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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界域回响（第1页）

踏雪麟驹的蹄声踏过初融的雪原，将北域的极光与火山的余温远远抛在身后。当第一缕带着湿润水汽的风拂过脸颊时，林茗天勒住了缰绳——前方的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南域特有的青黛色山峦，山脚下的田垄如同被绿绸覆盖，风过时翻起层层稻浪，空气中弥漫着灵稻特有的清甜香气。

“真的到南域了。”叶灵霜俯身抚摸着麟驹颈间的鬃毛，指尖的冰魄法则在接触到南域暖湿的灵气时，竟化作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她望着远处田埂上忙碌的身影，眼中泛起怀念的笑意，“还记得融安城的灵稻田吗？那时你总说我浇冰魄水会冻坏稻苗，结果长出的灵米带着冰碴儿，甜得很。”

林茗天笑着握住她的手，紫金色的尘埃在两人掌心流转，化作当年融安城小院的模样：“不仅记得，还留着最后一坛灵米酒呢。可惜走得匆忙，不知道被哪个小家伙偷喝了。”他望向田垄深处，那里有座熟悉的竹楼，竹楼前的老榕树枝繁叶茂，树下的石桌旁，似乎还坐着那个总爱打瞌睡的老者。

“是陈伯！”叶灵霜眼睛一亮，催动麟驹加快了脚步。

竹楼前的陈伯正眯着眼睛晒暖，听到麟驹踏碎露珠的声音，慢悠悠地睁开眼。当看清来人时，他手中的紫砂壶“哐当”一声落在石桌上，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茗天小子？灵霜丫头？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您，看看这灵稻田。”林茗天上前扶起陈伯，指尖的尘埃法则悄然抚平老人佝偻的脊背。他看着田垄里泛着微光的灵稻，这些稻穗比寻常灵稻饱满许多，稻壳上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正是当年叶灵霜用冰魄水浇灌出的品种。

“好小子，还知道回来！”陈伯抹了把眼角，转身往竹楼里喊，“老婆子，快把去年的新米拿出来，给茗天小子他们熬粥！”

竹楼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响动，一个系着围裙的老妇人探出头，看到林茗天与叶灵霜时，惊喜地捂住了嘴：“哎呀，真是灵霜丫头！快进来坐，外面太阳毒。”

进了竹楼，叶灵霜才发现这里比当年热闹了许多。墙上挂着十几个竹篮，里面装满了晾晒的灵草；墙角堆着几麻袋饱满的灵稻，稻穗上的冰晶在屋内的阴凉处依然闪烁；最显眼的是堂屋中央的木架，上面摆满了贴着红纸的陶罐，陈伯说那是用灵稻酿的米酒，等着给村里的孩子们办及冠礼时喝。

“融安城的乡亲们，都搬到这儿来了？”叶灵霜看着窗外田垄上熟悉的身影，那些弯腰插秧的农人，正是当年融安城里开杂货铺的王大叔、卖豆腐的李婶。

“可不是嘛。”陈伯给两人倒上灵茶，茶汤里飘着一片带着冰晶的稻叶，“当年界域大战结束后，融安城虽没毁，可灵气稀薄了不少。后来茗天小子你留下的那些尘埃种子，在这片山谷里长出了灵稻，乡亲们就都搬到这儿来了，还给这地方起了个名，叫‘新安谷’。”

叶灵霜看着窗外田埂上奔跑的孩童，他们的发间都别着灵稻的稻穗，衣角沾着晶莹的露珠，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上还沾着灵米的碎屑。她忽然想起在北域迁徙部族里听到的歌谣，原来幸福从不需要惊天动地，不过是田埂上的炊烟、竹楼里的茶香，还有身边人温热的手掌。

傍晚时分，新安谷的乡亲们都收工回来了。听说林茗天与叶灵霜回来了，大家提着自家晒的灵果、酿的米酒，挤满了竹楼的小院。王大叔带来了刚卤好的灵猪肉，肉香里混着灵稻的清甜；李婶端来一笼灵米糕，糕上点缀着用冰魄水冻成的花瓣；连最调皮的狗蛋，都捧着一个装满灵稻穗的竹篮，非要塞给叶灵霜。

“茗天小子，你可得尝尝我这灵猪肉！”王大叔拍着胸脯，腰间的围裙还沾着卤汁，“这可是用你留下的尘埃饲料喂大的，肉质嫩得很！”

“还有我的灵米糕！”李婶抢着说，“灵霜丫头当年教我的法子，往米浆里加冰魄水，蒸出来的糕又甜又凉，孩子们最爱吃！”

