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云台之上,数名气息强悍、身披银甲的神兵瞬间拔出兵刃,凛冽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将楚烬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彻底锁定。银甲闪烁,他们身形一动,就要扑下云台,执行神将的命令。
楚烬的心沉到了谷底。翻滚的姿势尚未完全停下,业火凝形的火狼已被他泄露的那一丝血戮之眼气息震慑得微微迟滞,但致命的危机已从头顶降临!神兵锁定的杀机,比脚下的空间乱流更让他感到窒息。暴露了?就这样结束?不!白璃……那个画面……她还在等着……
绝望和凶戾在他胸中疯狂交织,如同两股咆哮的洪流即将冲破堤坝。他按在胸口的左手,几乎要将那青铜坠子嵌入血肉之中。冰冷的葬渊在他丹田深处疯狂震颤,发出无声的咆哮,渴望鲜血,渴望毁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奇异的、并非来自现实空间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响彻虚空!
这声音清越、悠扬,带着一种古老而尊贵的威严,瞬间压过了神将的呵斥和神兵刀剑出鞘的铿锵,甚至短暂地盖过了空间乱流的嘶吼!
发出剑鸣的源头,正是悬浮在云台最高处,那位地位仅次于金甲神将的存在——凌霄神君!
这位即将大婚的神域新贵,并未穿着铠甲,而是一身素雅却华贵无比的雪白云纹锦袍,身姿挺拔如万载青松,面容俊美得近乎虚幻,周身流淌着淡淡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圣洁光辉。他原本只是淡漠地俯瞰着桥上众生,如同欣赏蝼蚁攀爬。然而,就在楚烬的血戮之眼泄露、金甲神将暴怒下令的瞬间,凌霄神君腰间佩挂的那柄神剑,竟自行嗡鸣震颤起来!
剑鞘古朴,非金非玉,其上流淌着丝丝缕缕如星河般璀璨的银芒。此刻,这柄名为“天璇”的神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剑鞘剧烈震动,内部剑锋长吟,一股浩瀚、冰冷、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剑意冲天而起,将云台附近的云霞都搅动得翻滚不休!剑鞘表面,那些星河般的银芒骤然暴涨,丝丝缕缕,竟与楚烬胸前那剧烈搏动、隔着破麻衣透出微弱青光的青铜坠子,产生了某种神秘而强烈的共鸣!
凌霄神君脸上的淡漠第一次被打破。他低垂的眼睑猛地抬起,那双仿佛蕴藏无尽星辰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丝惊疑和审视,穿透了空间,精准无比地落在了狼狈翻滚、刚刚稳住身形、眼中血色尚未完全褪去的楚烬身上!
楚烬胸口的青铜坠子,在“天璇”神剑的共鸣牵引下,搏动得更加激烈,一股温润却又带着洪荒气息的热流瞬间涌入楚烬几近枯竭的身体,竟奇迹般地将他体内因强行压制葬渊而翻滚的气血和那丝泄露的血戮之眼凶气,暂时安抚了下去!他眼中的猩红漩涡迅速隐没,重新变回死水般的沉寂。
金甲神将的呵斥戛然而止,他愕然转头看向凌霄神君,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神君?您的天璇剑……”
凌霄神君的目光在楚烬身上停留了足足三息。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要将楚烬从里到外彻底洞穿。楚烬感到自己如同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之中,每一个细胞都在那目光下战栗,灵魂深处的葬渊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震颤着强行收敛了所有气息,变得如同死物。
终于,凌霄神君眼中的惊疑缓缓敛去,重新恢复了那种俯瞰众生的淡漠。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嗡鸣不止的天璇剑剑柄之上。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从他指尖流淌而出,瞬间覆盖整个剑身。
铮——!
