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哈尔汗,积雪开始融化,草原上冒出了嫩绿的草芽。
就在这时,一支塔拉夫使团来到了汉军大营——使团有五十人,都穿着华丽的丝绸长袍,戴着宝石戒指,手里捧着各种礼物,有皮毛、马匹、金银器,看起来十分隆重。
使团的首领是伊拉古的弟弟,名叫铁木尔,他态度恭谦,见到冯章时,还特意行了中原的跪拜礼。
“冯将军,”铁木尔双手呈上伊拉古的亲笔信,脸上带着微笑,“我皇听闻汉军与我国交战,心中十分不安。我国一向爱好和平,愿意与汉朝罢兵言和,永结同好。这封信里,有我皇的亲笔承诺,只要汉朝愿意停战,我国愿意赔偿汉军的损失,还愿意每年向汉朝进贡。”
冯章接过信,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字迹工整,内容确实很诚恳,承诺了很多好处。但他心里明白,塔拉夫人一向狡猾,绝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铁木尔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冯章笑着说,“我已经备好了宴席,咱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谈。”
宴席上,冯章命人摆上了中原的美酒佳肴,还有草原的烤羊肉、奶酒。铁木尔热情地向冯章敬酒,还邀请汉军将领访问塔拉夫国,声称伊拉古皇帝会亲自接待,举行隆重的会盟仪式。
“冯将军,”铁木尔端着酒杯,笑容满面,“我皇说了,只要您愿意去塔拉夫国,咱们两国的和平就有保障了。到时候,咱们可以签订盟约,永远不打仗,让两国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冯章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笑了笑,喝了杯酒。他注意到,铁木尔虽然说得诚恳,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狐狸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宴席结束后,耿弇私下对冯章说,“伊拉古刚处死可可夫,国内局势不稳,肯定是想借和谈争取时间。他邀请将军去塔拉夫国,说不定是想扣押将军当人质。”
吴汉也皱着眉头,附和道:“耿将军说得对。塔拉夫人刚刚战败,就这么谦恭,其中必然有诈。咱们不能相信他们。”
冯章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又觉得,要是完全拒绝和谈,会让周边的部落觉得汉朝好战,不利于团结他们。“这样吧,”他说,“咱们表面上答应和谈,暂时放松边境的戒备,允许两国互市,看看伊拉古到底想干什么。但暗地里,咱们要加强戒备,派更多的侦察兵盯着他们的动向。”
第二天,冯章告诉铁木尔,汉朝愿意考虑和谈,也同意暂时放松边境戒备,开展互市贸易。铁木尔很高兴,当天就带着使团离开了汉军大营。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当天夜里,冯章突然被一阵喊杀声和火光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大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将军,不好了!塔拉夫人的人假借慰问之名,突袭了咱们的北大营!”
冯章心里一沉——他果然没猜错,伊拉古根本不是想和谈,而是想趁汉军放松戒备,发动突袭!
冯章立即披甲上马,率领亲兵赶往北大营。还没到北大营,就看到漫天的火光,听到士兵们的呐喊声和惨叫声。北大营的营寨已经被攻破了,几百名塔拉夫士兵打扮成商队的模样,手里拿着弯刀和火把,正在营寨里烧杀抢掠——他们白天混在互市的人群里,晚上趁汉军不备,发动了突袭。
“杀!”冯章大喊一声,率领亲兵冲了进去。汉军士兵虽然刚开始有些混乱,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将领的指挥下,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有的士兵拿起弓箭,射向冲过来的塔拉夫士兵;有的士兵拿起长矛,组成方阵,挡住敌军的进攻;有的士兵则和敌军展开了近身搏斗,用弯刀砍杀敌人。
冯章一马当先,长剑所向,无人能挡。他看到一名塔拉夫士兵正举着刀,要砍向一名年轻的汉军士兵,赶紧策马冲过去,长剑一挥,将那名塔拉夫士兵的刀挑飞,然后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终于结束。突袭的塔拉夫士兵大部分被歼灭,只有少数侥幸逃脱。清点损失时,汉军士兵死亡三百余人,受伤五百余人,三座帐篷被烧毁,还有一批粮草和军械被抢走。
在被俘的塔拉夫士兵中,有一名军官,名叫大德洛夫,是伊拉古的亲信。他态度嚣张,不仅不害怕,还公然嘲笑汉军:“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愚蠢!我皇早就说过,汉朝人最好骗,只要给你们一点好处,你们就会放松戒备。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我们会烧了你们所有的营寨,杀了你们所有人!”
冯章看着大德洛夫,脸色冰冷,却没有发怒,只是下令:“把他关起来,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近。”
第二天,塔拉夫国又派来了使者,这次的使者不是铁木尔,而是伊拉古的另一个亲信。使者见到冯章后,连忙道歉,声称前一晚的袭击是“边境部队擅自行动”,并非伊拉古皇帝的本意,还说伊拉古已经下令处死了那支边境部队的将领,希望汉朝能继续和谈。
冯章冷眼看着使者的表演,心里像明镜一样——这分明是伊拉古的试探,既想破坏汉军的防御,又想看看汉军的反应。要是汉军因为这次袭击而愤怒,拒绝和谈,伊拉古就有理由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要是汉军继续和谈,伊拉古就会觉得汉军软弱,会更加肆无忌惮。
“你回去告诉伊拉古皇帝,”冯章对使者说,声音冰冷,“汉朝爱好和平,但也不怕战争。要是他真心想和谈,就请他亲自来哈尔汗城,与我举行会盟仪式。否则,就不要再派使者来了。”
使者脸色微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伊拉古根本不敢亲自来哈尔汗城,怕被汉军扣押。
当晚,冯章召集众将,沉声道:“和平只是伊拉古的缓兵之计。他肯定在准备更大规模的进攻,咱们必须做好准备。传令各营,加强戒备,修补防御工事,准备迎接大战。”
众将领命而去,冯章则走到地图前,凝视着北方——伊拉古,这场战争,咱们到底要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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