林茗天与叶灵霜被围在人群中间，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听着他们絮叨着新安谷的趣事——谁家的灵稻收成最好，谁家的孩子觉醒了灵根，谁家的灵猪下了崽。这些琐碎的日常，却比任何奇景都更让人安心。

深夜，乡亲们渐渐散去，竹楼的小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陈伯特意留了坛二十年的灵米酒，林茗天打开泥封，醇厚的酒香混着冰晶的清凉在院中弥漫开来。叶灵霜摘下鬓边的稻穗，蘸了点米酒递到林茗天唇边，眼中的笑意比酒还浓。

“你看那片灵稻田。”林茗天指着月光下的田垄，成熟的稻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稻壳上的冰晶反射着月光，如同铺满了碎钻，“当年你说，想让每个界域的孩子都能吃上带着灵气的米饭，现在真的做到了。”

叶灵霜靠在他肩头，指尖的冰魄法则在米酒坛上画出一个小小的冰花：“其实我更想的，是和你一起，守着这样一片稻田，看日出日落，听虫鸣鸟叫。”

“会的。”林茗天握住她的手，紫金色的尘埃在两人掌心化作一片小小的星空，星空中有融安城的小院，有界域之心的冰晶，有北域的极光，还有眼前的新安谷，“等把所有界域的乱子都理顺了，我们就回来，种一辈子灵稻。”

话音刚落，远处的天际突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带，光带中夹杂着细碎的裂纹，如同碎裂的琉璃。林茗天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那是界域壁垒出现裂痕的征兆，而且看光带的位置，应该是东域的方向。

“怎么了？”叶灵霜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际。

“东域的界域壁垒，在松动。”林茗天运转时间之核的力量，目光穿透南域的云层，看到东域的天幕上，无数黑色的藤蔓正缠绕着壁垒，藤蔓上的倒刺不断啃噬着法则屏障，“是噬界藤，它们怎么会出现在东域？”

噬界藤是混沌深渊的原生植物，以界域壁垒的法则为食，当年界域大战时，曾被林茗天用时间法则封印在混沌深渊的最底层。如今它们突然出现在东域，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解开了封印。

“看来我们的稻田，暂时种不成了。”叶灵霜收起玩笑的神色，冰魄界的力量在她周身流转，化作一层淡蓝色的护盾，“东域的修士大多擅长木系法则，对付噬界藤怕是有些吃力。”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林茗天将剩余的灵米酒倒进陶罐，又往里面注入一道尘埃法则，“陈伯他们有这道法则守护，寻常妖兽伤不了他们。”他将陶罐交给竹楼里熟睡的陈伯，转身与叶灵霜骑上踏雪麟驹。

麟驹的蹄声惊醒了沉睡的新安谷，田垄上的灵稻纷纷弯下腰，稻壳上的冰晶折射出微光，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时，陈伯推开竹楼的门，看着陶罐上流转的紫金色光芒，喃喃道：“这两个孩子，总是这样……”

东域的界域壁垒比他们想象中破损得更严重。当林茗天与叶灵霜赶到时，整个东域的天幕都被黑色的噬界藤覆盖，藤蔓上的倒刺不断刺入壁垒，每一次收缩，都会有大片的法则碎片化作黑色的汁液被吸走。东域的修士们正悬浮在半空，用木系法则催生巨树阻挡藤蔓，可那些巨树刚接触到噬界藤，就被迅速吞噬，连带着修士的灵力都被吸走大半。

“是林前辈！叶前辈！”有修士认出了他们，疲惫的脸上瞬间燃起希望。

林茗天没有多余的话，时间之核在掌心高速旋转，紫金色的尘埃化作无数细线，缠绕住噬界藤的根部。这些尘埃线中蕴含着时间回溯的力量，能让噬界藤回到刚破土时的状态，可当尘埃线接触到藤蔓时，却被上面的黑色汁液腐蚀得冒出黑烟。

“这些噬界藤，被人用生灭法则强化过。”林茗天皱眉，指尖的尘埃线瞬间换成空源晶的力量，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暂时挡住藤蔓的进攻，“它们不仅能吞噬法则，还能分解时间与空间的力量。”

叶灵霜的冰魄界在此时展开，淡蓝色的冰雪法则如同潮水般涌向噬界藤。奇异的是，冰雪并没有被藤蔓吞噬，反而在藤蔓表面凝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层，将黑色汁液与外界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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