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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传奇永铸征途不止（第1页）

磐石基地的中心广场，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一种近乎神圣的、混杂着胜利喜悦与深沉敬意的洪流所淹没。连日来的喧嚣建设声在此刻沉淀，数千军民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聚焦在广场中央那两块被厚重帆布覆盖的、高达近三米的巨大基座上。帆布之下，是尚未完工、却已初具轮廓的雕像雏形——正是基地军民心中那如同战神般不可战胜的象征：鲍里斯·伊万诺维奇·沃罗宁，与他的巨熊伙伴，伊万。

夕阳正以最慷慨的姿态，将赤金色的余晖泼洒而下。光芒穿透帆布的缝隙，在粗糙的石坯上跳跃、流淌，勾勒出巨汉如山岳般挺直的脊梁，战熊那充满力量感的庞大轮廓，以及那柄标志性的、斜指苍穹的重型狙击步枪的模糊剪影。斧凿留下的粗犷痕迹，在金光下仿佛凝固的战斗雷霆，无声地诉说着力量与守护。

鲍里斯本人，就站在基座旁。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身姿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挺拔。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扫过那些望向他和伊万时，充满了狂热、感激、甚至一丝敬畏的目光。伊万安静地伏卧在他脚边，巨大的头颅微微昂起，猩红的瞳孔映照着夕阳的金辉，显得异常沉静。它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偶尔甩动一下硕大的脑袋，发出低沉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咕噜声。

广场四周，早已被自发汇聚而来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士兵们穿着最干净的军装，挺直了胸膛；担架上的伤员被战友们抬到了最前排，努力支撑起身体；根据地的乡亲们扶老携幼，手里捧着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刚刚采摘还带着露水的野花束成朴素的花环；蒸得暄软、散发着麦香的白面馒头；自家腌制的咸菜；甚至还有几个心灵手巧的大娘，连夜用红布缝制了巨大的、歪歪扭扭绣着“战神”和“神熊”字样的锦旗。

没有人组织，仪式却在一种庄严而温暖的气氛中自然流淌。一个挂着拐杖、缺了一条腿的老兵，颤抖着用布满老茧的手，将一枚擦拭得锃亮、刻着自己名字的弹壳，轻轻放在基座前，然后艰难地抬起仅剩的右手，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浑浊的老泪在布满沟壑的脸上无声滑落。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挣扎着下地，手里紧紧攥着一小把刚采的、叫不出名字的紫色野花。她怯生生地走到伊万面前，在母亲鼓励又紧张的目光中，踮起脚尖，努力想将花束挂到伊万低垂的鼻子上。伊万似乎被这小小的生灵和鲜艳的颜色吸引了，它没有躲闪，反而极其轻微地低下头，温热的鼻息如同微风般拂过小女孩的额头和飞扬的发梢。小女孩惊喜地笑了，将花束放在伊万前爪旁松软的泥土上。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善意的、带着哽咽的哄笑和热烈的掌声。

顾长清踏上了临时搭建的、铺着缴获日军军毯的简易讲台。扩音器将他沉稳而充满力量的声音，清晰地送达到广场每一个角落。

“同志们！乡亲们！”他双手微微下压，待掌声稍歇，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激动、期待、饱经风霜却充满希望的脸庞。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是庆祝胜利的结束！而是纪念一段用鲜血、勇气和钢铁意志书写的传奇！纪念我们共同走过的、从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的峥嵘岁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感染力：

“这一战，我们活下来了！而且——”他猛地握紧拳头，重重砸在讲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赢得很漂亮！！”

“吼——！！！”

“胜利！胜利！胜利！”

震天的欢呼如同海啸般瞬间爆发！士兵们挥舞着军帽，百姓们用力地鼓掌，孩子们兴奋地尖叫！所有的压抑、恐惧、牺牲，在这一刻化作了最纯粹的、属于胜利者的宣泄！

顾长清任由这情感的洪流奔涌，待其自然回落，才继续开口，声音变得更加深沉而有力：

“这胜利，属于谁？！”

“属于每一位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寸土不让的磐石勇士！属于王大山、赵铁柱、李石头…属于那些将名字刻在英灵碑上、用生命为我们铺就胜利之路的烈士们！”

“属于每一位在后方默默耕耘、缝衣送粮、用肩膀扛起整个根据地的父老乡亲！属于李大娘连夜蒸的馒头！属于王大爷省下的每一粒盐！”

掌声再次雷动，经久不息，许多乡亲激动地抹着眼泪。

顾长清的目光，最终无比郑重地落在了鲍里斯和伊万身上。整个广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崇敬。

“更属于我们磐石基地新的战友、新的兄弟——来自遥远北方的无畏战士！用他的子弹宣告了侵略者末日的——鲍里斯·伊万诺维奇·沃罗宁同志！”他的手用力指向鲍里斯。

“以及他忠诚无匹、威震敌胆的伙伴——用利爪扞卫了我们家园的——战熊伊万！”手指移向安静伏卧的巨熊。

“乌拉——鲍里斯同志！”

“乌拉——伊万！”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瞬间达到了顶点！士兵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乡亲们忘情地呼喊着！鲍里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挺直了脊梁，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微光闪动。伊万似乎被这巨大的声浪感染，猛地站起身，仰头发出一声悠长而不再充满杀意、反而带着某种宣告意味的低沉咆哮！声浪与欢呼交织，震撼人心！

顾长清等待欢呼声再次回落，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无比肃穆，声音也带上了一种穿透未来的力量：

“但是！”这个转折词如同冰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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