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又熬了个大夜。从公司写字楼里出来的时候,天还黑着,像块没洗干净又捂馊了的抹布,沉沉压着城市。他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往地铁站挪。公司业绩滑坡,裁员的风声像刀子一样悬在每个人头顶,张伟觉得自己的名字随时可能被刻上刀锋。他连头都懒得抬,只想快点滚回那个只有十平米、堆满外卖盒的出租屋,把自己埋进那团发霉的酸腐气里,睡到天荒地老,最好永远别醒。
路过那个永远散发着复杂气味的地铁口垃圾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几张油腻的废纸。一张皱巴巴、沾着不明污渍的纸片,不偏不倚,啪地一下,糊在了张伟脸上。他烦躁地一把抓下来,借着惨白的路灯瞄了一眼。这纸片颜色发黄发暗,边角卷曲破烂,触感奇怪地厚实坚韧,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的竖排文字,像是某种经文。张伟对这种东西向来嗤之以鼻,他撇撇嘴,手臂一扬,就要把这垃圾甩回它该去的地方。
可就在脱手的瞬间,一股极其突兀的冰凉感猛地刺了他掌心一下,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张伟“嘶”了一声,动作顿住了。鬼使神差地,他竟把这页破纸重新捏紧了,胡乱塞进了自己那个鼓鼓囊囊、塞满各种无用票据和广告单的公文包夹层里。做完这一切,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骂了句:“妈的,真是困糊涂了。”
出租屋的门一开,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隔夜泡面和汗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张伟把公文包随手甩在堆满杂物的椅子上,像一摊烂泥似的砸进床里。意识沉入黑暗前,他脑子里最后一点模糊印象,是那页纸奇特的触感和那瞬间刺骨的冰凉。
第二天清晨,张伟是被窗外工地上刺耳的电钻声硬生生凿醒的。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痛欲裂。昨晚那个糟糕的梦还在脑子里盘旋——他抱着那个破旧的公文包,在一条没有尽头的、两边全是黑色漩涡的走廊里狂奔,身后是沉重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这阴魂不散的压抑感。下床时,脚踢到了歪倒在地上的公文包,那页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纸,不知怎么滑了出来,皱巴巴地躺在地板上。
张伟弯腰捡起它,本想直接扔进垃圾桶,指尖再次触碰到那纸张,昨夜那种奇特的冰凉感又一次隐隐传来。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纸上那些完全看不懂的、仿佛虫子爬行般的竖排文字。“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他皱着眉,勉强辨认出几个还算清晰的字样,“什么玩意儿?”他撇撇嘴,随手把它压在了床头柜那本翻都没翻过几页、落了层薄灰的营销学大部头下面,纯粹当个书签使了。做完这一切,他像是甩掉了什么麻烦,胡乱洗了把脸,又一头扎进了挤成沙丁鱼罐头的地铁里。
日子依旧被焦虑和无望塞得满满当当。裁员名单的阴影越来越浓,同事们个个噤若寒蝉,连走路都踮着脚尖。张伟感觉自己像根快被绷断的弦,随时可能“啪”地一声彻底完蛋。这天中午,他端着寡淡的盒饭,毫无胃口地扒拉着,对面的同事小王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喂,张伟,听说了没?老刘昨天被叫去谈话了!凶多吉少啊!”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砸中胸口,饭粒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胡乱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办公室里嗡嗡的空调声都变成了催命的鼓点。下班后,他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晃荡,不想回那个冰冷的窝。路过一个喧闹的夜市,一个坐在小马扎上的瞎眼算命老头,面前摆着个褪色的八卦图,突然朝他坐着的方向“咦”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过嘈杂的人声。
“小伙子,你这印堂……不太亮堂啊,最近运道低得很,怕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头空洞的眼窝仿佛能穿透张伟的身体。
张伟心里正烦得要命,没好气地回怼:“省省吧您!我信科学!”他加快脚步,只想赶紧离开这神神叨叨的地方。
“唉,”老头在他身后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幽幽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煞气冲撞,血光隐隐……印堂发黑,小心脚下路滑啊,年轻人!听我一句劝,遇事别慌,心诚则灵,心诚则灵……”那声音渐渐被鼎沸的人声淹没。
“神经病!”张伟低声骂了一句,心里却莫名地打了个突,老头那句“印堂发黑”和“血光隐隐”像小虫子一样钻进他耳朵里,挥之不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一片冰凉。
回到那个憋闷的出租屋,张伟把自己摔进椅子里,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随手拉开床头柜抽屉想找烟,目光却落在了那本营销学厚书上。那页皱巴巴、印着古怪文字的纸,露出一角。不知怎的,算命老头那句“心诚则灵”鬼使神差地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也许真是压力太大,脑子出问题了?他自嘲地想着,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抽出了那张纸。看不懂是吧?那就当个念经的和尚,瞎念!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己都觉得滑稽的、毫无虔诚可言的腔调,开始念那些扭曲的、他完全不明白意义的字:“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声音干涩、毫无感情,纯粹是机械地吐出音节。念了不到三行,他就觉得舌头打结,枯燥得要命,哈欠连天,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什么鬼东西……”他嘟囔着,把纸随手往枕头底下一塞,倒头就睡。这一次,竟然没有噩梦。他睡得死沉,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伟感觉有点不一样。不是精神焕发,而是昨晚上那种沉甸甸压在心口的窒息感,似乎……松动了一丝丝?非常细微,像紧闭的窗户被推开了一条头发丝宽的缝,透进来一缕若有若无的空气。他自己都觉得荒谬,难道瞎念几句破经还有这效果?他摇摇头,把这归结为昨晚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
