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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往生殿的月牙痕（第1页）
寒气凝成的白霜顺着青铜台阶攀爬，陆昭明每踏一步，靴底就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那是历代轮回者冻结在冰层中的残骸。往生殿穹顶高悬三百具水晶棺，棺中沉眠的慕青璇替身们突然集体睁眼，瞳孔倒映出他染血的衣袍。
“你迟了半刻钟。”镜琉璃的声音从最高处的冰棺传来。她斜倚棺椁，指尖把玩着一枚月牙形金饰，那金饰边缘滴落的血珠竟与陆昭明怀中慕青璇心口的伤痕形状完全相同，“蛊毒已噬心，无垢仙体也撑不过三炷香。”
慕青璇在陆昭明臂弯里剧烈抽搐。天机反噬的灰斑蔓上她脖颈，像蛛网勒住白玉。她涣散的视线忽然聚焦，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指向镜琉璃眉心：“娘亲……你眉心的金饰……”
龙脊剑悍然出鞘！
剑刃劈向冰棺的刹那，整座宫殿的地砖翻转成镜面。镜中映出的却不是当下——
暴雨夜，黑衣女子将婴孩塞进寒江客栈地窖的冰棺。婴孩啼哭时，女子忍痛剜下自己眉心血肉，嵌进棺盖凹槽化作月牙金饰。
“认出自己的襁褓了？”镜琉璃轻笑。她抚过眉心金痕，陆昭明怀中的慕青璇突然惨叫——心口蛊痕竟浮现出相同的月牙烙印！
剧痛撕扯着陆昭明的神经。九曜玄骨第八星“辅星”疯狂闪烁，前世记忆碎片裹挟着寒意涌来：
通天塔顶，燕长歌的石化心脏被青铜锁链洞穿，锁链尽头拴着眉心镶月牙金饰的傀儡——正是年轻时的镜琉璃！
“轮回蛊以血脉为食。”镜琉璃的金饰突然融化，金液流进冰棺缝隙，“想救她，就用你的玄骨喂饱它！”
三道狐火撞碎冰壁！苏九娘拖着碳化的三条残尾扑来，尾尖卷着的酒葫芦残片精准砸中镜琉璃手腕：“老妖婆！看看这是谁的东西？”
葫芦碎片上“百里”二字灼灼生辉。
镜琉璃瞳孔骤缩。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陆昭明反手将龙脊剑刺进自己脊背！剑锋精准抵住第九节脊椎骨，那里盘踞的轮回蛊虫发出刺耳尖啸。玄骨银焰顺剑刃燃起，烈焰中浮现敖烬模糊的龙影：“小子……你要烧尽轮回？！”
“烧尽这吃人的规矩！”陆昭明怒吼着剜出骨片。
沾染玄骨精血的骨片掷向慕青璇心口，与月牙蛊痕相撞的瞬间——
轰！
三百冰棺同时炸裂！棺中替身的眼睛渗出黑血，整座宫殿开始倾塌。
镜琉璃在崩塌的冰晶中尖啸。她碎裂的水晶面具后，露出半张与慕青璇九分相似的脸，另半张却是森白骸骨：“你们根本不懂！没有轮回蛊锁定世界线，归墟早在四百年前就……”
话未说完，她脚下地砖突然化为往生当铺的檀木柜台。泛黄的账簿无风自动，浮现出血字：
·典当物：亲子因果（镜琉璃，第47次轮回）
·受益人：慕青璇
·余额：三刻
最后一笔账目墨迹未干：
“典当人：陆昭明。抵押物：第九星曜骨。用途：斩轮回锁链”
慕青璇突然挣脱陆昭明怀抱。
她心口的月牙蛊痕化作金光流淌全身，无垢仙体第一次主动吞噬天机反噬的灰斑！在镜琉璃骇然的目光中，她染血的手指按上母亲的眉心金痕：
“当年你把我封进冰棺，不是为挡牧神者……”慕青璇的眼泪混着金血滴落，“是发现我天生承载‘归墟坐标’，对吗？”
镜琉璃的骸骨手指颤抖起来。往生殿彻底坍塌的巨响里，她发出母兽般的哀鸣：“坐标苏醒时……你会化成归墟吞噬三界……娘只能把你冻在轮回里……”
龙脊剑贯穿了镜琉璃的胸膛。
陆昭明握着剑柄，看剑格逆鳞吞噬月牙金饰的光华：“现在坐标归我了。”
镜琉璃在消散前猛然将金液拍进慕青璇额头：“逃吧……下一次轮回……”
冰棺碎片如暴雨坠落。
苏九娘用最后两条狐尾卷住陆昭明和慕青璇冲出废墟。地底深处传来金属齿轮的轰鸣，灭法者机甲的猩红独眼在尘雾中亮起。
慕青璇抚过额头的月牙金痕，忽然抓住陆昭明的手按向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不再是血肉心脏，而是一枚旋转的星图：“往生殿塌了……归墟通道正在打开……”
陆昭明低头望向龙脊剑。
剑身映出他背后悬浮的三百道虚影——每道虚影的脊骨都嵌着星曜银光，正与他手中的剑共鸣。
深渊尽头，燕长歌的机械躯体从智脑核心升起。他胸腔裸露的金属心脏表面，月牙金痕与慕青璇额头的烙印同时发光：
“检测到弑神兵……灭法协议最终阶段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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