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接过陈朝阳递来的几张票子,笑道:“够了,够了。谢谢大哥,以后我每个月还你两块。”
陈朝阳严肃地说道:“你这是打算用抽烟的烟还我了?瞧你那点出息。我可警告你,管住你裤裆里的东西,不论这个张秀丽怎么诱惑你,都不许动她,我要先去调查一下这人的背景。”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大半包中华烟,塞进了林辉的兜里。
林辉呵呵傻笑:“行,我听大哥的。对了大哥,你可不能骚扰她,秀丽姐很害羞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只会在外围调查一下,不会接触她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肉。”陈朝阳初步判断,林辉就是见色起意,小伙子没经历过,这是被人拿捏了。他还是从厨房拿了一块卤肉,用纸包着,递给了林辉。林辉急忙将肉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小姑一家走后,陈朝阳陷入了沉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换了套便装,跟家人打了个招呼,就向南铜锣巷走去。按照林辉说的地址,陈朝阳转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是一条连同南铜锣巷的一条狭窄的巷子,陈朝阳走到张秀丽家的院子前,这个小院是利用以前达官贵人家的山墙,搭建的的一个小院子,这里以前住着的,往往都是些解放以前的穷人,当然也有些是解放后,临时安置在这边的人口。这里道路狭窄,并不适合藏人。
好在在小院的外面,有一棵大槐树,陈朝阳趁着巷子里没人,迅速爬了上去,同时将意识放开,他倒要看看,这个张秀丽,是不是给自家表弟设计了仙人跳。
小院里里只有一间房屋,还有一个杂物间,小屋里此时正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正在收拾一个破箱子,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在缝衣服,再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在扫地,年纪大约十七八岁,应该就是张秀丽了。妇女和老头子看年龄应该是父女关系,张秀丽就是女子的女儿。
果然,那个缝衣服的妇女忽然抬头说道:“秀丽,你弟弟又跑哪去了?他跟你说了么?”
张秀丽头都没抬,只是说:“娘,他去了97号大院,他跟老李家的小儿子是同学,一会儿他自己就回来了。”
妇女叹道:“这小子,一天就知道玩,一会儿老实时候都没有。对了,今天街道的劳保厂招工,我给你报了名,明天你去厂子里,人家还要看一看人呢。”
”我知道了,娘。”
妇女叹道:“秀丽,咱家是个啥情况,你也知道,就咱家这成分,进工厂先不说咱有没有门路吧,就是调查咱也经受不起。平日里我只能缝缝补补,补贴家用,现在你弟弟还要去上学,你爹带着咱们逃出来的时候,带的那点东西,这几年也都折腾光了……”
张秀丽打断了她娘的话:“娘,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想办法赚钱的。”
“对了,那天送你回来的公安,看着不错,你们这些日子,相处得怎么样了?那天你跟你爹在旁边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我今天才想起来,这小子似乎是街道陈主任的儿子吧?我怎么记得这小子好像比你还小呢?”
张秀丽点头说道:“是,可是他的年纪太小了,还不到16岁,以前只觉得小林是个小大人,整日里跟在陈朝阳的屁股后头,一天到晚也没个动静。但这些日子我跟他接触了下来,发现他就是个挺天真的大男孩,对我也挺好的,今天带回来的馒头,就是他送的,他还答应给我拿好吃的,给我钱……我爹让我去骗他,我……我有点不忍心。”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忽然放下手里的活计,恶狠狠地说道:“有啥不忍心的?又没让你杀了他。更重要的是,你可别忘了这个林辉的表哥就是陈朝阳,他可是杀了你的大哥。这个小兔崽子,把你大哥送上了断头台,还将你大娘一家都送进了监狱,自己在外面倒是逍遥,我们岂能不报复?你只要拿捏住那个小林,接触上陈朝阳就行。”
陈朝阳心里暗惊:“卧槽,这里面咋还有自己的事?这家伙嘴里的大哥是谁呢?”
张秀丽说道:“爹,你跟大娘他们分开已经十多年,再说了,大哥那是诈骗国家的资金,就算陈朝阳不抓他,大哥早晚也得被抓。爹,你别再执着这些事了,我们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
陈朝阳大吃一惊,他一直以为老头是她的姥爷,街道上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居然是她的父亲,那这老头隐瞒这层关系又是为啥呢?关键是听他们的谈话,张秀丽下面还有个上学的弟弟,这老头在旧社会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他嘴里所说的“大哥”,难道是那个诈骗了银行巨款的张倬?
老头忽然一巴掌扇在张秀丽的脸上,低声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我跟你大娘一家分开,是我们自己愿意的么?那是因为被逼的。没有你大哥含辛茹苦,我能带着你们娘们几个活过来么?现在你大哥死了,你居然说这样的话,不怕你大哥半夜来找你算账么?”
妇女急忙将张秀丽护在身后,小声说道:“孩子他爹,你吓唬秀丽干啥?这些年孩子跟着我们,也没享到啥福,她又不怎么认识她大哥,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背负着父兄的仇恨活着。”
老头愤怒地骂道:“臭婆娘,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那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心疼了。难道我儿子就白死了?我就算杀不死陈朝阳,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陈朝阳此时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老头无疑是诈骗犯张倬的父亲,因为还不知道的原因,他们这一家人跟张倬一家分开了,现在张倬已经被毙了,这个做父亲的父爱大爆发,想要报复他了。
陈朝阳知道林辉暂时没有啥危险,也就放下心来。至于老男人要报复他,他压根就没怎么在意,一个土埋了半截子的糟老头,他随便使点手段,这人就会灰飞烟灭,想通了这一点,陈朝阳再也没有待下去挨冻的耐心了,他爬下了大槐树,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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