清越的剑鸣如同被掐住了喉咙,戛然而止。那冲天而起的浩瀚剑意与璀璨的星河银芒也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归于沉寂。天璇剑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无妨。”凌霄神君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神剑通灵,感应到些许特殊气息罢了。此子……”他再次看了一眼楚烬,眼神淡漠如冰,“灵魂驳杂,携罪域污秽,然其根骨……倒有几分蛮力,能引动业火凝形,也算难得。继续试炼。”
金甲神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触及凌霄神君那毫无波澜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目光,最终将质疑咽了回去。他强压下心头的疑虑和不安,沉声应道:“是,神君!”随即,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名已经蓄势待发的银甲神兵,厉声道:“都退下!试炼继续!”
神兵们收刀入鞘,肃立回位,只是投向楚烬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与厌恶。
桥上的其他试炼者早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看向楚烬的眼神,从最初的鄙夷,变成了混杂着惊惧、厌恶和深深忌惮的复杂情绪。那个撞了楚烬的银甲青年,更是脸色煞白,下意识地远离了楚烬好几步,仿佛他身上带着致命的瘟疫。
危机似乎解除了。
楚烬缓缓站直身体,左臂被业火灼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垂下眼睑,再次遮住了那双恢复沉寂的眸子。没有人能看到,他紧握的右手掌心,指甲早已深深刺入皮肉,渗出血丝,又被体内那股来自青铜坠的奇异热流悄然修复。胸腔里,心脏在疯狂跳动,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不解和一种被无形巨手操控的冰冷寒意。
天璇剑的共鸣是意外?是巧合?还是……自己胸口的青铜坠子,真的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凌霄神君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他想起伽罗临死前的狂笑——“你不过是‘门’的祭品!”
祭品……棋子……还是别的什么?
楚烬抬起头,目光穿过前方森森的白骨桥面,投向那云雾缭绕、金光璀璨的彼岸——天域。那里,有他必须找到的答案,也有那个被锁链贯穿心脏的女子。
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硫磺与血腥的空气,迈开脚步,再次踏在冰冷的骨桥上,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巨骨依旧发出沉闷如鼓的轰鸣,业火的低啸和空间乱流的尖嚎依旧在耳边萦绕,但再没有任何攻击落下。
金甲神将坐回云台,水晶球悬浮在他面前,光芒流转。他不再看楚烬,但握着水晶球底座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发白。凌霄神君重新恢复了那副淡漠的姿态,只是偶尔垂落的目光,会在楚烬那件破败麻衣的胸口位置,极其短暂地停留一瞬。
弑神桥上的试炼仍在继续,嘶吼声、惨叫声、能量爆裂声此起彼伏。楚烬像一个沉默的幽灵,在混乱和血腥中穿行。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不再急于向前,而是将一部分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感应着青铜坠子。此刻的坠子,温润依旧,但那份奇异的搏动感已经消失,仿佛刚才那惊人的共鸣耗尽了它的力量,又或者它只是被更深地隐藏了起来。
随着深入,桥面变得越来越宽,两旁的空间乱流也愈发狂暴,形成巨大的、不断坍缩又生成的漩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脚下的白骨桥体上,开始出现一些未曾干涸的暗红色痕迹,散发着新鲜血液特有的甜腥气。那是刚刚失败的试炼者留下的印记。一些地方,巨大的骨刺狰狞地向上突起,尖端还残留着破碎的衣物或血肉。
楚烬的目光扫过这些痕迹,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罪域的血矿,早已将他的心肠淬炼得比这些骨头更硬。他的视线更多地停留在那些偶尔从骨缝里顽强钻出的、颜色妖异的藤蔓植物上。它们通体漆黑,叶片边缘却泛着诡异的血光,顶端结着拇指大小的果子,形如微缩的心脏,还在微微搏动。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血腥气,大半来源于此。
“血心藤,天域用罪域矿奴血肉浇灌的‘仙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楚烬身侧响起。那是一个身材佝偻、穿着灰布袍的老者,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洞察世事的疲惫光芒。他手中拄着一根焦黑的木杖,行走间有些踉跄,似乎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老者没有看楚烬,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只有两人能勉强听清:“那果子,是酿造‘血琼浆’的主料。天域的贵人们,视其为延寿增力的无上珍品。”他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用矿奴的命,养他们的草,再用草酿他们的酒。嘿嘿,好一个天域仙境。”
