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维度艺术”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洒下一片温暖的金色。乐希站在巨大的玻璃幕墙前,俯瞰着楼下逐渐苏醒的城市,手里端着一杯现磨的黑咖啡。半个月的冰岛之行仿佛一场遥远的梦,身体还残留着旷野的气息,精神却已迅速切换回熟悉的都市节奏。
他看了眼腕表,九点十分。按照他昨天“不用太早”的“恩准”,这个点,顾名辰那小子总该到了吧?乐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昨晚散席时,顾名辰送苏瑾回家,林彦那家伙挤眉弄眼的,说不定……嘿嘿。
乐希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机,找到顾名辰的号码,带着点促狭的心情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喂?名辰,你小子……”乐希带着调侃的调调刚开了个头,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清冷中带着明显困倦和一丝……慌乱的女声!
“喂?乐希?”
乐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苏瑾?!”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没错,是顾名辰的号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苏瑾明显清醒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刚睡醒特有沙哑的声音,还夹杂着一声细微的……猫叫?(顾名辰什么时候养猫了?):“……是我。乐希?这么早,有事?”
乐希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个念头闪过,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语气却努力维持着正经:“咳……苏瑾?怎么是你接电话?名辰呢?这小子,第一天正式‘回归’就敢迟到?我正准备好好‘慰问’他一下呢。”他把“慰问”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乐希几乎能想象到苏瑾此刻脸上可能出现的、极其罕见的一丝窘迫。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他……在浴室。手机落在客厅了。我……正好醒了,听到响就接了。”解释得很简洁,但“正好醒了”和“在浴室”这两个信息组合在一起,信息量巨大!
“哦~~~”乐希拖长了调子,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简直要咧到耳根,“在~浴~室~啊~~~”他故意把每个字都咬得极其清晰暧昧,“理解理解,昨晚……嗯,辛苦了?看来彦哥的车开得挺稳当,没把你们颠着?”
“乐希!”苏瑾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度,带着一丝明显的羞恼,完全没了平日的冷静,“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昨晚他送我到家门口就走了!是……是我家热水器半夜坏了,冷水浇了我一身!他……他早上带了工具和配件过来帮我修!现在在调试水温!”她语速飞快地解释完,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补充道,“还有!我家没猫!那是隔壁在叫!”
“噗……”乐希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苏瑾这恼羞成怒、语无伦次解释的样子,简直百年难得一见!什么高冷女神,原来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他几乎能想象到顾名辰大清早拎着工具箱、屁颠屁颠跑去女神家修热水器的画面,这比真发生点什么还让他觉得好笑和……欣慰?
“哎呀,修热水器啊!”乐希忍着笑,语气“恍然大悟”,“名辰这小子,还挺热心肠!行行行,我知道了。那你让他修完了赶紧滚来公司!一堆事等着他呢!别在你那儿磨蹭!”他故意把“磨蹭”两个字说得很大声。
“……”电话那头是苏瑾压抑着怒气的沉默,然后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啪嗒”——电话被挂断了。
“哈哈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乐希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大清早的,真是提神醒脑!顾名辰啊顾名辰,你小子行啊!虽然进展方向有点清奇(修热水器?),但能登堂入室,还能让苏瑾接他电话……这绝对是历史性突破!
乐希心情大好地坐回老板椅,慢悠悠地喝着咖啡,等着看顾名辰待会儿怎么“滚”进来。
相较于乐希办公室的“欢乐”,爱琪这边则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她踩着高跟鞋,步履匆匆地穿过绿树成荫的校园,手里抱着一大摞厚厚的文献资料和实验报告。半个月的假期固然美好,但堆积如山的工作也是实实在在的。导师周教授虽然准了假,但眼神里的“你小子最好给我个完美交代”的意味,爱琪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爱琪!回来了?”同实验室的师姐张薇迎面走来,看到她,眼睛一亮,“冰岛怎么样?极光看到了吗?快给我看看照片!”
“薇姐!”爱琪苦笑着停下脚步,“照片回头发你群里!我现在是火烧眉毛了!周老板的‘夺命连环call’你收到了吗?我邮箱都快被未读邮件挤爆了!还有上周组会我没在,那个新模型的数据……”
“哎呀!别提了!”张薇也一脸同情加后怕,“周老板那脸色,啧啧,跟锅底似的!就因为你不在,上周组会他亲自下场,把李师兄那个漏洞百出的模型批得体无完肤,我们大气都不敢出!还有啊,”她压低声音,“你负责的那个横向项目,金主爸爸那边催进度催得紧,王助理都快被问哭了!项目结题报告初稿框架你得赶紧弄出来,周老板说了,最迟后天要看到!”
爱琪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就知道!半个月的逍遥,是要用成倍的忙碌来偿还的!
“知道了薇姐,谢了!我先去给周老板请安!”爱琪深吸一口气,抱着资料,视死如归地朝着导师办公室的方向加速前进。
敲开周教授办公室的门,迎接爱琪的果然是一张看不出喜怒、但镜片后目光锐利如鹰隼的脸。
“周老师,我销假回来了。”爱琪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前,态度诚恳。
周教授放下手中的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慢悠悠地开口:“嗯,气色不错。冰岛的空气看来很养人。”语气平淡,却让爱琪心里咯噔一下。
“玩得挺开心?”周教授又问。
“呃……景色是很震撼,不过……”爱琪硬着头皮,准备开启认错模式。
“震撼归震撼,”周教授打断她,拿起桌上厚厚一沓文件,“该干的活,一样没少。爱琪,你是课题组的中坚,手里项目都在关键期。你这一走半个月,进度滞后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
“是,周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会尽快把进度赶上来!”爱琪立刻表态。
“尽快?”周教授推了推眼镜,“项目A的结题报告,框架后天给我。项目b的实验数据,原始记录和初步分析报告,明天下午下班前放我桌上。还有,下个月初的国际研讨会,你的投稿论文,大修意见回来了,需要重做两个关键实验,时间很紧。另外……”他又抽出一份文件,“这个新申请的市重点课题,申报书你牵头,下周内部初审。”
一连串的任务像冰雹一样砸下来,爱琪听得头皮发麻,但只能咬牙应承:“明白!周老师,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周教授这才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一丝丝,“年轻人,家庭事业兼顾是好事,但分寸要把握好。去吧,抓紧时间。”
从导师办公室出来,爱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乐希发来的信息:「老婆,中午一起吃饭?庆祝回归职场第一天?」后面还跟了个卖萌的表情包。
爱琪心里一暖,但随即被巨大的工作压力淹没。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飞快地回复:「亲爱的,中午估计悬了,周老板刚给我布置了一堆‘作业’,我得在实验室啃三明治了。晚上!晚上一定陪你好好吃饭!补偿你!」发完信息,她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实验室小跑而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脆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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