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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是故事的结局（第2页）

“呃…呕…”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这味道…比暗房里药水的味道恐怖一万倍！这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补全…自己…”摊主的话和说明书上的血字警告，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住我的心脏。它砸不坏！它在愈合！它在用吞噬的灵魂，在“补全”自己内在的那个东西！那裂缝里蠕动的，就是它真正的核心！一个正在被灵魂碎片滋养、逐渐苏醒的怪物！

毁灭它的想法瞬间被更原始的恐惧取代——逃！带着小雨逃！离开这个地狱！

我挣扎着爬起，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强烈的眩晕感，扑向依旧茫然站在原地的小雨。我必须带她走！

“小雨！快跟我走！离开这里！”我抓住她冰冷僵硬的手臂，用力将她往门口拖拽。

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我拖着踉跄前行，空洞的眼睛依旧望着虚空，对我的拉扯和呼喊没有任何反应。那弥漫的恶臭似乎对她毫无影响，或者说，她的感官已经被那吞噬彻底破坏了。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去拧门把手时——

“咔哒…咔哒…嘶嘶…”

身后墙根处，那令人牙酸的机械啮合声骤然变得清晰、急促！伴随着一种仿佛湿滑肉体摩擦金属内壁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我惊恐地回头。

只见那台黄铜相机，正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姿态，剧烈地、痉挛般地在地板上震颤着！那道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扭曲！裂缝深处，那团蠕动着的、混杂着血污和金属光泽的“东西”，正疯狂地向外膨胀、挤压！它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那层黄铜外壳的束缚！

一股浓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粘液，正从扩大的裂缝边缘缓缓渗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如同强酸在腐蚀。

它要出来了！

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我放弃了开锁，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扇并不算太结实的公寓门！

“砰！”

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被撞开了一条缝！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将小雨推出了门外，自己也紧跟着扑了出去！走廊里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恶臭。

我反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哐当”一声死死关上了那扇通往地狱的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门内，那令人心悸的“咔哒…嘶嘶…”声和肉体挤压金属的声音，透过门板沉闷地传来，并且越来越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疯狂地冲撞、撕扯！

“走！快走！”我嘶哑地对着眼神空洞的小雨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我不敢想象门内正在发生什么，不敢想象那个“东西”挣脱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必须逃离这栋楼，越远越好！

我拉着依旧毫无反应的小雨，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间。身后公寓的门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骤然拔高，变成一种非人的、混合着金属撕裂和湿滑肉体摩擦的尖利嘶鸣！

“吱嘎——！！！”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仿佛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巨响，公寓门内所有的声音，连同那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我后背紧贴着的门板，却传来一种极其细微、极其缓慢的…震动。像是有什么沉重而粘稠的东西，正从门板的另一面，无声地、贴着门板…滑落。

我不敢停留，不敢回头。我死死拽着小雨冰凉的手，踉跄着冲下楼梯，冲进冰冷的、弥漫着城市尘埃的夜色中。路灯昏黄的光线像垂死者的眼睛，将我们仓惶逃窜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

我逃出来了。带着一个只剩下躯壳的小雨。

冰冷的夜风灌进我的喉咙，却无法吹散那萦绕在鼻尖的、若有似无的恶臭，也无法驱散那深植于骨髓的、被某种东西深深“标记”过的寒意。

我停下脚步，在空旷无人的街角，茫然四顾。城市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们。路灯的光晕在我眼中扩散、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血雾。

我低下头，看向自己依旧死死攥着、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

那只手，曾经握过那台黄铜恶魔。

掌心紧贴机身的地方，皮肤上，赫然印着一个微小的、带着灼痛感的印记——一个繁复、扭曲、与相机外壳上如出一辙的雕花图案。

它，还在。

它的一部分，已经烙进了我的身体里。

远处，城市巨大的霓虹招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我抬起头，视线穿过冰冷的空气，望向城市深处那些灯火辉煌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河、熙熙攘攘的人群…

每一个活生生的存在，在那台相机的“眼”中，都不过是一块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灵魂饵食。

它需要“补全”。

它，还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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