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被猛地挂断后,林小雨的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和色彩。她愣愣地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上面还残留着几滴刚才落下的泪珠。几秒钟后,巨大的悲伤和难以置信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吞没。她猛地扑倒在床上,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他还收到了她的生日祝福,怎么转眼间,就说出了那样残忍的话?年龄?未来?这算什么狗屁理由!
委屈、愤怒、伤心、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哭得浑身发抖,几乎喘不上气。她不敢相信,那个总是将她捧在手心,给她无限安全感和宠爱的晏时安,竟然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想要推开她。
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泪几乎流干,喉咙沙哑,她才筋疲力尽地停下来。心脏的位置一抽一抽地疼。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是她和晏时安的合照屏保——照片上,在马尔代夫的夕阳下,他低头吻着她的发顶,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刺眼的甜蜜。
她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个熟悉的三人闺蜜群,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哭着用语音条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消息发出去后没多久,苏雨卿和许莳夕的视频请求就几乎同时弹了出来。
一接通,屏幕上是两张写满担忧的脸。“小雨!怎么回事?晏时安他疯了?!”苏雨卿气得声音都拔高了,“什么年龄大?他二十四就很老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许莳夕相对冷静一点,但眉头也紧紧蹙着:“小雨,你先别急,慢慢说。他具体是怎么说的?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或者发生了别的事?”
林小雨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复述着晏时安那些关于年龄差、关于未来、关于“为她好”的言论。
“放屁!”苏雨卿直接爆了粗口,“为她好个鬼!这就是懦弱!胡思乱想!”
许莳夕沉吟片刻,分析道:“他可能是真的突然钻了牛角尖,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产生了焦虑。但这种处理方式太伤人了。小雨,你现在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小雨摇着头,眼泪又冒了出来,“他说他不是想分手…可是他说那些话…我好难受…”
苏雨卿和许莳夕轮番安慰她,说晏时安肯定是脑子进水了,让她别往心里去,先冷静一下,等他自己想通。她们说了很多话,但林小雨只觉得那些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无法真正抵达她冰冷疼痛的心脏。
后来,她只是麻木地听着,不再回应。朋友们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又叮嘱了她好久,才忧心忡忡地挂了视频。
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林小雨蜷缩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她下意识地点开朋友圈,划到最上面,那条晏时安送她雪花耳钉,她甜蜜地靠在他怀里的合照还赫然在目。那时的幸福,此刻像一把钝刀,反复割锯着她的神经。
她手指颤抖着,点开那条朋友圈,选择了“仅自己可见”。眼不见,心或许就能不那么痛了吧?虽然她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
第二天,林小雨没有去上课。她跟教授请了病假,谎称自己身体不适。之后,她把自己埋在了公寓里,拉紧了所有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世界。房间里一片昏暗,乱糟糟的,吃剩的东西堆在桌上,她也懒得收拾。
她大部分时间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或者昏昏沉沉地睡去,希望睡眠能暂时麻痹痛苦,但梦里也都是晏时安离开的背影和那些伤人的话语。
第三天下午,朋友Lilian课间不放心,特意回来看看她。一打开门,就被屋里昏暗的光线和沉闷的空气惊到了。她打开灯,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林小雨,以及屋里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
“ohmyGod!我的小雨!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搞成这样?”Lilian赶紧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林小雨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事…就是有点累。”
Lilian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样子,根本不信:“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跟晏时安有关?”她敏锐地猜到了。
在Lilian的再三追问下,林小雨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Lilian听完,先是震惊,然后是一阵无语。她叉着腰,看着床上萎靡不振的好友,语气有些严厉:“林小雨!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为了一个男人几句胡思乱想的屁话,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
她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房间,林小雨不适应地眯起了眼。
“他是比你大几岁,那又怎么样?重要的是他现在对你的心!就因为未来可能发生的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现在就要推开你?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和自私!”Lilian话语直接,“你难道要因为他一时的犯浑,就放弃你自己吗?看看这个房间,看看你自己!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自信开朗的林小雨吗?”
林小雨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是默默地流泪。
“振作起来!”Lilian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坚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是最不值得的!你的生活里不只有爱情,还有学业,还有朋友,还有你自己!”
林小雨把被子拉过头顶,声音闷闷地传来:“Lilian…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说话…”
Lilian叹了口气,知道此刻说再多她也听不进去。她帮林小雨把桌上的垃圾收走,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好吧,你先休息。但答应我,别再做傻事,好好吃饭,好吗?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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