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晨露,在黑虎岭的山道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欧阳逸飞勒着缰绳,背后的龙渊剑斜斜倚在肩胛,剑鞘上的云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随着马匹的颠簸轻轻晃动。他侧头望去,身侧的梅降雪一袭素衣,腰间软鞭如银蛇盘绕,鞭梢缀着的细铃被山风拂过,偶尔发出细碎的脆响,却丝毫不减她眼底的警惕。
“这黑虎岭的山道越来越窄了。”苏璃的声音从队伍后方传来,她一手按在马鞍上,另一手护着腰间的药囊,目光扫过两侧陡峭的崖壁,“你们看,崖上的岩石都松松垮垮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洛千雪闻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刃的柄,视线落在前方蜿蜒的山道:“越是这样的地方,越容易设伏。侯辣精通机关,若是在这里布下陷阱,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玄天道长骑着一匹老马走在队伍中间,拂尘搭在小臂上,目光始终盯着前方开路的赵猛和罗林。他捻了捻银须,沉声道:“大家把速度放慢些,注意脚下的路,别踩错了石块。”
话音刚落,走在最前面的赵猛突然勒住马,右手高高扬起,粗哑的嗓音在山道间回荡:“停!都停下!”
众人连忙收住缰绳,马匹发出低低的嘶鸣,前蹄在地上刨了刨。欧阳逸飞翻身下马,握着龙渊剑的剑柄上前几步,问道:“赵兄,怎么了?”
赵猛跳下马背,走到山道拐角处,探出头望了一眼,又缩回身子,脸色凝重地转过身:“拐过前面那道弯,就是乱石坡了。我早年跟着商队走货时来过这黑虎岭,记得穿过乱石坡,前面就是落石谷——那地方比这山道还要凶险,两边崖壁直上直下,谷里全是大小不一的乱石,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
他蹲下身,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石,眉头皱得更紧:“你们想啊,黑虎岭大寨要是在这两处设了机关埋伏,后果不堪设想。乱石坡的石头堆里能藏人,落石谷的崖壁上要是装了落石机括,咱们一进去,怕是要被埋在里面!”
玄天道长也下了马,走到赵猛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拐角后隐约露出一片灰蒙蒙的石堆,风从那边吹过来,带着碎石滚动的“哗啦”声。他沉吟片刻,抬手拍了拍赵猛的肩膀:“多亏你记着这条路,不然我们冒冒失失闯过去,怕是要中了埋伏。”
“大家要小心行事。”玄天道长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郑重,“苏璃,你随身带的银针多准备些,若是遇到机关触发,先用银针打落暗器;洛千雪,你跟在罗林身后,留意脚下的机关痕迹,你对机关的了解比我们深,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苏璃点头,从药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根银针,她捏起几根捏在指间,沉声道:“道长放心,我随时准备着。”
洛千雪也应道:“我会仔细检查每一块可疑的石头,不会让机关伤了大家。”
罗林手提长枪,枪尖斜指地面,枪杆上的红缨在风中飘动。他走到队伍最前方,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我在前面开路,大家跟紧我,别掉队。赵兄,你跟在我身边,帮我留意两侧的崖壁。”
赵猛咧嘴一笑,握紧了腰间的鬼头刀:“没问题!有我在,保管崖上的小崽子不敢露头!”
