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谷辛完全没感受到这凝滞尴尬的气氛。他好奇地睁大眼睛,打量着这个充满陌生气味的地方,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声音响亮又清脆:“外公!外婆!你们好!我是谷辛!妈妈的宝贝儿子!”
这一声“外公外婆”,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僵局。
纤令和安双都愣住了,显然被这个称呼和男孩过于直白热情的自我介绍冲击得有点懵。
纤令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应声,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最后只干巴巴地“啊…啊…”了两声。
安双则更加手足无措,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纤色,也不敢仔细看谷辛,双手紧张地在围裙上搓着。
纤色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扬起她最擅长的、阳光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拉着谷辛走进店里:“爸,妈,我带辛辛回来看你们。辛辛,快叫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谷辛从善如流,又喊了一遍,声音洪亮,然后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油锅里翻滚的金黄色油条吸引了过去,“哇!外婆!你在变魔术吗?那个白白的面团进去,怎么就变成金色的胖棍子出来了?好厉害!”
安双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更加慌乱,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啊…不是魔术…就是…就是炸一下…”
谷辛已经挣脱了纤色的手,像只灵活的小猴子,凑到油锅边,踮着脚往里看,小脸上满是惊叹和好奇:“外婆!它为什么会在油里跳舞?它不烫吗?它是不是很开心?你看它扭来扭去的!像不像在跳芭蕾舞?就是有点胖的芭蕾舞演员!”
他这充满童真和诡异联想力的话,让原本尴尬的气氛变得有些……滑稽。旁边喝豆浆的老街坊都忍不住笑了。
安双看着外孙那双亮晶晶的、和自己女儿年轻时极其相似的眼睛,听着他天真烂漫的话语,紧绷的神情不知不觉缓和了一点,甚至嘴角都微微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
她小声说:“烫…烫的,辛辛离远点,别溅到…”
纤令也默默看着这一幕,继续揉面的手放缓了力道,眼神复杂地在谷辛和纤色之间来回移动。
纤色趁机把手里拎着的几个精致礼盒放到一边的空桌上:“爸,妈,这是给你们买的一点营养品和衣服。”
纤令看了一眼那些明显价格不菲的盒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闷闷的:“又乱花钱…我们不需要这些。”
语气里带着老一辈的固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愿接受“嗟来之食”的别扭。
安双也小声附和:“是啊…小色,你…你自己留着用…”
纤色早就料到会这样,也不在意,笑着转移话题:“辛辛,别打扰外婆干活。来,坐这边。”
她刚把谷辛按在凳子上,准备好好跟父母说几句话,试图打破那层坚冰。
然而,她低估了谷辛体内那永不停歇的“艺术之魂”和对周遭环境无差别进行“再创作”的冲动。
谷辛的屁股在凳子上还没坐热三分钟,目光就开始像探照灯一样扫描整个店铺。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旁边一张刚空出来、还没来得及擦拭的桌子上——那上面残留着之前客人留下的稀饭渍、酱油滴,以及一些洒落的面包屑。
在纤色还没来得及阻止的瞬间,谷辛“嗖”地一下窜了过去。他伸出肉乎乎的手指,蘸了蘸碗底残留的一点深色酱油,又抹了点旁边的稀饭汤,眼睛闪闪发光,如同发现了绝佳的创作材料。
“妈!外公!外婆!快看!”他兴奋地叫嚷起来,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张油腻的桌面上挥舞涂抹,“这是一辆超级快的跑车!你看它的线条!多流畅!这是它的排气管!呜——呜呜——冒黑烟了!(用酱油画出扭曲的线条)它开得太快,溅起地上的泥水了!(用稀饭汤泼洒出飞溅的痕迹)哇!它要冲过终点了!第一名!”
他一边创作,一边嘴里还自带音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速度与激情·桌面版”创作中。那小手上、衣服上,瞬间沾满了酱油和稀饭的混合物。
纤色的笑容僵在脸上,脑子里“嗡”的一声:【完了!千叮万嘱!这才几分钟!】她几乎能感觉到父母那边投来的、混合着震惊、不赞同和“果然如此”的复杂目光。
纤令揉面的动作彻底停了,看着外孙把油腻的桌面当成画布,眉头拧成了疙瘩,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呵斥,但又看着孩子那兴奋投入、毫无恶意的脸庞,话堵在喉咙口。
安双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筷子又差点掉了,下意识地想去找抹布,又不敢上前,只是无助地看着纤令,又看看纤色,眼神里写满了“这怎么办”、“这孩子怎么这样”、“跟你小时候那闷性子一点都不像”的慌乱。
纤色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谷辛那还在“创作”的脏手,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谷!辛!辛!我跟你说了什么?!不许乱画!”
谷辛正画到兴头上,被打断很不满意,撅起嘴辩解:“妈!这不是乱画!这是行为艺术!就地取材!展现早餐店的速度与激情!多有生活气息!外公外婆肯定没见过这种艺术形式!”他还试图挣扎继续。
“艺术个屁!”纤色差点爆粗口,强忍着火气,拿出湿纸巾用力擦着他脏兮兮的小手和桌面,“赶紧给我擦干净!道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纤色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谷辛委屈巴巴地撅着嘴,纤令和安双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来买早餐的邻居大妈看到了这一幕,倒是笑了起来,打趣道:“老纤,安双,这是你们外孙啊?哎哟,这小家伙可真活泼!脑子活络!瞧这画得…嗯…虽然看不懂,但挺有劲!比我家那个闷葫芦孙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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