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斯特劳斯站在一面巨大的、从王都运来的落地镜前,心满意足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他特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天鹅绒礼服,那紧身的剪裁将他因为缺乏锻炼而略显臃肿的身体包裹得曲线毕露。
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个他自认为最能彰显男性魅力的姿势,一会儿叉着腰,一会儿又将手插进口袋。
“哦,我亲爱的伊莎贝拉,我可怜的小鹿,你今晚注定要在我这头雄狮的身下颤抖了。”他对着镜中那个油头粉面的自己,用一种近乎于咏叹调的黏腻语气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么多天了,在这该死的、连风都带着一股穷酸味的北境,他见到的女人,除了那些裹着厚厚头巾、看不清长相的村妇,就是一些皮肤粗糙、言语无味的贵族夫人。只有伊莎贝拉,这个带着几分忧郁和倔强的年轻女孩,像一朵开在冰原上的、带刺的玫瑰,让他那颗寂寞的心,重新燃烧起了狩猎的欲望。
这个小美人,白天还跟我装贞洁烈女,晚上不还是乖乖地送上门来了吗?女人啊,就是这样,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只要我稍微展示一下我的权力和财富,她们就会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主动贴上来。
他想到这里,感觉自己的身体又燥热了几分。他转身走到床边,从一个隐秘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用蜡封住瓶口的玻璃瓶。他拔开瓶塞,将里面那无色无味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进了早已准备好的一瓶上等葡萄酒里。做完这一切,他又从另一个盒子里,拿出几颗黑乎乎的、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丸,想都没想就直接和着水吞了下去。
晚宴的地点被安排在埃德加府邸最顶层的一间小花厅里,这里只有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小圆桌,两支银质的烛台在桌上摇曳着,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暧昧的、昏黄的光晕里。伊莎贝拉穿着一件合身的、深紫色的长裙,那颜色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的微笑,那双总是很冷静的眼睛里,此刻也仿佛盛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崇拜和依赖。
“埃德加少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她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埃德加,“如果不是您今天在议会上为我解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些人……他们简直就像一群疯狗。”
“我亲爱的伊莎贝拉,你不必如此客气。”埃德加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酥了半边,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伊莎贝拉放在桌上的手,“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有我在,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的手背时,伊莎贝拉却像是受惊了一般,手一抖,酒杯里的葡萄酒洒了出来,溅湿了她胸前的裙摆。
“啊!对不起!我……我太紧张了。”她连忙站起身,拿起餐巾,有些慌乱地擦拭着裙子上的酒渍,那动作不大,却恰好躲开了埃德加伸过来的手。她微微弯下腰,那领口处不经意间泄露出的、一小片雪白的肌肤,让埃德加的呼吸瞬间就变得粗重起来。
这个混蛋,他的眼睛就像长在了我的胸口上。我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害怕。再忍一忍,只要再忍一忍,就能套出我想要的东西了。
埃德加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吞咽声。他再次伸出手,想要去帮她擦拭,嘴里还说着关切的话语:“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一点酒而已,我来帮你……”
“不用了!”伊莎贝拉再次巧妙地侧过身,她拿起桌上的酒瓶,为埃德加空了的酒杯重新满上,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都怪我太笨手笨脚了。埃德加少爷,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杯酒,我敬您。”
埃德加看着她重新坐下,脸上虽然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得意。在他看来,伊莎贝拉这副欲拒还迎的姿态,不过是女人在投怀送抱前、惯用的矜持伎俩罢了。他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既然是美人敬的酒,那我当然要喝。”他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暗示的、灼热的目光看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知道,她躲不过去了。在埃德加那充满了压迫感的注视下,任何的推辞都只会引起他的怀疑。她闭上眼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抬起手将杯沿凑到唇边,轻轻地只抿了一小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滑下,一股陌生的、让她感到不安的暖流,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慢慢扩散。
她强忍住心头的恶心和恐惧,放下酒杯,脸上挤出一个更加妩媚动人的笑容,她的眼睛也仿佛因为酒精的作用,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愈发地迷离诱人。
“埃德加少爷,您真是我见过的、最英勇、也最温柔的男人了。”她的声音变得又软又糯,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依赖,“以后在索伦城,我……我就只能依靠您来保护我了。”
埃德加听着她这近乎于表白的话语,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他感觉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伊莎贝拉没有再躲闪,任由他握住了自己微凉的手指。
“放心吧,我亲爱的伊莎贝拉,只要有我在,整个北境,都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埃德加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那力道大得让她感到有些疼痛,“等我们把那些该死的哥布林都赶走,我父亲一定会为你向国王陛下请封的。到时候,你就是整个北境最尊贵的女主人。”
“那……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拜见一下公爵大人呢?”伊莎贝拉顺势将身体靠了过去,将头轻轻地枕在他的肩膀上,那姿态温顺得像一只猫,“毕竟,您是公爵大人最器重的儿子,我们的关系……总要得到长辈的认可才行。我们明天就去拜见他,好不好?”
埃德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受宠若惊,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下来。
“好!当然好!我父亲要是知道你这么懂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他激动地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老头现在就驻扎在城外东边一百里的那个野外营地里,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骑马的话,天黑前就能赶到!”
东边一百里,野外营地。
伊莎贝拉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个重要的情报,脸上那迷离的笑容却愈发地甜腻。她抬起头,用手指轻轻地划过埃德加的嘴唇,那动作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那……在去见公爵大人之前,我是不是也应该……好好地侍奉一下我未来的主人呢?”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那双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只是我这身衣服,有些太拘束了。你等我一下,好吗?我去换一身更方便的衣服,马上就回来。”
埃德加看着她那副任君采撷的娇媚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的理智,他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伊莎贝拉站起身,最后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才摇曳着身姿,走出了花厅。但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处,迅速地脱掉了那件华丽的长裙,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一身利落的骑装。她没有片刻的停留,从府邸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登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马车低调出城,沿着那条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铁路,向着铁岩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在颠簸的铁轨上飞速地行驶着,伊莎贝拉紧紧地抓着车厢的边缘,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但那股从她小腹深处升腾起来的、陌生的燥热,却越来越强烈,像一团无法扑灭的火焰,开始灼烧她的理智。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皮肤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她知道,那杯酒的药效,开始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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