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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死局（第1页）

两人来到嫪海跟前，于辰颇为熟练地拔出弩箭，并在伤口上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

那粉末刺激的嫪海面目狰狞，似是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

最后在其周身几个大穴的位置钉上铁钉，最后用绳索捆扎牢固，于辰方才询问：“别做困兽之斗了，给你用的是上好的金疮药，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老老实实将解毒的法子交出来，兴许还能少受点折磨！”

此时的嫪海原本属于强者的模样荡然无存，发髻散乱，几缕灰白的长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然而，他身上却没有散发任何狼狈的挫败感，反而像一头被暂时困住的凶兽，那双明明应该无神的眼睛却让人觉得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轻蔑。

见对方如此，张黄一把推开于辰，一刀刺穿嫪海的手掌，将其左手钉在地面：“你这邪修！快说！如何解了全城的红血虫毒？若不交代，便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嫪海的头颅微微仰起，脖颈上青筋跳动，喉咙里却发出一阵低沉、嘶哑、继而逐渐拔高的笑声。那笑声即便在烈日下回荡，依旧充满了令人脊背发寒的嘲讽，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绝伦的笑话。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浑身颤抖，牵动了肺部伤口，让他的笑声带上了痛苦的抽气声，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发癫狂。

笑够了，他才缓缓垂下头，嘴角咧开一个极度扭曲的弧度，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那眼神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泥潭里挣扎的蛆虫。

“解毒？”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向我这等超凡脱俗之人，索要凡俗之毒的解法？尔等蝼蚁，也配？”

他猛地向前挣了一下，捆缚的绳索深深陷入皮肉，他却浑不在意，只是用那双空洞却又燃烧着疯狂和蔑视的眼睛死死盯住张黄。

“看看你们！污秽的肉体，短暂的寿元，卑微的挣扎！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蝣，竟妄想撼动参天巨木？那城中之毒，不过是给你们这些注定腐朽的皮囊一个痛快的归宿！是天道借我之手，为这污浊尘世略作清理罢了！”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生命本身的极端藐视。

“还交代？”嫪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意，“交代给你们这些蒙昧的蠢物？告诉你们如何用那些杂草烂泥去调和？然后看着你们笨拙地模仿，再因无知而毒死更多的同类？哈哈哈！那场面，想想就令人愉悦！”

他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因激动和失血泛起病态的红晕，眼神却更加锐利、更加冰冷：“实话告诉你们吧，要解此红血虫毒不难，不过要让全城的蝼蚁都存活，除非让各大宗门发放所有库存的解毒丹，不然的话，哪怕那些大能修士到场都断无可能！”

“本仙一开始就有着让扬州城十不存一的念头，即便督武司交出控神铃，那些蝼蚁也活不成！哈哈哈哈！”

听了此话，张黄眼珠子发红，一阵暴虐的情绪缠绕心头，他现在只想将眼前此人撕成碎片。

张黄上前用刀柄直接往嫪海心窝上捅，顿时那老毒物痛苦地头点地，浑身蜷缩着，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若不是后续进来的李玄真和于辰一同拦着他，张黄当场就要开始活剐嫪海的肉。

好半晌才缓过来的嫪海使出浑身的力道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残忍而轻蔑的笑容：“呵呵呵！你们以为这区区绳索，这锁骨钉，便能困住我的意志，撬开我的口？笑话！本仙的道，本仙的悟，早已超脱这具皮囊！”

“带着你们的恐惧、你们的痛苦、你们注定无救的同类，在绝望中腐烂吧！这便是你们僭越天道，触怒仙颜的报应！看着吧，看着你们的城，在哀嚎中化为炼狱！哈哈哈——！”

狂笑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尖利、更加疯狂，仿佛无数冤魂的尖啸。

李玄真淡淡地说：“这个已经疯了！”

张黄大喝道：“他一定是在撒谎！我不信硕大的灵丹宗旗下弟子，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讳，直接牺牲百万生灵的性命！难道他们就不怕整个朝廷的围剿吗？”

于辰摇摇头，解释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灵丹宗完全可以说此人犯错被逐出宗门，毒杀平民完全是其个人所为，和宗门半点关系没有。”

“你们督武司他妈的就认了这种说辞？”张黄语气中带着质问！

于辰没说话，他自然清楚这只是推卸责任的说法，他也觉得宗门该死。不过事关世间太平，很多决定以他的位置还做不了。

此时倒是李玄真还算保持冷静，建议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搜集解毒丹，能多救一条命是一条命！”

张黄充耳不闻，而是死死盯住状若疯魔的嫪海，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

他有信心可保护育婴堂里所有的人不出事，但是其他人又如何？

对面的福运茶楼的掌柜已经颇为熟络，虽然每次过去依旧会被店小二翻白眼，嫌弃自己还外带茶叶，但是每次给的花生米都会比别人略多一点。

每天早上包子铺散发的蒸汽很好闻，摊主是个年轻的寡妇，长得挺好看还带着个七八岁的女儿，感觉生活应该蛮艰难的。不过她们家的菜包子是一绝，里面还包着面筋，吃过的无不拍手称赞。

早上天没亮就来送菜的老汉，年轻的时候应该当过兵，那一身腱子肉都不输寻常的年轻武夫。张黄每天早上都会帮他留一杯茶，不过那老汉也不咋聊天，总是喝口茶，回报个笑容便继续送菜去了。

还有许许多多街坊邻居张黄都想救，甚至整个扬州城他都不希望看到有人因此丧命，此刻他贪婪的想救所有人。

而迫切的希望在此时化作了无尽的愤怒。

看到张黄这副模样，似乎是理解了他想做的事，于辰小声劝道：“即便灵丹宗一定会推脱这个嫪海是宗门叛徒，不过不代表你杀了宗门的人，他们会视而不见！凡事想好后果！”

不过他也就言语提醒，并没有出手阻止，或许在他心中也期待这这位“乡野村夫”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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