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在震颤中发出细微裂响,云逸双臂青筋暴起,嘴角溢血,仍不松手。月璃盯着他背影,冰障将碎,寒气将竭。
就在此刻,云逸猛然松手。
反冲之力将他向后推去,身形踉跄。他借势后跃,同时大喝:“月璃,收阵!”
月璃瞳孔一缩,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双掌一收,冰障轰然溃散。寒气不再外放,尽数回卷,凝于掌心,裹住灵囊。玉印的震动被强行压制,光芒微弱闪烁,却未熄灭。
云逸落地未稳,左手已按地。掌心血迹未干,他以指尖蘸血,在地面疾书一道残符。符成刹那,地底余震被引动,裂纹扩张,尘烟自缝隙喷涌而起,弥漫数丈。
怪物群动作一滞。掌心符文虽能感知灵力波动,却无法穿透紊乱尘雾锁定目标。
“三人守阵眼!”云逸声音低而急,“月璃与我,寻控源!”
他伸手,一把扣住月璃手腕。她未迟疑,顺势起身,二人借烟尘掩护,贴地疾行,直扑东南方向——正是玉印最初共鸣之处。
尘雾渐散,身后传来低吼。怪物已重新列阵,脚步沉稳,呈扇形包抄。它们不再盲目冲锋,而是分出两路:一路封锁退路,一路沿主脉逼近三人留守之地。
云逸脚步未停,目光扫过地面裂痕。灵流倒灌,地脉紊乱,寻常路径已被封锁。他低头看掌心,符文仍在灼痛,跳动频率与玉印略有错位。这半息偏差,是唯一可利用的间隙。
“走裂隙。”他低语,“避开主脉节点。”
月璃点头,呼吸微促。她灵力未复,无法施展大术,只能紧随其后。
云逸从怀中取出一张残破符箓,边缘焦黑,中央符纹断裂。这是此前破阵所余,尚存一丝隐匿灵息之效。他将符贴于二人背后,灵力一引,符纸微光一闪,随即黯淡。
“屏息。”他提醒。
二人伏身,专挑地裂深处穿行。岩层缝隙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湿冷岩壁贴着肩背,脚下碎石滑动,每一步都需谨慎落脚。灵流在此处扭曲无序,怪物感应迟钝,追击速度明显减缓。
云逸以掌心符文感应至宝共鸣弱区,判断怪物感知盲点。每当符文跳动减缓,他便示意前进;一旦频率加快,立即止步。
半炷香后,前方豁然开阔。
一处塌陷岩窟横亘眼前,直径十余丈,深不见底。边缘岩壁崩裂,碎石堆积如坡。而在窟底中央,地面刻着巨大符文阵——黑石为基,血纹为引,环环嵌套,共九重。阵心悬浮一枚残破玉牌,表面符文与至宝同源,规律闪烁,每十二息一震,与玉印节律几乎一致,却始终慢了半息。
云逸伏在岩坡边缘,目光死死盯住那玉牌。
“是它。”他声音压得极低,“它在模仿至宝频率,操控怪物。”
月璃凝视符文阵,寒气自指尖溢出,在掌心凝成薄镜。镜面微光反射,将阵法局部影像投在岩壁上。她逐笔对照,发现阵心玉牌所刻符文,虽与至宝相似,但第三重纹路有细微断裂,导致频率延迟。
“伪钥。”她低语,“它借至宝之力,反向牵引怪物神识。”
云逸点头。若至宝是真钥,此阵便是仿制的锁控中枢。它无法真正驾驭至宝,只能捕捉其波动,再以延迟频率反向操控怪物。正因这半息之差,才让掌心符文出现错位,也才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只要干扰这延迟……”他缓缓道,“就能切断控制。”
月璃目光扫过阵法边缘。一道裂纹横贯外圈符环,深约半寸,应是早年崩塌所致。裂纹两侧符纹未接,灵流在此处断绝。
“那里。”她指向裂纹,“是破绽。”
云逸盯着那处断裂,脑中飞速推演。若强行注入灵力,可能引发警报式灵波,招来更多怪物。若以血符模拟节律,又恐惊动玉牌,导致至宝再度暴动。
他闭目,回忆此前强行提速掌心符文时的痛感。那一次,他以自身血气干扰节律,短暂打乱了共鸣。若能在此处复现,但仅作用于阵法裂纹,或许能制造一次微小错频,切断玉牌与怪物的连接。
可代价极大。掌心符文尚未愈合,再强行催动,恐伤及神识根本。
他睁开眼,看向月璃:“我需靠近阵边,以血写符,引动裂纹。”
她立刻摇头:“太近。一旦触碰阵法边缘,必被察觉。”
“不碰。”云逸指向岩坡下方一块凸起的黑石,“我从斜角引血线,沿石缝渗入裂纹。血符成时,不入阵,却能扰其脉络。”
月璃沉默片刻,点头:“我掩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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