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着她,眼中不再是清明澄澈,像是预告第二天要下雨的雾蒙蒙的月亮:“姐姐,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慕淳心尖一颤。
对啊,一直都是,粘着她,靠近她,一次次试探着她的底线。
这一切难道不是她自己放任的吗,明明每次都下决心要好好反省,结果每次到关键时候都做不到绝对的反抗。
这可怎么办……
“姐姐,要是快点长大就好了。”
“长大了我就来找你好吗?”
“怎么也要知道我的死讯后,才彻底忘记我吧。”
“万一我好好活着呢,那样的话,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要把你抢走。”
“不想走的,但是很难办……”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他可精明着呢……”
他像个巨型树袋熊一样抱住她,埋头喃喃自语着,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在嘟囔什么呢……
慕淳抽噎着,耳朵里全是乱撞的的心跳声,不知道撞碎了多少不能还原的东西,在这条犯罪的路上走着,踩着虚空一样,好像人生都变得不再那么有底气了:“差不多可以了,你,我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了,就算是惩罚也太过了吧……”
他带着雾气的眸子望向她,字迹清晰道:“不是惩罚,我向姐姐讨的,永远都是奖励。”
慕淳没听懂他的话:“你做了什么值得奖励的事吗?”
他眼睛一眼,活像个要尾巴的含蓄大狗:“复健按摩啊。”
慕淳差点被他气笑了。
看吧,他也和很会打哈哈,把发生过的事变得不值一提。
就按他说的算吧。
又不是一辈子就在一天活着,今天的就这样过吧,反正会被一个又一个的明天覆盖掉。
每天怎么活不都是自己安排的吗,今天就做混乱的他们吧,明天再做有礼节的他和她吧。
没办法,她仍然期待第二天能见到这个人,好好说话,好好相处,聊一些有趣的事,至少碰面了互相微笑好好打个招呼之类的。
没办法,被无视或冷落会感到整个人都在枯竭啊。
为了那样的私心,所以才要靠着忘记发生过的事,去期待明天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做的?从沉倾叶让秦谙习进到这个家开始,她就要靠忘记过去才能度日了,从一开始的逼迫自己忘记,到自愿呢……
害怕的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一切都在背道而驰,越来越不合理了。
最后,秦谙习要把慕淳送到教室里,慕淳不同意,担心猫咪会被人发现,节目刚开始或许大家因为热情都会区现场,现在指不定多少人偷偷溜出来等着开饭了。
秦谙习把猫咪放在大黑包里:“这样就看不见了,我在里面放了零食,他会乖乖听话的,完全不会叫。”
慕淳被他抓着手晃地心软:“好吧。”
秦谙习把她送到教室后还算老实,但是意图不轨的建议道:“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多无聊,反正今天不上课,要不你跟我去宿舍吧?”
慕淳盯着他不说话。
秦谙习失落地感觉头发都塌了一些:“好吧,你腿脚不方便,今天回家要我送你吗?”
慕淳这才给好脸色:“不用了,我妈会来接我的。”
提起沉倾叶,秦谙习嘴角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那我来接你去校门口,我跟沉妈妈打个招呼吧,这么久以来就见过那一次,还想在见一见。”
慕淳觉得他突然过分粘人,有点怪怪的,黏她就算了,毕竟一直很黏她,但是他想念沉倾叶说明他懂得感恩,也不坏。
“好。”她答应下来。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呆在这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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