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露水把灵晶灯笼打湿了些,灯光透过水汽散成一片朦胧的光晕,像给戏台罩了层薄纱。彩绒兽蜷在云丝堆里睡得正香,肚子随着呼噜声一鼓一鼓的,绒毛上沾着的萤光虫翅膀碎片,在光线下闪闪烁烁,像撒了把碎星子。
唐小棠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弄醒,扒着窗户往外瞧,只见山精们还穿着没脱的戏服,在戏台底下摸摸索索。首领举着个夜光颜料罐,正往竹片戏人身上涂,结果手一抖,颜料溅到彩绒兽的尾巴上,吓得小家伙差点把云丝堆掀了。
“草叶子说今儿有新角儿来。”她套上鞋往外跑,脚刚沾地就踩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本源绒用丝线把萤光虫翅膀缝成的小披风,上面还沾着片母草叶,“这绒半夜不睡觉做衣裳,比李婆婆的针线活还细,赶明儿让它给山精做戏服,比货郎送的合身。”
金色的珠子在石桌上转了圈,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光柱里飘着些圆滚滚的东西,像裹着布的小团子。本源之兽的九个脑袋正用尾巴尖戳那些团子,像是在催它们快点动。“估摸着是新宠物。”唐小棠刚走到光柱边,共生草藤蔓就从地里钻出来,在脚边织了个绿色的小篮子,“这藤比狗还机灵,知道要装东西,比小石头的竹筐软和。”
光柱里突然“噗通”一声掉出个布包,滚到唐小棠脚边。解开一看,里面裹着群指甲盖大的小兽,浑身雪白,背上背着个小贝壳,像背着座迷你房子。侍从的声音顺着光柱飘过来,带着点神秘:“本源之兽说这是‘贝背兽’,会用灵晶砂磨珍珠,比你们的晶羽鸟会攒宝贝,还能当夜戏的小灯台,比萤光虫亮堂。”
李婆婆端着个木盆从厨房出来,里面盛着母草叶煮的水,正打算给山精们卸妆。看到贝背兽眼睛一亮,伸手捏起一只放在手心:“这小玩意儿比跳蚤还小,背着的壳能装东西。”她往壳里倒了点灵枢蜜,小兽突然从壳里伸出舌头舔了舔,背上的贝壳竟透出淡淡的光,“比萤光虫持久,不用喂也能亮一晚上,当灯台正好。”
星痕背着竹篓从后山回来,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角。竹篓里装着些香料树的树脂,琥珀色的胶块上沾着松针,闻着有股松木香。净化之火的灵体从刻刀里钻出来,在贝背兽周围跳了跳,金色的火焰没伤着小家伙,反而让贝壳的光更亮了,像涂了层晶墨。
“后山的树脂能做胶水。”他把树脂倒在石桌上,用刻刀切碎,“灵蝶说把这玩意儿加热了,能把萤光虫翅膀粘在戏服上,比本源绒的丝线结实,洗都洗不掉,比老张头的‘固色符’管用。”
老张头举着个新做的符牌往贝背兽身边凑,木牌上用晶墨画着个“聚”字。刚靠近,小兽们突然往一起凑,贝壳的光聚成一团,竟能照亮半张石桌。“这叫‘聚光符’。”他往每个贝壳上都贴了张迷你符,“贴上能让光变强,比司徒雪的琴声好使,晚上演武戏不用灵晶灯笼也亮堂。”
司徒雪抱着水晶琴坐在戏台边,指尖轻轻拨了下弦,贝背兽突然从贝壳里探出脑袋,跟着琴声晃身子,背上的光忽明忽暗,像在打拍子。她往琴弦上缠了根萤光虫翅膀做的弦,音色突然变得像风铃叮当,小兽们竟排着队往琴底下钻,把贝壳当小凳子。
“《贝音谣》能让它们排方阵。”她往琴边放了片树脂,“比老张头的符牌温柔,小兽听了不害怕,还能拼出戏里的字,比如‘忠’‘勇’啥的,比萤光虫拼得清楚,山精演忠臣戏更像那么回事。”
雷耀蹲在院门口摆弄算珠,星图上的光点在贝背兽周围跳得欢。小金举着钳子夹起只小兽放在星图上,光点突然聚成串珍珠,每颗上面都映着个小兽的影子。“算珠说这玩意儿能招财。”他往星图里丢了颗算珠,光点变成个账本,“磨的珍珠能卖钱,比晶羽鸟的蛋值钱,一串能换货郎两箱颜料。”
早饭时,李婆婆用贝背兽磨的珍珠粉蒸了糕,雪白的糕体上嵌着灵晶砂,像撒了把碎钻。山精们举着小木碗抢着要,首领的戏服还没脱,红脸蛋沾着点珍珠粉,像抹了层白粉,引得贝背兽都往他脸上飞,把贝壳当小镜子照。
“给小兽们也分点。”李婆婆往石桌上撒了把灵米,“磨珍珠也费力气,得补补,比光喝蜜强。等会儿教它们往戏服上粘珍珠,比货郎的绣线好看,还能当暗器道具,演武戏时扔着玩。”
饭后,货郎的马车“轱辘轱辘”地来了,车斗里装着个大木箱子,上面贴着“新戏服”三个字。他跳下车就往院里冲,看到贝背兽眼睛都直了:“这小宝贝卖不卖?我给五百两银子,比收萤光虫还多!”
