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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归墟海眼的鲛人歌（第1页）
太初星舰的灵械锚链刚触及归墟海眼的海面，整艘舰船突然剧烈震颤。苏璃的灵械阵盘上，三百六十个齿轮同时倒转，全息屏投射出的海图边缘，无数银线正以诡异的频率跳动——那是声波共振的预警信号。
“是鲛人歌姬的「万念引」。”星璇的天机镜悬浮在舷窗旁，镜片映出海面下浮动的人影，“她们的歌声能具象化听者的执念，比影阁的熵能记忆篡改更危险。”
沈清欢的混沌羽翼在舱内展开，金色光羽与舱壁符文产生共振。她扶着摇晃的控制台，耳中已钻进细碎的歌声，那旋律像浸了海水的丝绸，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牵引力。恍惚间，她看见母亲柳如烟站在归墟海眼的祭坛前，指间流淌的混沌之力与海水交融，鲛人女王用尾鳍在沙滩上划出契约符文。
「息壤借予巫族圣火淬炼，以鲛人血脉为誓，世代守护至混沌守卷人现世。」柳如烟的声音混着浪涛，她将半块玄阴珠嵌入祭坛，“若有一日影阁来犯，归墟的潮汐会为你们指引方向。”
“清欢！别走神！”陆昭然的清霜剑突然出鞘，剑刃劈出的冰纹在舱内凝成屏障。但他的瞳孔却泛起血丝——歌声正强行撕开他被篡改的记忆：灭门那日的火光中，影阁黑袍人的脸竟与某个仙门长老重合，而他手中的清霜剑，沾着的不是魔气，是族人的灵脉血。
“那是假的！”沈清欢扑过去按住他握剑的手，混沌之力顺着剑刃注入他体内，“影阁用熵能篡改了你的记忆，就像他们篡改了鲛人对息壤的守护契约！”
歌声突然拔高，海面掀起十米巨浪。无数鲛人从浪涛中浮起，她们的鱼尾闪烁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歌声里的执念如实质般压来：红绡看见巫族圣火图腾被熵能污染，圣火化作灰烬；洛璃的血灵鞭不受控制地缠绕自身，鞭影里是被她亲手斩杀的魔族叛徒；柳云汐的御灵笛掉落在地，笛音扭曲成族人临死前的哀嚎。
“这群疯子在用生命唱歌！”红绡突然拽下耳坠，赤焰鞭在掌心凝成两团火焰，“沈清欢，借你的混沌之力一用！”
金色光羽与赤焰交融，在众人耳边凝成火焰屏障。红绡忍痛将圣火按在耳后，灼烧感让她痛呼出声，却也撕开了歌声织成的幻境：“巫族古籍记载，鲛人歌姬的声带是用息壤精华培育的，只有圣火能暂时焚毁她们的执念共鸣！”
海浪骤然平息。鲛人歌姬们浮出水面，为首的银鳞女王摘下珊瑚冠，露出颈间的玄阴珠另一半：“混沌守卷人，我们等了你三百年。”她的尾鳍拍打着水面，歌声化作清晰的话语，“息壤三年前被影阁夺走，他们用万族怨念喂养它，藏在海眼最深处的万念窟。”
陆昭然的清霜剑仍在震颤，剑刃映出女王颈间的玄阴珠：“你们为何不反抗？”
“反抗？”女王的鳞片失去光泽，“影阁用归墟的鲛人幼崽要挟，每个歌姬的歌声里都缠着幼崽的魂火。”她指向海底隐约的红光，“万念窟里不仅有息壤，还有被影阁献祭的十万鲛人魂灵，他们的怨念会吞噬一切靠近者的神智。”
沈清欢的道典突然发烫，空白页浮现出柳如烟与女王的合影。照片里，母亲的指尖划过女王的鱼尾，两人身后的祭坛上，完整的玄阴珠正散发柔光：“母亲当年与你们签订的契约，不止是守护息壤。”她将道典浸入海水，全息投影在水面展开，“她留下了破解怨念的方法——用混沌之力调和万族执念，就像调和灵脉与熵能。”
“说得轻巧！”洛璃的血灵鞭突然指向海底，“那下面的怨念浓度足以让魔族发疯，你打算用什么调和？”
“用这个。”星璇从袖中取出青铜铃铛，铃铛上的符文与归墟祭坛同源，“天机阁古籍记载，鲛人魂灵的怨念源自对自由的渴望。”他摇晃铃铛，清越的声响让歌姬们的歌声出现裂痕，“这是柳前辈留下的「解铃铃」，能唤醒她们的本心。”
银鳞女王的尾鳍剧烈摆动：“不行！万念窟的结界由影阁的「熵能怨念阵」维持，强行闯入只会让魂灵彻底魔化！”
