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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痛觉燃料（第2页）
漆黑的活字在接触到湮灭风暴的瞬间，并未被摧毁！而是如同最坚韧的、由痛苦凝聚的……燃料，被那狂暴的能量瞬间……点燃了！
但点燃的，并非毁灭的火焰！
是……蓝色的火焰！
一种冰冷、纯净、如同极地冰川核心燃烧的……幽蓝火焰！这火焰没有温度，却散发着一种能够冻结灵魂、焚尽一切虚妄与污染的……绝对秩序的气息！
“滋啦——！！！”
幽蓝的火焰在湮灭风暴中猛地升腾、扩散！所过之处，狂暴的暗红八岐能量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黯淡、消融！徐福意志凝聚的青铜复眼虚影，在幽蓝火焰的灼烧下，发出凄厉到扭曲的尖啸，无数暗金复眼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黯淡、碎裂、化为飞灰！那粘稠的、蕴含着仁王胚胎细胞的生物质薄膜，更是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积雪，飞速消融、汽化！
“污染……能量……被……中和！”
“徐福意志……波动……急剧……衰减！”
“机括星腱……活字血封印……稳定度……回升！”
“八岐反应堆……能量峰值……回落！失控……趋势……遏制！”
墨离的播报声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那由七十亿被遗忘者痛苦记忆点燃的幽蓝火焰，竟真的……压制住了毁灭的风暴！
“倒计时……00:00:59……58……57……”倒计时的速度，明显……放缓了！
舰桥内，藤原浩介看着那在幽蓝火焰中节节败退的污染能量，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成了！他妈的成了！烧！烧死那老鬼！”
林语瘫倒在地，失神地看着那焚烧着七十亿人痛苦记忆的幽蓝火焰，巨大的悲伤与道德上的巨大空洞感让她浑身冰冷，无法言语。沈墨白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掌心满是冷汗和血痕，他看着那幽蓝的火焰，眼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重。
墨衡教授抚摸着楠木函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老泪无声滑落。用七十亿亡魂的苦难为柴，换取片刻喘息……这代价，太过沉重。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以道德为代价换来的喘息之机——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混合着巨大悲伤、愤怒与……道德崩塌般虚无感的……意识冲击波，猛地从舷窗外、从那片被农政星图点亮的深空……横扫而来！
“呃啊——！”林语、藤原浩介、沈墨白、墨衡……所有人在接触到这股冲击波的瞬间，都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灵魂！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自身存在根基被撼动的……剧烈眩晕与虚无感，席卷全身！
“警告！农政星图……核心能量……异常……暴跌！”
“星图……亮度……锐减……30%……50%……70%……！”
“活字恒星……光芒……黯淡！能量连线……断裂！”
“检测到……核心……量子……退相干……现象！”
“星图……结构……濒临……崩溃！”
墨离的警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众人惊骇欲绝地看向舷窗外！
只见那横跨星海、由金书媛意志铸就的、象征着希望与生机的农政星图，此刻正发生着令人心碎的剧变！
那颗颗璀璨的活字恒星，其温润如玉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如同被蒙上了厚厚的尘埃！连接它们的翠绿能量连线，如同被无形剪刀剪断的丝线，纷纷崩解、消散！整个星图的结构变得模糊、扭曲、摇摇欲坠！其核心，那株象征着丰收与轮回的金色稻穗图腾，更是光芒尽失，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
仿佛……星图正在……死去！
“书媛——！！！”沈墨白失声惊呼，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心脏！
紧接着，一个微弱、却清晰无比、充满了无尽悲伤、愤怒与……深深失望的意识波动，如同最后的叹息，穿透了星图黯淡的光芒，回荡在舰桥内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用……苦难……当……燃料……”
“我们……”
“和……观测者……”
“……何异？”
金书媛的质问，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所有人心中的侥幸与短暂的解脱！那焚烧遗忘者痛苦换来的幽蓝火焰，此刻在她眼中，与观测者格式化清洗文明的行为……本质无异！都是将生命的存在、将文明的苦难，视为冰冷的资源、可消耗的燃料！
这份道德上的绝对否定，如同最猛烈的毒药，侵蚀着她与星图融合的意志核心，引发了……量子层面的信念崩塌！星图的褪色，不是能量的衰竭，而是……文明火种守护者……自身存在意义的……幻灭！
幽蓝的火焰依旧在引擎核心燃烧，压制着徐福的污染。倒计时仍在跳动，但已放缓。归墟号暂时安全了。
但舰桥内，一片死寂。无人欢呼，无人庆幸。只有舷窗外那急速黯淡、濒临崩溃的农政星图，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的……道德审判之眼，冷冷地注视着他们。那焚烧着七十亿遗忘者痛苦的蓝色火焰，此刻映照在每个人眼中，不再是希望之光，而是……文明堕入深渊的……第一缕……幽蓝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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