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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发现火塘谷!”探马的汇报让邓艾精神一振。他望着谷口跳动的篝火,却不敢再轻易踏入。但身后的雪豹骑步步紧逼,他只能硬着头皮率军进入,却不知,火塘谷里等待他的,是比盐卤更可怕的杀招。
盐卤滩之战持续六个时辰,魏军折损八千,战马全灭。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盐滩,姜维踩着遍地冰晶巡视战场。他蹲下身,捡起一枚刻着“晋”字的寒铁鳞甲,上面的毒盐蚀痕恰好组成“汉”字。羌族工匠们正在收集魏军尸体,将他们的兵器熔铸成汉军的弩箭,毒盐则被重新提炼,准备迎接下一场恶战。
“大将军,邓艾退往火塘谷了。”阿莱娜递来羊皮水囊,“要不要趁胜追击?”
姜维摇头,望着北方的阴云:“让他去。火塘谷的‘寒甲焚’,才是真正的杀招。”他望向远处正在投降的魏兵,忽然想起诸葛亮在《便宜十六策》里的话:“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惧。”这场盐卤滩之战,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让魏军知道,蜀汉的土地,连盐粒都带着汉家的怒火。
暮色降临前,三百名魏降卒跪在汉水畔,喝着汉军送来的热粥。他们的寒铁甲被收走,换上了绣着“汉”字的麻衣。姜维站在高处,看着这些曾经的敌人,忽然明白:真正的胜利,不是消灭多少敌军,而是让汉家的忠义,在每个士卒心中种下种子。
盐卤滩的毒雾渐渐散去,露出底下被腐蚀的“汉”字地刻。这些字是羌族少年用生命刻下的,每一道笔画都浸着毒盐,却在阳光下闪耀着不灭的光芒。姜维知道,只要这些字还在,邓艾的铁蹄,就永远踏不碎汉家的脊梁。
第三折?火塘谷焚寒甲
景耀六年十月廿四,卯时三刻。邓艾的残军在风雪中跋涉整夜,终于看见火塘谷口跳动的橘色火光。谷口两侧的悬崖如刀劈斧砍,枯藤在风中发出枯枝断裂的脆响,却盖不住谷底传来的粮车轱辘声。
“将军,谷内有三十辆粮车!”探马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冰岩,“车轮声杂乱,似无人看守。”
邓艾的冰镐在掌心握紧,青骓马的鼻息在寒夜中凝成白雾。他望着谷口堆积的枯木,忽然发现每根木头都涂着松油,断裂处露出的不是木纹,而是浸过桐油的麻绳——这是汉军惯用的“火引木”。
“传令:前军三百人持寒铁盾探路,其余人等结‘龟甲阵’跟进。”邓艾的声音压得极低,冰镐尖在地上划出“火”字,“若遇伏兵,立即引爆随身携带的‘震天雷’。”
两千死士踏入谷口时,第一缕阳光恰好掠过崖顶。排头的魏兵刚碰到粮车,车辕突然断裂,金黄的青稞倾泻而下,却在落地时溅出火星——粮食里混着细碎的火石。
“不好!是火油!”
惊叫未落,谷口的枯木突然爆燃。松油与桐油混合的火焰窜起三丈高,火舌瞬间吞没前军。寒铁盾在高温下迅速发烫,魏兵的手掌被烫出血泡,盾牌落地的瞬间,谷底的火油顺着车辙形成火河,将魏军困在中央。
姜维站在东侧崖顶,手中的七星剑正对着谷内的“景门”。他看着邓艾的寒铁甲在火中发出滋滋声响,唇角勾起冷笑道:“马岱,告诉羌族兄弟,该请‘火神’了。”
五百名羌族勇士从崖壁滑下,每人背着的陶罐里装着“雪山顶火油”——这是用西羌雪豹的脂肪混合松脂熬制的燃料,遇寒不凝,遇铁即燃。他们将陶罐砸向魏军阵中,火油溅在寒铁甲上,立即爆发出蓝紫色火焰。
“啊——”
一名魏兵扯下燃烧的头盔,却见头发已被火油粘在铁胄上,撕下时连皮带肉。更可怕的是,火油顺着甲片缝隙渗入,直接灼烧皮肤,寒铁变成了催命的烙铁。
邓艾感觉左肩一痛,低头看见火油正顺着护肩流向下颚。他咬牙扯下披风,用冰镐砸向燃烧的甲片,却发现寒铁早已被火烤得变形,冰镐竟被粘住拔不出来。
“将军,用雪灭火!”副将师纂扑上来,却被火油溅中面门。邓艾眼睁睁看着亲信在火中翻滚,突然想起探报里的秘密——姜维在火油中掺了“蚀骨硝”,遇水只会烧得更旺。
谷口的火墙尚未熄灭,西侧崖壁突然传来机括轻响。邓艾抬头,看见三百架连弩从岩缝中伸出,弩臂上缠着的不是普通弓弦,而是浸过毒盐的牦牛筋。
“射人先射马!”姜维的令旗挥下。
弩箭破空声如雷鸣,却不是射向魏军,而是钉入谷口的巨岩。每支箭簇都绑着浸过松油的麻绳,落地瞬间,岩缝中预埋的火油罐被引爆,彻底封死退路。邓艾这才明白,姜维根本没打算留活口,火塘谷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地。
“用冰镐凿岩!”邓艾带着亲卫冲向崖壁,却发现冰镐刚接触岩石,就被上面的火油粘住。更致命的是,弩箭开始改变目标,这次对准的是魏军的关节——寒铁甲最薄弱的地方。
