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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某种凶煞气息正缓缓苏醒（第2页）

兰若寺曾是南方佛门气运鼎盛之所，其衰败除天命所致，更多是朝廷刻意打压佛门之果。

如今天下寺庙，唯有苏州金山寺因罗汉挂单而香火延续，其余皆已没落。

暮色中，前来劫囚的众人望见寺内殿塔高耸，依稀可见往日辉煌，却杂草丛生，早已不复当年盛况。

大殿中央，如来佛像金漆剥落，斑驳残破，竟沦为泥胎石塑。佛面凹凸，再无慈悲庄严之态。

寺门牌匾早被乡民劈作柴薪，任它“正大光明”抑或“普度众生”，终化尘埃。

兰若寺空旷幽寂，灯火映照下，可见诸多佛像金漆遭人刮取，有的仅剩半截残躯——寺庙衰败后，附近百姓曾蜂拥搜刮，但凡值钱之物，尽数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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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官府查封寺庙时，早已将贵重物件洗劫一空，后来村民也陆续来此拾荒。但十余年间，这座荒庙渐成令人胆寒的凶地。如今金华城内谁人不知此处闹鬼？百姓平日连提都不敢提及。

数里之内早已人迹罕至。暮春夕阳下，潮湿的雾气在林间飘荡。阳光将树林蒸腾得白雾缭绕，天边乌云盘旋，远处野兽的嚎叫辨不清是狼是鸦，更显阴森可怖。

聂小倩揉了揉太阳穴，傅家姐妹立即关切询问。近月来她时常神思恍惚，仿佛被邪物附体。

"不妨事，许是着了凉。"

她勉强笑了笑。唯有自己知晓，自从离开金陵，脑海中便不断闪现陌生记忆。这些碎片尽是修炼法门，更有许多光是名字就令人胆寒的邪术。她不知这些记忆从何而来，只隐约记得有个叫"黑山老妖"的魔头在消亡前，将某些东西渡给了她。

"妖魔行事，何须顾忌神佛！"

"杀！杀尽！"

她更不知，有位帝君暗中施法，将妖魔道复兴的契机转嫁于她，欲使她成为掀起血劫、屠戮众生的应劫之人。但无论是帝君还是老妖，都漏算了一点——女子心性本就难测，何况聂小倩这般刚烈之人。妖魔道能否重兴，终究取决于她的选择。

此刻她正凝视手中铜铃，沉默不语。

远处燕赤霞望见一座残破庙宇，四周荒凉，显然香火早断。但见庙宇上空凝聚着青黑阴云，分明是妖气、鬼气与怨气交织。

"好个妖孽！"

蜀山剑客心中一凛，知是险地。他运起金光咒法，眼如电光扫视，发觉那冲天妖气不仅笼罩兰若寺，更扩散至整片树林。

"光天化日如此猖狂，当真妖魔横行，天道沦丧！"

刚烈的剑侠当即御剑而起，避开妖化树木，落在寺外。正欲寻妖，忽见寺内竟有借宿旅人。转念一想，决定按兵不动——待妖魔夜间现身害人时，再出手除妖不迟。

燕赤霞隐于墙头，待至夜深，两名男子出来解手。一人忽侧耳："可有歌声？似是女子在唱？"

"胡言，庄内除了两位小姐与聂姑娘哪还有女子——咦？似真有歌声？"

二人循声摸去，竟见一座灯火通明的竹楼，窗纱上倩影摇曳。对视露出淫笑，蹑足靠近。燕赤霞冷眼旁观——哪来竹楼，分明是株扭曲古槐，枝干间鬼气森森。

他们扒窗窥视，只见纱帐环绕的浴池中莺声燕语。燕赤霞嗤之以鼻：**熏心之徒，连人伦常理都不顾，死有余辜。

不消多时，两具干尸倒地。古槐深处，某种凶煞气息正缓缓苏醒。

第四十六章妖木显踪，亡魂悲鸣

粗壮的槐树猛然抖动起来。

趁着灵气混乱之时，潜伏在侧的蜀山修士运转天眼通，竟看到树根下藏着骇人场景——无数蠕动的根须缠绕着腐烂躯体，如利刃般刮取血肉。怨魂被困在根须间哭嚎，却传不出丝毫声音。

暗红血水渗入树根，血雾里飘荡着成百上千厉鬼。不时有白骨被树根抛出，与后方堆积如山的尸骨混在一处。腐臭气味引来大群红眼乌鸦，争相啄食残留的碎肉。

当古槐完全苏醒之际，冲天的怨气搅得乌云遮月。整片树林中，唯有燕赤霞还在抵抗侵蚀心神的邪念。

那是一种极致的恐惧，由无数亡魂无法安息、惨死而不得超生的怨念汇聚而成的精神冲击。刹那间，这位蜀山剑侠仿佛看到了万鬼哭嚎、群魔乱舞、妖魔食人的恐怖景象。昔日的繁华城池化作尸骨遍地的炼狱，甚至有人堕落成魔，撕咬吞噬至亲骨肉。种种揭露人性至暗至恶的负面精神力量，令他剑心震动，道心不稳。

燕赤霞身形急退，匆忙间望向天空，只见浓密乌云中隐约有电光闪烁，却迟迟没有落下。"四十九重天枢玉清雷……这老妖竟要渡劫成仙？"

妖族修行与佛道截然不同。

这一族群的修炼方式如同野兽，全凭吞噬——吃人食鬼，啖仙嚼佛，乃至同族相残，只要能提升修为之物皆可吞食。只要积累足够，便能突破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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