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夜无咎苍白的面容让众人悬起心。张起灵凝视着影施法时泛起的血色光晕,麒麟纹身再次发烫,他弯腰捡起夜无咎落在地上的银簪,簪头的夜氏图腾与他记忆中张家古籍的残页竟能重叠。
“这图腾...”张起灵刚开口,洞穴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如同巨兽苏醒前的低吼。吴邪迅速举起手电筒,光束所及之处,冰壁上蜿蜒的裂痕中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人脸轮廓。
“是幻术。”解雨臣抽出绣春刀,刀刃映出扭曲的倒影,“他们在扰乱我们的心神。”话音未落,黑瞎子突然闷哼一声,墨镜下的眼角渗出鲜血——不知何时,他的太阳穴旁竟插着一根银针,正是之前白衣少女使用的暗器。
影猛地睁眼,暗红色眼眸泛起妖异的红光。他将夜无咎轻轻放在石壁凹槽中,周身黑雾化作无数锁链,精准缠住冰壁上渗出的黏液。“你们守好他。”影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这些分身开始拼命了。”
王胖子掏出雷管正要投掷,却见地面的黏液突然分裂成多个红衣女子的虚影。“阿九终究是要回到我们身边的。”虚影们异口同声,指甲暴涨如钩,“倒是你们这些外人,不如留在这里做养料。”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劈出金色弧光,刀气所过之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吴邪注意到其中一道虚影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与夜无咎相同的银质手环——那是他们在帛书上见过的夜氏标记。
“影!她们的弱点在手环!”吴邪大喊。影瞬间会意,黑雾凝成的利爪直取虚影手腕。当利爪触碰到手环的刹那,所有虚影同时爆成黑色烟雾,空气中残留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夜无咎在昏迷中突然蜷缩成一团,噬魂蛊的黑色纹路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影立刻回到他身边,双手结印抵住他后心,血色光芒与黑色纹路激烈交锋。“不能让蛊虫入脑...”影咬牙道,“主人,撑住...”
黑瞎子扯下染血的绷带缠住太阳穴,突然眯起眼睛:“你们听,冰层下面是不是有歌声?”众人屏住呼吸,果然听见若有若无的吟唱声,曲调阴森诡异,正是夜氏兄长姐姐们囚禁夜无咎时常哼的调子。
“他们在召唤本体。”影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紧张,“最多半个时辰,这里将不再安全。”他低头看向逐渐恢复血色的夜无咎,突然做出一个决定——指尖划破掌心,将带着本源力量的血液滴入夜无咎口中。
“你在做什么?!”张起灵警觉上前。影抬头时,眼角已渗出鲜血:“借我的命,续他的魂。若不想被夜氏灭族,就趁现在找生路。”洞穴顶部的冰层开始大面积龟裂,月光透过缝隙洒落,照亮夜无咎沉睡的面容,也照亮了他眉心处悄然浮现的血色印记。
冰层崩塌的轰鸣声中,吴邪猛地举起手电筒,光束刺破坠落的冰尘,照见夜无咎眉心那抹诡谲的血色印记——与帛书上记载的「冥渊血契」图案分毫不差。“这印记...难道是夜氏传承的禁术?”他的声音被轰鸣撕碎,却让张起灵握刀的手骤然收紧。
影将夜无咎护在怀中,周身黑雾疯狂旋转,硬生生在雪崩中撑起一片真空。“带我们去古楼兰遗址。”他看向张起灵,暗红眼眸中流转着决绝,“帛书上的图腾,藏着破解噬魂蛊的关键。”话音未落,一道冰锥擦着他耳畔飞过,洞穴深处传来兄长姐姐们本体苏醒的怒吼。
黑瞎子甩出匕首钉住冰壁,大笑道:“得嘞!胖爷的炸药还没焐热呢!”王胖子立刻会意,将雷管捆成一束掷向声源。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众人,解雨臣眼疾手快扯住吴邪,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夜无咎——少年沉睡中无意识地抓住影的衣袖,苍白指尖渗出的血竟顺着布料纹路,在影身上勾勒出半幅夜氏图腾。
“从密道走!”张起灵突然扯开冰壁暗门,黑金古刀上的麒麟纹光芒大盛。众人跌跌撞撞冲入通道时,夜无咎突然剧烈抽搐,噬魂蛊的黑纹如活蛇般缠上影的手臂。“别动!”影按住要上前的吴邪,自己却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蛊虫在吸食我的本源...正好。”他嘴角溢出黑血,却露出冷笑,“让它以为得手,才能找到宿主弱点。”
通道尽头的月光突然变成诡异的青紫色,十八道黑影从月光中踏出。为首的红衣女子抚过夜无咎的脸颊,声音甜得发腻:“阿九还是这么不听话呢。”她指尖的黑鳞擦过夜无咎眉心血印,突然脸色骤变——血印迸发刺目光芒,将她弹飞数丈。
“这是...血契反噬?”青衫男子盯着夜无咎与影交缠的血色纹路,瞳孔猛地收缩,“你竟敢用禁术与他共生?!”影撑起最后力量,黑雾凝成锁链缠住众人:“带主人走!我来断后!”
吴邪咬咬牙,背起夜无咎就跑。身后传来影与兄长姐姐们的厮杀声,混着冰裂与骨碎。当他们冲出通道的瞬间,整个山体轰然崩塌,漫天冰雪中,影最后一眼望向夜无咎,暗红眼眸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少年眉心的血契印记。而在意识深处,夜无咎突然抓住那缕即将消散的星光,沙哑呢喃:“影...我不会再让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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