楚烬心头猛地一沉。矿奴血酿琼浆!虽然早已猜到神族腐朽堕落,但亲耳听到这残酷的真相,一股岩浆般的怒火还是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冲破他强行维持的平静。他按在胸口的左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伽罗虐杀幼童的画面,矿洞深处流淌的粘稠黑血,无数矿奴麻木绝望的眼神……与眼前这妖异的血心藤和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甜腥气交织在一起。
他强迫自己冷静,声音低沉得如同砂石摩擦:“前辈知道得不少。”
老者浑浊的眼睛瞥了楚烬一眼,带着一丝怜悯和了然:“活得够久,看得够多罢了。小子,管好自己的眼睛。有些东西,看到了,就是催命符。”他意有所指地扫过楚烬之前睁开血眸的方向。
楚烬沉默。老者似乎也不愿多言,蹒跚着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前面混乱的人影和弥漫的淡淡血雾之中。
血雾……
楚烬注意到,越是靠近桥的中央区域,空气中那种甜腻的血腥味就越是浓郁,甚至开始形成若有若无的、淡粉色的薄雾。这雾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迷幻感,吸入肺腑,竟让人的精神产生轻微的亢奋和愉悦,仿佛置身于某种美梦之中,足以麻痹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不少试炼者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甚至沉醉的神情,行走间也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哼,血瘴迷烟,雕虫小技。”楚烬心中冷笑。体内葬渊的气息虽被强行压制,但其本身蕴含的冰冷凶戾,天然排斥这种惑人心智的能量。那粉色雾气靠近他周身寸许,便如同遇到无形的壁垒,被悄然驱散。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薄雾,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些散落在巨大骸骨缝隙间、不易察觉的微小物体上——几片沾染了新鲜血迹的碎布,几缕不同颜色的头发,甚至是一些被踩入骨缝的、指甲盖大小的特殊矿石碎片。这些都是在混乱的试炼过程中,从其他试炼者或神族卫兵身上遗落的东西。
楚烬不动声色地移动着。当无人注意时,他总会极其自然地、在踩踏骸骨或侧身躲避能量乱流的瞬间,用极快的速度,将那些沾染着血迹的碎布、特殊的发丝、以及带有微弱能量波动的矿石碎片,悄然收入他那件破麻衣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精准无比,每一次都选择在空间乱流卷动、血瘴迷烟略微浓郁、或者有其他试炼者爆发冲突吸引视线的瞬间出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是证据。矿奴衣物的碎片,被残杀者的头发,以及……只有罪域深处血矿才可能伴生的、带有微弱辐射的“蚀骨矿”碎屑!
收集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弯腰,每一次伸手,都可能引来头顶云台上那锐利如鹰隼的窥视。楚烬的精神紧绷到了极致,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云台上金甲神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不时地扫过自己所在的区域。那目光中蕴含的审视和疑虑,并未因凌霄神君的干预而完全消失。
他甚至能感觉到另一道目光。那道目光更加飘渺,更加宏大,如同高悬于九天之上的神只,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淡漠。那是凌霄神君。虽然对方没有再让天璇剑鸣动,但楚烬胸口的青铜坠子,在每一次被那飘渺目光扫过时,都会极其微弱地、近乎幻觉般地搏动一下,仿佛在呼应,又仿佛在无声地警告。
楚烬强迫自己不去看云台,不去想那两道目光。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路,集中在每一次收集证据的瞬间,集中在控制体内那蛰伏的凶兽。汗水浸湿了他破烂麻衣的后背,又被阴冷的空间乱流气息带走,留下一片冰凉的黏腻。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缓慢流逝。弑神桥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森森白骨、血色瘴雾、能量乱流以及不断倒下的试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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