一支弩箭擦过邓艾的膝弯,寒铁护膝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老将猛然惊觉,弩箭的三棱箭头刻着锯齿,专门切割甲胄连接处的皮绳。他看着身边的死士不断倒下,甲胄被火焰分割成碎片,露出下面焦黑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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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娜的银铃在东侧崖顶轻响,三百名雪豹骑抛出浸过毒烟粉的麻袋。火油燃烧产生的热气将毒烟托起,形成遮天蔽日的黑雾。魏军吸入后剧烈咳嗽,眼泪鼻涕混合着毒粉,视线变得模糊。
“这是‘迷踪烟’!”邓艾用冰镐支撑着身体,透过毒烟看见模糊的汉军身影。他知道,这是姜维惯用的心理战,让魏军在恐惧中自相残杀。
果然,西侧传来惨叫,一队魏兵误将同伴当作汉军,寒铁刀砍在自家兄弟的甲胄上。火塘谷内回荡着“汉兵来了”的惊叫,两千死士的阵型彻底崩溃。
姜维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冰层下的震动。这是他从羌族猎人那里学来的“地听术”,能通过地面震动判断敌军位置。他听见邓艾的冰镐连续敲击三下——这是魏军的突围信号。
“诺雅,带雪豹骑堵住‘生门’。”姜维指向谷内唯一的狭窄通道,“邓士载要孤注一掷了。”
诺雅的银饰在毒烟中闪烁,三百名雪豹骑早已埋伏在通道两侧。他们将狼头刀插入冰缝,刀刃反射的火光在毒烟中形成无数亮点,宛如漫天繁星,却都是致命的信号。
邓艾带着五百亲卫冲向通道,刚转过弯角,就看见雪豹骑的银铃在火光中闪烁。他突然想起段谷之战中,姜维用同样的战术击溃郭淮,心中暗叫不好,却已来不及撤退。
雪豹骑的战术简单而致命:他们不正面硬拼,而是用钩索缠住魏军的寒铁盾,借着力道将盾牌拽向冰缝。失去盾牌的魏兵立即被火油吞噬,而抓住盾牌的人则被拖入火河。
邓艾的亲卫试图结成盾阵,却发现盾牌之间的铁链早已被火烤得酥脆,轻轻一拽就断裂。老将看着自己精心训练的“铁锁阵”在火塘谷中不堪一击,终于明白,姜维的每一步算计,都掐准了寒铁甲的弱点。
“伯约,你赢了!”邓艾突然高举冰镐,“但我邓艾生是魏臣,死作魏鬼!”他冲向最近的火堆,却被姜维的七星剑拦住。
“士载公错了。”姜维的声音带着敬重,“我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让你看看,什么是汉家的忠义。”他挥剑斩断邓艾的冰镐,“带邓将军去后方营帐,用雪水为他清洗伤口。”
当大火渐熄,姜维踏入谷底,看见焦黑的寒铁甲碎片在雪地上拼出“汉”字。羌族工匠们正在收集未燃尽的火油,这些将成为下一场战役的燃料。他蹲下身,捡起半块刻着“邓”字的令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段谷之战。
那时的他还是曹魏中郎将,却因猜忌被迫降蜀。如今面对邓艾,这个让他在陇右吃尽苦头的老将,姜维忽然明白:战争从来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信念的对决。
“大将军,发现魏军密信!”诺雅递来半卷烧焦的羊皮,上面用魏隶写着:“钟会率十万大军,已过白水关,三日后至剑阁。”
姜维的瞳孔骤缩,却很快恢复平静。他望向北方,七星剑在掌心发烫:“传令下去,火塘谷的降卒编入雪豹骑,连夜赶往剑阁。告诉马岱,把所有的‘寒甲焚’火油都搬上剑阁城头。”
暮色中的火塘谷飘起细雪,烧焦的寒铁甲在雪中闪烁着微光。姜维站在谷口,看着汉军士卒将魏兵的尸体摆成“止戈”二字,忽然想起诸葛亮临终前的话:“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这场火塘谷之战,烧掉的不仅是两千魏军,更是司马氏以为不可战胜的寒铁神话。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姜维知道,真正的恶战还在剑阁,但只要汉家的火油还在燃烧,寒铁重铠终会化作灰烬。
火塘谷的临时医帐里,被俘的魏兵看着汉军士卒为他们包扎伤口,送来掺着青稞的热粥。一名年轻士兵摸着身上的麻衣,突然哽咽:“你们...为何对敌人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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