小石头正用树脂给山精粘珍珠披风,闻言举着个粘了半颗珍珠的袖子晃:“不卖!这是万谷之源送的珠宝匠,比你的戏服金贵。想要啊?用城里的珍珠粉换,我给你只小兽磨的珍珠,比你的粉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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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棠领着货郎看贝背兽拼字,司徒雪弹着《贝音谣》,小兽们排着队在戏台上演“忠”字,贝壳的光比灵晶灯笼还亮。“这小兽能当活的霓虹灯。”她指着字说,“比货郎的灯笼招眼,晚上在镇口一摆,半个镇子的人都得来,比敲锣打鼓强。”
货郎赶紧从箱子里掏出套戏服,上面绣着珍珠串,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这是苏州绣娘做的,一颗珍珠值一两银子,换你二十只贝背兽咋样?比夜光颜料值钱,穿在山精身上演娘娘戏,比真娘娘还好看。”
老张头往戏服上撒了把晶墨:“这衣服能改改,画上‘亮珠符’,珍珠能自己发光,晚上不用灯也好看,比贝背兽的光持久。二十只太少,得加五十盒珍珠粉,给李婆婆做糕,比灵晶粉甜。”
司徒雪坐在水晶琴旁弹起了《换贝谣》,琴声刚落,贝背兽突然往货郎身边爬,爬到他鞋上就不动了,贝壳的光照得鞋上的泥都清清楚楚。货郎乐得直拍手,赶紧从箱子里抱出十套戏服,山精们见状都往箱子里钻,扒着戏服就往身上套,结果套反了袖子,引得众人直笑。
“这琴音比讨价还价管用。”她往小兽群里撒了把灵米,“小家伙听了就懂事,比老张头的符省事,还能练新调子,比干坐着强。”
中午,李婆婆用货郎换的珍珠粉做了甜汤,里面飘着贝背兽磨的珍珠碎,像碗盛着星星的汤。彩绒兽趴在石桌旁,每喝一口就用鼻子拱出个小坑,让贝背兽在里面打滚,引得小兽们“吱吱”直叫。
“这汤比燕窝还补。”李婆婆往货郎碗里舀了勺,“喝了能让嗓子亮,演花旦正合适,比司徒丫头的琴声还脆。回头让山精们多喝点,唱词不用扯着嗓子喊,比用‘扩音符’自然。”
下午,货郎要走时,往院里卸了箱胭脂,说是宫里娘娘用的,换贝背兽磨的珍珠。“这胭脂加了珍珠粉,抹上能发光,比玫瑰胭脂稀罕。”他往唐小棠手里塞了盒,“下次来给我留一百颗珍珠,我给你们带新戏本,比《萤光记》热闹。”
小石头往货郎车上扔了个贝背兽做的小灯台:“这个送你,晚上赶车能照亮,比萤光虫披风亮。回头带点胶水来,山精的戏服总掉珍珠,比卸夜戏妆还麻烦。”
货郎刚走,光柱里就“哗啦”落下堆东西,是些磨好的珍珠,堆在地上像座小雪山。本源之兽的声音顺着光柱飘过来,带着点得意:“听说你们用贝背兽换东西了?这些珍珠换你们的树脂胶水,比货郎给的多,还送五十只小兽!”
李婆婆往珍珠堆里扒了扒,捡起颗最大的:“这珠子比贝背兽磨的圆,做戏服配饰正好。星痕,把树脂给它们,换了这些能做更多珍珠戏服,比货郎的精致,万谷之源的手艺真不赖。”
傍晚时,夕阳把戏台染成金红色。山精们穿着新做的珍珠戏服排练,贝背兽趴在珍珠上,把贝壳的光调得忽明忽暗,像给戏服加了特效。彩绒兽在台下用鼻子拱着云丝堆成座位,萤光虫在天上拼出“新戏开演”四个字,比老张头的符牌还醒目。
唐小棠靠在彩绒兽背上,看着台上的新角儿贝背兽,金色的珠子突然亮了亮,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侍从正在学用树脂粘珍珠,本源之兽的九个脑袋凑在一起,像群认真的学徒。平衡之钥的七彩光晕在她手腕上流转,与净化之火的金色光芒交织着往光柱飘,像是在夸他们学得快。
“他们粘的珍珠没咱们的牢。”小石头举着个粘满珍珠的马鞭晃,“这树脂里加了香料粉,粘得比货郎的胶水牢,摔十次都掉不了,比老张头的‘固物符’管用,回头教给万谷之源,换他们的大珍珠。”
夜深了,灵晶灯笼和贝背兽的光把院子照得像白天。山精们穿着珍珠戏服趴在彩绒兽背上睡着了,贝背兽钻进他们的戏服口袋里,把贝壳当小枕头。本源绒蹲在戏台顶上,用萤光虫翅膀和珍珠缝新戏服,丝线在月光下拉出银亮的线,像在织银河。
唐小棠往每个贝背兽的贝壳里都放了颗灵米,免得它们半夜饿醒。香味混着珍珠的清辉飘满院子,连风都带着股甜丝丝的味道。她知道,有这些会攒宝贝的新角儿,有伙伴们一起琢磨新戏,这里的故事只会越来越热闹,像贝背兽磨的珍珠一样,越来越璀璨。
“晚安。”她轻轻说了声,“愿明天的新戏,更像样些。”
夜风吹过院子,带着灵晶和珍珠的清香,彩绒兽的呼噜声与光柱里传来的磨珠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谣。远处的海面上,防火船的汽笛声隐隐传来,为这缀满珍珠的夜晚,添上了悠长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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