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晨雾里,还裹着昨夜火灾的焦糊味。
荣安堂的窗棂被熏得发黑,老夫人坐在榻上,手里攥着佛珠,指尖却还在微微颤抖。
黎白端着刚熬好的安神汤走进去,见她眼神发直,轻声道:“祖母,喝口汤暖暖身子吧,昨夜的火已经灭了,没人受伤,您别担心。”
老夫人接过汤碗,却没喝,只是叹了口气:“白儿,你说那些人怎么就这么狠?连一把年纪的老婆子都不放过……”
“祖母,只是个小丫鬟不小心打翻烛火,都是我管家不力,已经严厉惩罚了。”黎白坐在她身边,帮老夫人理了理发簪,“您放心,我吃一堑长一智一定好好管好将军府,我年纪轻不抗事,差点酿成大祸,夫君都已经严厉批评过我了。祖母看在我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当家的份上原谅我这次失误吧。”
黎白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满是警惕。昨夜的火起得蹊跷,偏偏在荣安堂附近的柴房,火势却往主院蔓延,明显是冲着老夫人来的。
已经让人把府里的下人重新排查了一遍,特别是负责柴房和膳食的,绝不能再让余党混进来。
老夫人是老了又不是傻了,什么风雨她没经过,只不是不想拆穿孙媳妇的好意罢了。
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怜惜黎白:“我看你又瘦了,再忙也不能不顾自己身体,你回去好好歇着,忙就不用每天都来早请安晚汇报的,我好着呢,你要注意休息。”
黎白刚走出荣安堂,就看见李昱带着老赵匆匆走来,脸色凝重:“阿白,太子妃从宫里传消息来,说太监总管刘忠最近频繁去城外的‘悦来客栈’,那里很可能是他和余党联络的据点。”
黎白心里一凛。
刘忠是陛下身边最信任的太监,若他真是余党,那宫里的情况就更危险了,尤其是怀了孕的李玥。
“那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去客栈抓人吗?”
“不能打草惊蛇。”李昱摇头,“刘忠狡猾得很,肯定在客栈周围设了眼线。我让老赵带几个亲卫,乔装成商人去客栈查探,找到他和余党联络的证据,再动手抓人。”
正说着,晚晴提着食盒匆匆跑过来,脸色发白:“三公子,三少夫人,不好了!厨房刚送来的桂花糕里,被人下了毒!医婆验出来,里面加了‘牵机引’,吃了会让人腹痛不止,严重的会危及性命!”
“什么?”李昱一把夺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又是放火又是在府里的膳食里动手,而且选的是老夫人最爱吃的桂花糕,显然是想对老夫人下手!
“查!立刻去查是谁负责送的桂花糕!谁做的桂花糕。”李昱低吼,“把厨房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老赵立刻领命而去。
黎白看着食盒里的桂花糕,心里一阵后怕:“还好医婆每次都会先验毒,不然吃了……”
“是我太大意了。”李昱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愧疚,“我只想着查刘忠,却没料到他们会在府里的膳食里动手。从今天起,府里所有的吃食和茶水,都要当场经过医婆检验才能吃。”
黎白点头,心里却更清楚,余党在府里还有内应,而且藏得很深,不把这个内应找出来,她们永远都不会安全。
午后,老赵从城外回来,悄悄进了静云院。他脸上沾着灰,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公子,悦来客栈的二楼有个暗房,我在暗房外听见刘忠和人说话,说要在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上,对陛下动手,还说已经联系了蛮族的残余势力,让他们在城外接应!”
“什么?!”李昱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们竟敢对陛下动手!”
老赵连忙压低声音:“我还偷听到,他们说要嫁祸给将军府,说您勾结蛮族,想趁机谋反,这样既能除掉您,又能让太子失去靠山,一举两得!”
李昱的脸色彻底变得铁青。
余党的阴谋比他想的还要狠毒,不仅要杀他和家人,还要颠覆朝堂,扶持二皇子复位!
“三日后就是祭天大典,时间快来不及了!”他快步走到桌边,铺开地图,“老赵,你立刻去京畿大营找张将军,让他暗中调兵,守住祭天场地的四周,再派一队人去城外,拦截蛮族的残余势力!”
“是!”老赵接过命令,转身就走。
李昱则起身去先李擎苍商议,姜还是老的辣,多听听李擎苍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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