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夏叹了声,将手中的书扔到一旁:“拿件披风来。”
梁云霆看着从门内跑出来的人,脸上也有了些笑意:“朕是不是来的太晚了,你睡了吗?”
“没呢,在等头发干。”姜初夏挽上他的手跟在他身侧一起进门。
她被梁云霆拉着靠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脂粉气飘进鼻中,姜初夏有些好奇,这大晚上的,他是从谁那来这里。
“朕许久不见你,倒不知你如今这么不乖了,敢当众驳朕的话。”梁云霆的手正抚到她耳垂,指尖微微用力就让姜初夏轻轻嘶了声。
“明儿去的太突然了,也只留下这么一件事,我,我自然要帮她争一争。”
听出了她话中的难过,梁云霆微微叹气:“明儿没福气,朕也想从了她的心,只是纯昭仪她如今的性子,太过淡漠,不适合养孩子,说起来,朕倒觉得,把公主放你这里养着也合适。”
姜初夏一怔,顿时有些紧张,梁云霆也感觉到了她浑身的僵硬,坐起身看着她:“怎么?又不愿意?”
她低着头似乎有些委屈:“陛下是想试探我吗?”
“什么?”梁云霆随即一想,直接气笑了:“一个公主而已,朕试探你什么?”
姜初夏转过脸不再看他:“我如今已经备受争议了,宫外说我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再养个公主,只怕妖妃的名头就定死了。”
这话听得梁云霆十分恼火,只是看她委屈的样子,他也只好强忍下来:“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既替她们求了,也要让纯昭仪尽心。”
姜初夏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点头:“放心吧陛下。”
清晨天还蒙蒙亮,梁云霆就从清雪宫离开了。
近些日子也不用给皇后请安,她刚想多睡一会,就听绿云说周公公有事禀报。
收拾妥当后,她缓缓的扶着青羽的手走出来:“何事?”
周公公左右看了看,此时屋内只有绿云和青羽二人,他才放心开口:“前些日寿康宫和萧华殿附近守卫突然增多,奴才曾和您说过,没法再靠近了。”
姜初夏抿了口茶点点头:“是,我说那就算了,怎么了么?”
周公公神色有些紧张:“是,虽不能靠近,但是奴才也派人时不时过去看两眼,今日一早,小太监说萧华殿的守卫都撤了,整个萧华殿空了。”
“空了?不是还有几位太妃么?”姜初夏手中的茶都抖了下。
“都,不见了,里边一个人都没有了,空空荡荡。”
“罢了,你也辛苦了,日后这事不用再做了,对了,假山那的树太少了,这几日你和内务府说一声,再多种些。”
待周公公走了,姜初夏脸上的平静荡然无存,万太妃会换个地方关押,这事她并不意外,可是萧华殿历代都是太妃居住之地,如今突然将人无声无息都迁走了,又能迁去哪里呢?
没等她思虑多久,刚用过早膳绿云就带了消息回来,陛下今日早朝时下旨,将太妃们送去皇陵守灵了。
宫内已经传开了,陛下祭祀的时候,先皇托梦了,说自己总是思念旧人。
又在议论,当年先皇故去的时候,这几位太妃又没有孩子,本就该殉葬的,是陛下宽容,留她们在宫里养尊处优到如今,这会也只是送太妃们去守灵,不曾要求殉葬,已经是陛下心善了。
对于这些传言,姜初夏鄙夷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轻阳是快到午时来的,从一进门嘴就没停过,吓得姜初夏赶忙让绿云带着人都出去,屋内只有她们俩,姜初夏才敢放开捂着轻阳嘴的手。
轻阳简直气的要发疯,把梁云霆从小到大干的事全都骂了个遍,要不是姜初夏拼命拦着,轻阳就要用这屋里的杯盏碗盏给她助助兴了。
午后,梁云霆去了坤宁宫,和皇后商议着什么,约莫小半个时辰又回了紫宸殿。
皇后脸色有些不好,桂月还想着要不要传太医看一下,皇后已经开口制止了:“本宫没事,你们呀,别老想着传太医,弄得大惊小怪的。”
桂月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看娘娘脸色不好么。”
皇后摇摇头:“母亲何时到?”
“再有一柱香吧,娘娘放心,偏殿奴婢们已经收拾好了,夫人这下进宫也能一直陪着娘娘到生产了。”
陆夫人刚到,皇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陆夫人进了里间。
“选秀?陛下,从前不是不许提选秀么?怎么如今是陛下自己开口呢?”陆夫人满脸疑惑,又带着些愁容看着皇后,如今眼瞅着生产在即,她真怕皇后又因此闷闷不乐。
“陛下说,这宫里人少不说,合他心意的就更少了,前朝也时不时的上折子,说陛下子嗣太少,要多多开枝散叶。”皇后语气中有些苦涩,却并未见多少伤心之意。
陆夫人小心的看着她:“娘娘你...”
皇后扯着嘴角笑笑:“母亲放心,我哪是那想不开的人,只是担心这后宫的纷争又要无休无止了。”
陆夫人见她并不伤心,也松了口气:“唉,选秀也好,宫里嫔妃多,那个雪妃也不至于一人独宠,到时候人人都有份,娘娘管起来也容易。”
皇后微微点头再没说话,今日陛下来同她说此事的时候,她倒真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宫里永远是这些人,再也不多再也不少。
选秀的消息传遍后宫的时候,玉贵妃和姜初夏正在秋水阁抱着小公主晒太阳。
纯昭仪已经给小公主起了乳名,若若。
包子被关了数日,如今终于放出来,欢天喜地的围着众人跑来跑去,只是姜初夏偶尔看着它发呆,它会不会发现这里少了那个笑声最大的人呢?
她觉得包子会发现的,它总是跑一圈后又转头闻一闻,掉过身子再跑一圈,或许它知道味道还在,却始终找不到人了。
若若公主很是乖巧,又不怕人,谁抱她都能睡着,又格外喜欢玉贵妃,每每在玉贵妃怀里就冲着她笑个不停,惹得玉贵妃喜欢的不得了,几乎日日都带着大皇子来秋水阁。
姜初夏每次来的时候,都能赶上她在,玉贵妃又不肯撒手,姜初夏次次都抱不上若若公主,只能抱着包子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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