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指间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红的火点在他指节间明明灭灭,像极了他眼底翻涌的阴翳。“只能是他。”
他将烟蒂摁在积着烟灰的金属托盘里,发出刺耳的碾磨声,
“如果是几天前就有人装上去的话,基尔不可能没有发现。况且他还是个‘名侦探’不是吗?”
他的眼神骤然沉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这下倒要看看,那位名侦探能不能在时限内找出一个替死鬼。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慢得像在倒数,救不下的话,有些人怕是要哭断肠。
他的脸上带着点近乎残忍的玩味,毕竟自己可不想让小哲也伤心哭泣啊。
伏特加手握方向盘,后背的冷汗把风衣内衬洇出一片深色。他攥着枪套的手紧了紧,声音发涩:
“那基尔……她突然失联,难道也是那侦探的手笔?”
“嘘——”琴酒突然竖起手指,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他从风衣内袋摸出个裹着三层黑布的小东西,布料边缘还沾着细密的灰尘,显然是刻意做旧的痕迹。“窃听器还在。”
他对着那团黑布偏了偏头,这可是自己特意留的机会,别浪费了啊,名侦探。
黑布下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琴酒用指腹摩挲着布料褶皱:“包这么多层,既能挡住杂音,又能让他隐约听见点动静——猜不透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淬着冰,“趁他还能喘气,有些账,该好好算算了。”
柯南的后槽牙咬得发紧,下颌线绷成一道锋利的折线,握着电话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绝对不可以!”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少见的焦灼,几乎是吼出来的,“博士,你待在屋里千万别动,一步都不能踏出家门!”
朱蒂刚放下联络器,金发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冷光,眉头紧锁:
“FbI的人赶到时,毛利先生已经离开了,他走得比我们预想的更早。”
听筒那头的阿笠博士显然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到了,声音发颤:“到底出什么事了?柯南,你倒是说清楚啊……”
“没时间解释了!”柯南的脸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眼神锐利如刀,“记住我的话,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锁好门窗,谁来都别开门!”
话音未落,他已经猛地挂断电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毛利小五郎的号码拨了过去。
“快接……快接啊……”柯南对着听筒低声祈祷,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可听筒里只有单调而冰冷的忙音,一次又一次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与此同时,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毛利小五郎瘫在沙发上,一条腿翘在茶几上,正对着电视屏幕激动地搓手。
屏幕上,赛马解说员的声音高亢激昂,他押了重注的那匹“闪电号”正一路领先。
“就是这样!冲啊!”他猛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屏幕上,“果然还是看直播带劲!这感觉,比听广播刺激一百倍!”
然而下一秒,屏幕突然变黑“搞什么啊!”小五郎瞬间炸毛,从沙发上弹起来,对着电视机又拍又踹,
“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老子还等着看冲线呢!”
他折腾了半天,屏幕依旧黑沉沉的,只能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什么破电视!回头就换个新的!”
幸好口袋里还揣着备用的广播收音机。小五郎愤愤地掏出耳机戴上,调到赛马频道,耳朵里立刻又传来熟悉的解说声。
他重新坐回沙发,抓起桌上的赛马报,一边用手指点着报纸上的赛程表,一边跟着广播里的节奏念叨:
“稳住!一定要稳住!这可是老子押了十二连胜的局,赢了就能去喝个痛快了!莫非赛马之神眷顾在我的身上了吗?”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个不停,“柯南”和“哲也”的名字交替闪烁,震动声被他完全无视。
小五郎瞥了一眼,不耐烦地咂嘴:“什么电话?谁理你啊。没看见正忙着吗?等我赢了钱,有的是时间听你们唠叨。”
他哪里知道,此刻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上,两道冰冷的视线正透过狙击镜牢牢锁定着他的脑袋。
基安蒂舔了舔唇角,看着瞄准镜里那个上蹿下跳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真是个笨蛋,不过是打坏了楼下的电箱,居然气成这副模样,也太好骗了吧?”
科恩的手指稳稳搭在扳机上,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始终落在小五郎的后脑,他忽然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耳朵上有东西。”
基安蒂调整了一下角度,果然看见那团黑色的耳机线——看来是改用广播听赛马了。她撇撇嘴:“倒是挺执着。”
伏特加看着毛利小五郎,有些不确定地问琴酒:“大哥,他那是……还在听自己装的窃听器?咱们的声音能传过去吗?”
琴酒慢悠悠地从风衣内袋摸出窃听器,金属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将窃听器凑到唇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透过电波传出去,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阴冷:“既然他这么想听,那就满足他。”
他顿了顿,确保信号稳定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听见了吗,毛利小五郎?别乱动。”
那声音继续说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的枪口就在你身后,现在,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回答问题——在你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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