欧阳逸飞将龙渊剑从背后取下,握在手中,剑身在日光下闪过一道寒光:“我断后,若是有敌人从后面偷袭,我来应付。梅姑娘,你身手灵活,跟在中间,若是前面或后面有异动,你可以及时支援。”
梅降雪点头,手按在腰间的软鞭上,指尖轻轻一勾,软鞭便滑出一段,鞭梢的细铃叮当作响:“好,我会注意四周的动静。”
众人分工完毕,罗林率先迈步,朝着拐角走去。他手中的长枪左右挥舞,拨开路边的杂草和低矮的灌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乱石坡。乱石坡上的石头大小不一,大的有磨盘那么大,小的只有拳头大小,错落有致地堆在地上,缝隙间还长着些枯黄的杂草,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处处透着诡异。
“大家脚下轻点,别踩在松动的石头上。”洛千雪跟在罗林身后,弯腰仔细观察着每一块石头的底部,“侯辣布下的机关,往往会用松动的石头做触发点,一旦踩上去,要么会弹出暗器,要么会牵动崖上的落石。”
苏璃跟在洛千雪身边,目光紧盯着崖壁,手中的银针捏得更紧了:“崖壁上有不少凹进去的地方,像是被人刻意凿过的,说不定里面藏着弩箭。”
玄天道长走在队伍中间,拂尘轻轻摆动,扫过面前的一块石头,突然停下脚步:“这块石头有问题。”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朝着玄天道长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表面粗糙,看起来和其他石头没什么两样,但底部却隐约露出一丝黑色的线绳,埋在泥土里。
洛千雪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石头周围的泥土,露出了线绳的一端。她用指尖碰了碰线绳,脸色一变:“是麻绳,而且很新,应该是最近才埋在这里的。这线绳另一端,说不定连着崖上的机关。”
罗林立刻举起长枪,枪尖对准崖壁:“大家小心,崖上可能有人!”
赵猛也握紧了鬼头刀,抬头望着崖壁,怒喝道:“哪个兔崽子躲在上面?有种出来单挑!”
就在这时,梅降雪突然抬手,软鞭如银蛇般飞出,朝着右侧崖壁上的一个凹洞甩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软鞭缠住了一支从凹洞里射出的弩箭,将其甩落在地。
“果然有埋伏!”梅降雪冷喝一声,软鞭再次飞出,这次直接缠住了凹洞的边缘,她用力一拉,只听“哗啦”一声,凹洞里的弩箭机括被拉坏,掉出几块碎木。
苏璃也反应过来,手中的银针接连飞出,准确无误地打落了从左侧崖壁凹洞里射出的弩箭,银针与弩箭碰撞的声音在山道间不绝于耳。
“大家加快速度,穿过乱石坡!”玄天道长喊道,“这里不宜久留,机关肯定不止这些!”
罗林点头,长枪挥舞得更快了,将挡在前面的碎石挑开,开辟出一条通路。赵猛跟在他身边,时不时抬头望向崖壁,一旦发现有凹洞,便挥刀砍去,将里面可能藏着的机关破坏掉。
欧阳逸飞断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身后的山道,防止有敌人从后面偷袭。他看到一块石头突然动了一下,立刻挥剑砍去,剑风将石头劈成两半,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一个小小的铜制机括——若是踩上去,定会触发后面的陷阱。
“小心脚下的铜制机关!”欧阳逸飞提醒道,“别踩到颜色和泥土不一样的地方!”
众人闻言,纷纷留意脚下,避开那些颜色异常的泥土。洛千雪更是仔细,每走几步便会弯腰检查,一旦发现机括,便用短刃将其破坏掉。
就这样,众人小心翼翼地在乱石坡中前行,时不时有弩箭从崖壁的凹洞里射出,都被苏璃和梅降雪一一挡下;脚下的机关也被洛千雪和欧阳逸飞及时破坏,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的乱石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窄的山谷——正是赵猛所说的落石谷。谷口两侧的崖壁更加陡峭,几乎是垂直的,谷内黑漆漆的,阳光很难照进去,只能看到地上堆积的厚厚的碎石,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前面就是落石谷了。”赵猛停下脚步,喘了口气,“这谷里更危险,崖壁上的石头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而且谷道狭窄,一旦有落石,根本躲不开。”
玄天道长望着黑漆漆的谷口,眉头紧锁:“罗林,你先去谷口探探情况,看看有没有机关的痕迹。苏璃,你跟在罗林后面,用银针试试崖壁上的石头,看看是不是松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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