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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草药小趣母亲的无声支持（第1页）

时空锚点稳定器的光带消散时，鼻尖先萦绕起一股清苦却清新的香气——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也不是星湖的水汽味，而是草药特有的、带着生命力的气息。帝云天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方小小的院落里，院墙是用黄泥夯的，墙角堆着几捆晒干的柴禾，而院子西侧，一方用细竹篱笆围起来的小圃正泛着细碎的微光。

“时空坐标：2005年6月8日，星源村37号院后院。”1号叶云天的检测仪屏幕亮起，“你8岁，刚迷上研究草药没多久。”

帝云天的目光立刻被那方小圃吸引。圃里分垄种着七八种植物：叶片泛着银蓝色光泽的是星草，花瓣随月光变色的是月花，还有叶片肥厚、能止血的凝脂草……每一株都长得郁郁葱葱，显然是被精心照料过的。而小圃的竹篱笆，竹片还带着新鲜的黄绿色，显然是新围不久的。

“这篱笆……”帝云天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确实在后院种过草药，但完全不记得有这样一方规整的小圃，更不记得有篱笆。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圃边，正用一根小木棍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星草的叶片。那是8岁的叶云帝，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裤腿上沾着泥土，手里捧着一本卷了边的旧书——是村里赤脚医生那里借来的《基础草药入门》。他看得格外专注，连蝴蝶落在肩头都没察觉，嘴里还念念有词：“星草要晒够三个时辰的太阳，才能提炼出退烧的汁液……月花的花瓣要在满月时摘，不然药效会减半……”

“那时候你每天放学都泡在这里。”魔法叶云天轻声说，“我还笑你研究这些‘没用的草’，不如学魔法实用，你当时还跟我吵了一架。”

帝云天想起这件事，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是啊，那时候哥哥已经能熟练操控星力，父母经常围着他的魔法练习转，他总觉得自己研究草药是“不务正业”，连提都不敢跟父母多提，怕被说“浪费时间”。

突然，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苏婉端着一个木盆走出来，盆里装着要洗的衣服。她刚走到井边，目光就落在了蹲在小圃边的小帝云天身上。看到儿子专注的样子，她没有像帝云天记忆里担心的那样呵斥“别玩草”，反而放轻了脚步，悄悄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嘴角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等小帝云天跑回屋里写作业，苏婉才走进后院。她蹲在小圃边，仔细看了看那些草药，又摸了摸松动的泥土，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当天晚上，帝云天他们就看到苏婉坐在灯下，用竹片削着什么——原来是在扎篱笆的桩子。她的手被竹片划破了，渗出血珠，就用嘴含一下，继续削，直到把十几根桩子都削得整整齐齐。

第二天一早，苏婉趁着小帝云天上学，悄悄把新的竹篱笆围在了小圃周围，还在篱笆门口扎了个小小的门帘，上面挂着晒干的星草穗。做完这些，她又从娘家托人捎来的包裹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封面写着《魔法域常见草药图谱》，纸页泛黄，显然是本旧书，但里面的字迹却很清晰。她把书悄悄放在小帝云天床头的抽屉里，还特意用一块蓝布包好。

“那本图鉴……”帝云天的眼睛猛地睁大。他记得自己8岁时确实在床头抽屉里发现过一本草药图鉴，当时以为是家里本来就有的旧书，从来没想过是妈妈特意从娘家拿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苏婉总会趁买菜的间隙，绕到村外的山坡上，挖一些小帝云天常看的草药——有能消炎的紫花地丁，有能止痛的节节草，还有他念叨过好几次的“罕见月花品种”。她把这些草药栽进小圃里，每天早上都提着小水壶去浇水，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儿。

帝云天站在一旁，看着苏婉弯腰浇水的背影，看着小圃里越来越丰富的草药，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起自己当时总觉得妈妈眼里只有哥哥的魔法材料——她会记得给哥哥买最纯净的星力水晶，会帮哥哥整理魔法练习笔记，却从没想过，妈妈也在悄悄记着他的喜好，悄悄为他准备他需要的东西。

一周后，小帝云天放学回家，兴奋地跑到小圃边，却突然皱起了眉头。他蹲在星草旁边，小声嘟囔：“还差最后一种‘凝血草’，就能熬星草膏了……可是凝血草只长在北坡的石缝里，不好找……”

这句话被正在厨房做饭的苏婉听到了。她端着锅铲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出厨房，对小帝云天说：“云帝，妈妈明天要去北坡采点魔法材料，给你哥哥练魔法用，你在家好好写作业。”

小帝云天点点头，没多想，转身跑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苏婉背着一个竹篓出门了。帝云天他们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没有去采所谓的“魔法材料”，而是径直走向北坡的石缝区。北坡的路很难走，全是碎石和泥泞，苏婉好几次差点滑倒，裤脚很快就沾满了泥。她趴在石缝边，伸手去够石缝里的凝血草，手指被尖锐的石头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混着泥土，看着格外刺眼。

“妈……”帝云天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终于知道，妈妈所谓的“采魔法材料”，全是为了帮他找凝血草。

苏婉采了足够的凝血草，又在附近找了些其他草药，才背着竹篓往回走。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沾着泥点，裤脚和鞋子全是湿的，却顾不上休息，先把凝血草挑出来，洗干净，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

等到晚上小帝云天睡着后，苏婉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他的房间，把晾干的凝血草放在他床头的小桌上，还特意摆成整齐的一小捆。做完这些，她看着儿子熟睡的脸，笑了笑，才转身离开，去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

帝云天站在房间里，看着小桌上那捆凝血草，看着苏婉离开时拖着疲惫的脚步，看着她手上还没处理的伤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想起自己当时发现凝血草时，还以为是别人掉在那里的，甚至怀疑是哥哥不小心留下的，从来没往妈妈身上想——他总觉得妈妈不会为了他的“小爱好”费这么大劲，不会为了他跑那么远的路。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什么。”帝云天哽咽着说，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斤重的愧疚。他想起自己当时熬好星草膏，还偷偷藏起来，怕妈妈说他“不学好”；想起自己拿着熬好的星草膏给受伤的小伙伴用，却从没想过要给妈妈手上的伤口涂一点——他错过了太多，忽略了太多。

“苏婉一直很细心。”3号叶云天轻声说，“她只是不擅长表达，不会说‘妈妈支持你’，只会用行动悄悄做。就像我小时候喜欢研究月瞳素，我妈妈也是这样，悄悄给我找资料，悄悄帮我整理实验台。”

魔法叶云天也点了点头：“小时候我总抱怨她只关心你的草药，不帮我准备魔法考试的材料，现在才知道，她只是把对我们的爱，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帝云天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桌上的凝血草——草叶上还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那是妈妈走过泥泞山路的痕迹，是她藏在细节里的、无声的爱。

就在这时，1号叶云天的检测仪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嘀嘀”声，屏幕上闪过一道极淡的暗紫色波形，比上次在星湖时更微弱，却依旧能捕捉到。他抬头望向院门外，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篱笆门帘的声音。

“又是他？”帝云天立刻警觉起来。

“能量太弱，定位不了。”1号叶云天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他还在跟着我们，观察我们的反应。”

帝云天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想干什么，我都要把真相看完。”他已经错过了一次父母的爱，不能再被谎言蒙蔽。

“走吧。”他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去下一个时间点。”

1号叶云天点点头，按下了时空锚点稳定器的按钮。光带亮起时，帝云天最后看了一眼那方小圃——月光洒在草药上，泛着细碎的微光，竹篱笆门口的星草穗随风摆动，像在诉说着一个被遗忘了很久的、关于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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