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昆的眼神直直追着云枫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直到拐过一个弯,看不见了,桑昆才转移视线望向远方,渺远的天际升起一轮红日,火红色的光芒普照大地,给这片荒凉的土地点染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微微恍神了几分钟,桑昆重新回过神来,向着那土坡的拐角走去。
没走多远,他就微微皱起了眉。
不远处,云枫一只手正扶在土坡边沿凸出的石块上,身子微微地发着抖,一滴汗水正顺着他侧颊淌下来,滴落在他脚下的黄土地上,摔碎了,从坠落的那个点晕染开来,点染出一大片墨黑色的余韵。
桑昆快步走上去,近距离察看着云枫冰白的侧颊,柔声道:“你怎么了?还能坚持住不?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云枫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像是在强忍着难以让人察觉的痛苦。
桑昆抬手指了指前方,缓缓道:“你看,前面再拐个弯就到了,你过去也可以好好休息。要不我抱你过去?”
云枫眼都没抬,只怔怔地凝望着地面,半晌道:“你先过去吧,我再在这里歇会儿。”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此行亲自押运的‘货物’啊!”桑昆一把抓住云枫胳膊,生拉硬拽着他往前走去。
云枫脸色“唰”地白了。
桑昆及时找补道:“哈哈,开玩笑的,你这个人可太好玩了!来来来跟我走,走这边,你乖一点,我不会弄疼你的……”
忽地,云枫住了脚步,脸上血色也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缓缓地捂住了心口。
桑昆莫名其妙地跟着停下,伸手按住了云枫的脖颈。
细弱的脉搏在他的指尖下跳动,频率却极为奇怪,此时此刻脉搏的跳动节奏远高于正常人的脉搏跳动,脉搏在桑昆指下突突跳动,好像一头跃跃欲试的野兽,就要从云枫身体里破空而出。
桑昆猛地缩回手指,皱眉道:“你还好吗?”
桑昆一抬眼,却正对上云枫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庞。
桑昆心里打了个突,伸手按在云枫肩膀上,低声道:“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你现在根本应该住院,而不是在外面乱走,你的身体坚持不住的。”
云枫将半边身子倚靠在土山边缘,无所谓地笑了笑,神色有些疲惫:“不用了,都走到这里了,不过后面的路我可能走不动了,你看看能不能……”
话音未落,桑昆就已经把脑袋钻到云枫腋窝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边起身一边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带你过去,你看这样行吧?别闹着要走了。”
云枫无力地“嗯”了一声,任由桑昆架着自己,缓慢地向前方走去。
远处,太阳金光四射,金红色的光线洒落在大地上,给这片荒凉贫瘠的土地无端渲染了一种温暖之感。
方圆百里,竟无一声鸟鸣。
仅有的几棵枯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枯枝败叶簌簌作响,宛如一曲凄凉忧哀的田园牧歌,却缺少了牛与田地,偶有几只秃鹫振翅飞过,黑羽在空中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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