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有人下意识停下手中的动作。
&esp;&esp;是秦玉桐来了。
&esp;&esp;她也换好了定妆的校服,和季扬是同款,但穿在她身上,又是另一番光景。
&esp;&esp;剪裁合身的西装外套衬得她腰肢不盈一握,百褶裙下,一双腿笔直匀称,白得晃眼。长发扎成了高马尾,没做任何多余的造型,只是发尾微卷,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esp;&esp;青春又明艳,像一颗刚刚成熟的水蜜桃,饱满多汁,诱人采撷。
&esp;&esp;她一进来,整个影棚的光似乎都向她汇聚而去。
&esp;&esp;她的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刚刚从化妆椅上站起身的季扬身上。
&esp;&esp;然后,她的脚步,就那么毫无征兆地顿了一下。
&esp;&esp;很轻微的一个停顿,几乎无人察觉。
&esp;&esp;可季扬看见了。
&esp;&esp;他看见她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焦。
&esp;&esp;“秦老师,季扬,这边准备好了!”摄影师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举着相机朝他们招手,“我们先拍几张单人的,再拍合照。”
&esp;&esp;秦玉桐被请到了一边补妆,季扬则被推到了白色背景板前。
&esp;&esp;灯光“啪”地一下全部打亮,刺得他眼睛发花。他听着摄影师的指令摆着动作。
&esp;&esp;他偷偷用余光去看她。
&esp;&esp;她就坐在不远处的导演椅上,交迭着双腿,手里拿着一小瓶矿泉水,没有喝,只是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瓶身。
&esp;&esp;她在看他。
&esp;&esp;当他的目光和她的不经意间对上时,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坦然地移开,或是对他勾唇一笑。
&esp;&esp;她竟然……微微侧过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esp;&esp;她……不一样了。
&esp;&esp;从她走进这个影棚,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就在他们之间悄然改变。
&esp;&esp;“好了,季扬可以了!状态不错!”摄影师很满意,“来,玉桐,我们拍合照了!”
&esp;&esp;秦玉桐放下水瓶,站起身。
&esp;&esp;“你们是同学,关系很好,但是又有点小暧昧,”摄影师开始给他们讲戏,“玉桐,你主动一点,从背后轻轻搭一下他的肩膀。季扬,你假装在看书,感觉到她靠近,有点惊讶地回头。”
&esp;&esp;季扬拿起道具书,深吸一口气。
&esp;&esp;他能感觉到她走到了自己身后,一双柔软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
&esp;&esp;很轻的力道,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他却几乎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
&esp;&esp;“咔嚓!”
&esp;&esp;“很好!保持住!”摄影师很兴奋,“季扬,回头,看她!眼神要有戏,那种被喜欢的女生突然靠近的惊喜和无措!”
&esp;&esp;季扬依言,缓缓转过头。
&esp;&esp;因为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清她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他心上轻轻扇动。
&esp;&esp;而她,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esp;&esp;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下的那颗泪痣。
&esp;&esp;眼神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和怀念。
&esp;&esp;“玉桐,表情不对,”摄影师在镜头后皱起了眉,“不是这种眼神,你这个眼神太……太深了,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我要的是少女的娇羞!你脸红一下都比现在这个表情好!”
&esp;&esp;摄影师的一句话将秦玉桐从某种失神的状态中惊醒。她猛地回过神,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esp;&esp;一抹不合时宜的绯红,从她白皙的耳根迅速蔓延到了脸颊。
&esp;&esp;季扬看得清清楚楚。
&esp;&esp;她脸红了。
&esp;&esp;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游刃有余的秦玉桐,因为他,或者说,因为刚才那个失神的瞬间,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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