“那就让我们试试。”沈清欢将两半玄阴珠对接，金色光纹在海面形成通道，“红绡用圣火净化外围怨念，陆昭然以剑心通明稳固结界，洛璃——”她看向魔族少女，“你的血灵鞭能吸收负面能量，正好用来疏导魂灵的痛苦。”
柳云汐捡起御灵笛：“我来配合铃铛安抚魂灵，苏璃的灵械阵盘可以模拟归墟的潮汐频率，降低结界的排斥力。”
银鳞女王突然潜入水中，再浮出时衔着海草包裹的水晶瓶：“这是鲛人泪凝结的「忘忧水」，能暂时屏蔽怨念侵袭。”她的歌声变得悲怆，“若你们失败，归墟将永远沦为影阁的怨念培养皿。”
当太初星舰驶入万念窟的瞬间，沈清欢终于明白“万念”二字的含义。窟壁上镶嵌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有鲛人、有修士、甚至有机械族的义体残骸，他们的眼眶中流淌着黑色怨念，与影阁的熵能形成粘稠的漩涡。
“息壤在那里！”苏璃的阵盘指向窟底的血色花苞，息壤被包裹在花苞中央，每片花瓣都刻着影阁的蛇形咒文。花苞周围，黑袍老者的虚影正用骨杖搅动怨念池，池中的黑水顺着咒文爬上息壤。
“沈清欢，你果然来了。”黑袍老者的声音从花苞中传出，“这些怨念能让息壤彻底魔化，成为吞噬灵脉的利器，就像当年吞噬你母亲的灵脉一样。”
陆昭然的清霜剑突然失控，剑刃映出灭门的真相：影阁用熵能伪装成魔族，而他记忆中的仙门长老，正是当年的影阁卧底。“我记起来了......”他的剑刺穿虚影，“你用我的怨念强化结界，好让息壤吸收更多痛苦！”
“说得对。”虚影在剑刃上扭曲，“万念窟里有你族人的魂灵，有鲛人幼崽的哭喊，还有——”他指向沈清欢，“你母亲被熵能侵蚀时的绝望，这些都是息壤最好的养料。”
红绡的圣火突然暴涨，将靠近的怨念烧成金色光粒：“少废话！洛璃，准备吸收！”
魔族少女的血灵鞭如暗红闪电，刺入怨念池的瞬间，无数痛苦的记忆顺着鞭身涌入她体内：鲛人被剥皮的惨叫、修士被夺舍的挣扎、机械族被篡改程序的哀嚎。洛璃的皮肤浮现魔纹，却咬牙将吸收的怨念注入沈清欢的混沌羽翼。
“就是现在！”沈清欢将羽翼插入花苞，玄阴珠的光芒与息壤产生共鸣。那些被影阁扭曲的咒文开始消退，露出柳如烟当年刻下的共生符文。当最后一片血色花瓣凋零，息壤化作土黄色光团，将万念窟的怨念吸入自身，再吐出柔和的灵脉光雨。
银鳞女王的歌声在此时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执念，而是纯净的安魂曲。窟壁上的人脸逐渐平静，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光雨。黑袍老者的虚影在光雨中尖叫，最终被息壤净化成一缕青烟。
“它......它在消化怨念？”陆昭然的剑收起冰纹，剑刃映出息壤表面流动的双色光——那是怨念与灵脉交融的证明。
“息壤本就是平衡灵脉与熵能的媒介。”沈清欢将息壤捧在掌心，土黄色光团中浮现出柳如烟的笑脸，“母亲当年就知道，它真正的力量不是吞噬，是转化。”
银鳞女王的尾鳍轻触息壤，玄阴珠的光纹在她颈间亮起：“契约完成了。”她的歌声带着释然，“归墟的鲛人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太初星舰驶离归墟海眼时，沈清欢站在甲板上，看着息壤在掌心旋转。光团中，十万鲛人魂灵化作银鱼，顺着玄阴珠的光纹游向星空，而柳如烟与女王的合影，正被息壤永远铭记。
“接下来去哪？”陆昭然的剑刃上，最后一丝怨念被净化，露出崭新的平衡纹路。
沈清欢望向星图中闪烁的红点——那是影阁总部的方向：“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她将息壤收入道典，混沌羽翼在身后展开，羽翼尖端的时空纹路里，息壤的土黄色正与圣火的赤红、剑心的冰蓝完美交融，宛如宇宙初生时的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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