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抬头看向萧楚河:“看来昨晚的药浴很成功,之后每隔三天一次药浴,再配合针灸,一个月之后便能痊愈。我一会儿再给你配些固本培元的药丸,你随身带着。”
她说完,便等着萧楚河回应,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还以为是自己诊错了脉,连忙抬头看向他,却一下子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眸里。
萧楚河的目光幽沉,像盛满了星光的夜空,里面翻涌着化不开的柔柔情意,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心跳骤然加快,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那个,我先回房间洗漱。”君凝慌乱地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发紧,说完便像逃一样转过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走出房门,她才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萧楚河的眼神,实在是太让人心慌了。
萧楚河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低头看了看托盘里的粥,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暮色渐浓,庭院里的桂花树洒下细碎的金影,晚风卷着药草的清苦气息,从半开的窗棂钻进屋内。浴桶早已注满温热的药汤,深褐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水汽,将周遭的烛火晕染得朦胧又柔和。
君凝站在浴桶旁,指尖轻轻拂过桶沿,感受着水温恰好的热度,目光落在一旁整齐叠放的干净衣物上,又转向缓步走来的萧楚河,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
“阿楚,今晚是最后一次药浴,你准备好了吗?”她抬眼望去,只见萧楚河身着素色长衫,墨发用玉簪松松束在脑后,脸色虽仍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却比初次药浴时多了些血色。
他听到君凝的话,脚步微微一顿,视线扫过冒着热气的浴桶,又落回君凝带着关切的眼眸,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声音平静却透着坚定:“准备好了。”
君凝见他应下,便侧身让开位置,指了指浴桶:“好,你先脱衣服进去,我为你施针。”说着,她转身走向桌案,将早已备好的银针取出,放在铺着白色绢布的托盘里。
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萧楚河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暖,抬手解开长衫的玉带,褪去衣物后,缓缓踏入浴桶。药汤包裹住身体的瞬间,熟悉的温热感蔓延开来,带着一丝微弱的刺痛,却不再像从前那般难以忍受。
待萧楚河在浴桶中坐定,君凝拿着托盘走过来,轻声道:“放松些,此次是最后一次施针,可能会比以往久一点。”
萧楚河依言闭上眼睛,感受着君凝的指尖轻轻按在他的穴位上,冰凉的银针缓缓刺入皮肤,与药汤的温热形成奇妙的对比。
银针从穴位上一根根拔出,君凝的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瓷片,指尖掠过萧楚河皮肤时,感受着皮肤上残留的微凉触感渐渐消散,体内原本有些滞涩的气息,此刻竟如溪流般顺畅地流转着。
待最后一根银针收入锦盒,萧楚河缓缓从浴桶中站起,药汤顺着发丝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水痕。一旁早已备好的干净长衫带着阳光的暖意,他动作从容地穿戴整齐,墨发用发带松松束起,转身时,眼底的清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他朝着正在整理医箱的君凝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君凝闻声抬头,手中还拿着刚叠好的绢布,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让我看看如何了?”
萧楚河没有丝毫犹豫,将右手伸到她面前,手腕修长,脉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君凝指尖轻搭上去,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抬眼看向萧楚河:“不错,这一个月的药浴没白泡,如今筋脉拓宽了不少。”
她顿了顿,将医箱合上,声音里满是笃定:“我已将你体内那股阴柔内力尽数吸收掉,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重新练武。以你的天赋,相信不久后不仅能重回巅峰,甚至能站上更高的境地。”
萧楚河看着她眼中的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沉默片刻,轻声道:“阿凝,谢谢你。”
“谢什么谢?”君凝挑眉,“我说过会治好你,就一定说到做到,总不能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萧楚河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手指微微蜷缩,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担忧:“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准备离开吗?”
君凝整理东西的手猛地一顿,她转过身,眼底带着几分促狭,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怎么,你想赶我走?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都救了你两次了,你就算不愿意以身相许,也不能就这样......”
话还没说完,萧楚河突然上前一步,手臂一伸,将面前的女子紧紧抱进怀里。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胸膛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过来,让君凝瞬间僵住。“我愿意。”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真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君凝愣住,脸颊不知何时染上了红晕,“你说......什么?”
萧楚河松开君凝,微微俯身,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我说,我愿意。阿凝,我喜欢你。”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人,君凝在他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愣了片刻后,她突然展颜一笑,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星光,声音轻柔却清晰,“好巧啊,我也喜欢你。”
萧楚河的心猛地一跳,仿佛有烟花在胸腔里炸开,喜悦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君凝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屋内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香与淡淡的甜蜜。
半个月后的江南,正被一场朦胧细雨笼罩。青石板路被雨水浸润得泛着温润的光泽,河岸旁的柳树垂着嫩绿的枝条,雨滴顺着柳叶滑落,坠入河中,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临河的客栈二楼,一扇雕花木窗敞开着,君凝身着淡蓝色衣裙,正坐窗边,手肘撑在窗沿上,托着下巴欣赏窗外的雨景,忽然,她伸出手,让细密的雨丝落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弯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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