鬼使神差地,接下来的几个晚上,当焦虑和绝望再次像毒藤一样缠上来时,张伟竟真的又摸出那张破纸,半信半疑、有一搭没一搭地念上几段。有时念着念着就睡过去了,有时纯粹是打发失眠的时间。他依旧看不懂那些字,更谈不上理解其中的含义,那点微妙的“松动感”也若有若无,像幻觉。不过,枕头底下压着这张纸,似乎成了他睡前一个莫名其妙的习惯,像某种毫无逻辑的心理安慰剂。
这天,部门总监突然宣布要搞个临时突击提案,时间紧得像催命符。张伟和几个同事被留了下来,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压抑的喘息。好不容易搞完,墙上的挂钟已经无情地指向了凌晨一点半。张伟感觉自己的脑浆都熬干了,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收拾好东西,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电梯。写字楼空旷得吓人,惨白的廊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扭曲晃动。寂静中,只有他自己疲惫的脚步声在回响,哒、哒、哒……每一声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公文包侧面,那张硬硬的纸片轮廓隔着包布硌着他的手指。很奇怪,这触感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地铁早已停运,张伟只能走到几百米外一个偏僻的公交站,等那趟要绕大半个城的夜班车。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嗖嗖地往脖子里钻。站台老旧,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路灯在头顶明明灭灭,像垂死之人的喘息。四周是拆了一半的矮墙和黑洞洞的待建工地,视野极差,只有远处高架桥上偶尔掠过的车灯,带来一瞬即逝的惨白光影。
张伟裹紧单薄的外套,缩着脖子,眼睛死死盯着公交车该来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快点来车。就在这时,一阵杂沓、急促的脚步声猛地从身后那片拆了一半的废墟阴影里响了起来!声音又快又重,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直扑他的后背!
张伟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他猛地转身,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几乎停止跳动!
昏黄的、闪烁不定的路灯下,三个蒙着脸的男人呈扇形围了上来!他们动作极快,像三头从黑暗中扑出的饿狼。最前面那个异常壮实,像半截黑塔,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在灯光下闪着森冷寒光的匕首!刀尖直直地指着张伟的咽喉!
“别动!动就弄死你!”壮汉的声音嘶哑低沉,像砂纸摩擦,带着一股浓重的烟酒混合的臭气喷在张伟脸上。他的眼睛在蒙面布上方露出来,布满凶戾的血丝,死死盯着张伟的公文包。后面两个也逼近一步,堵死了所有可能的退路,眼神像刀子一样刮着张伟的脸。
冰冷的恐惧像无数细针,瞬间刺穿了张伟的四肢百骸,血液似乎都冻僵了。他双腿发软,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架,公文包“啪嗒”一声掉在脚边的水泥地上。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钱…钱在包里…都…都给你们!别…别伤害我!”
“少他妈废话!”持刀的壮汉不耐烦地低吼一声,刀尖又往前递了半寸,几乎要碰到张伟的皮肤,“老子自己拿!”他旁边的同伙,一个干瘦得像麻杆的家伙,立刻弯腰去捡那个公文包。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张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瞬间冻结。极度的恐惧像一只巨手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要捏爆它。那算命老头“印堂发黑”、“血光隐隐”的话,还有那页纸上冰凉坚韧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疯狂地窜过他的脑海!几乎是出于一种绝望的本能,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不管不顾地嘶吼出声!不是求饶,不是尖叫,而是那几个晚上他瞎念的、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字句: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嘶力竭的、莫名其妙的吼声,在寂静的深夜街头显得异常刺耳和诡异!三个劫匪明显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震住了!他们都是一愣,动作齐齐顿住!那个弯腰捡包的瘦子更是像被烫了手一样,猛地缩回手,直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发疯般的张伟。
“操!这孙子吓疯了?”壮汉最先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但眼神里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他握刀的手似乎微微晃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猎物会突然念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超出了他抢劫经验里的所有预案。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僵持中发生了!
张伟那声嘶吼的尾音还在冰冷的空气中震颤,他胸前那个装着那页破旧经文的公文包夹层里,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片柔和的、纯净的、近乎圣洁的金光!那光芒如此明亮,瞬间驱散了周围几米内的黑暗,将破旧的站台、三个劫匪惊愕扭曲的脸、以及张伟自己因极度震惊而呆滞的表情,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啊——!”三个劫匪同时发出惊恐的怪叫,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眼睛,连连后退,仿佛那光是灼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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