惨叫声、怒骂声、铁器碰撞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联军的夜袭并未停止。他们用巨木搭起了攻城塔，塔身高过城墙，里面藏着百余名士兵，正借着夜色往城楼上爬。高宏发现时，第一座攻城塔已经快贴近城楼，塔上的敌兵举着盾牌，眼看就要跳上城垛。

“火炮营，炸掉那玩意儿！”高宏嘶吼着，声音在夜风中颤抖。西角楼的火炮手急中生智，往炮弹里裹了些油布，点燃后再发射。燃烧的炮弹拖着长长的火尾，精准地命中攻城塔，干燥的木料瞬间燃起大火，塔上的敌兵惨叫着从高处坠落，有的摔在城下，有的掉进城墙内侧，被守军用刀砍死。

夜战最惨烈的是城墙东北角。那里的城垛被炮弹炸毁了一段，联军的士兵趁机爬上城墙，与火枪营的士兵展开肉搏。狗剩的火枪里没了弹药，他抡起枪托砸向敌兵的脑袋，枪托都被砸裂了，自己的胳膊也被砍了一刀，鲜血顺着袖子往下淌，他却像没感觉似的，抓起地上的长矛继续捅。

赵武带着火炮营的士兵赶来支援时，城墙上已经杀成了一团。他来不及调整炮位，让人把火炮推到缺口处，用炮口直接撞击爬上城墙的敌兵。沉重的炮身像铁碾子般碾过，敌兵被撞得筋骨断裂，惨叫着滚下城墙。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联军终于退了。城墙上的灯笼还亮着，照在满地的尸体和血迹上，惨烈得像幅地狱图。高宏靠在城垛上，浑身被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望着远处敌军的营地，那里的火把已经稀疏了不少，显然也损失惨重。

城外的晨雾慢慢升起，笼罩着青崖城，像给这座浴血的城池披上了一层白纱。高宏让人敲响了晨钟，死死的盯着城外。

第七日午后，正当守军们快要弹尽粮绝时，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号角声。高宏站在城楼最高处，用望远镜望去，只见地平线上扬起一片烟尘，最前面的那面帅旗，是陈峰的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援军到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城楼上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士兵们扔下手里的武器，互相拥抱，有的甚至哭了出来—他们守了七日七夜，终于等到了希望。

陈峰的主力军队像潮水般涌来，十五万大军列阵城外，与联军对峙。火枪营的士兵们举着新造的火枪，枪管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骑兵们骑着高头大马，手里的马刀锋利如霜；连女护卫队都来了，许诺和凌云握着手枪眼神坚定地望着敌军。

陈峰勒住马缰，在城下抬头望向城楼，高宏正站在城垛上向他挥手，虽然满脸疲惫，却依旧挺拔。陈峰抽出佩刀，指向联军的大营：“传令下去，午时三刻，全线反击！”

进攻的号角声响起时，青崖城的城门再次打开。这次冲出去的，是养精蓄锐的援军。火枪营的齐射像割麦子般放倒了前排的敌军，火炮营的炮弹则在敌阵中炸开，撕开一个又一个缺口。花猫一马当先，玄色披风在乱军之中格外醒目。

城楼上的高宏让人打开所有城门，守军们跟着援军一起冲杀出去。狗剩捡起地上的火枪，虽然枪管已经变形，却依旧能发射，他瞄准一个孟国的将领，扣动扳机，这一枪，是为了那些在守城战中死去的弟兄。

夕阳西下时，联军开始溃败。三十万大军像退潮般往后逃，有的掉进洛水里被淹死，有的被追兵砍死，旗帜倒了一地，兵器扔得满山都是。陈峰没有下令追击，他知道，青崖城守住了，这就够了。

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陈峰抬头望向青崖城。城墙已经被炮火炸得千疮百孔，城楼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晚风拂过战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此时狼头走了过来，郡王，敌军虽然溃败但是并未伤及元气，依旧有二十多万人，我们...

陈峰摆了摆手淡定的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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